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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五话 饿(四)

(首先真诚道歉。今天火车耽误事了,所以更新晚了,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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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是不是疯了?

每呼吸一口气都夹杂着强烈的恐惧感和凉意,如同芒刺一般的扎进我的喉咙里,仿佛要渗出了血一般的痛着。我浑身抖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霎时间布满了我的额头和脊背,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变得冰凉,紧紧的贴在我的皮肤上,刺骨的冷。

那个厨子昨天明明已经在我眼前涨裂了肚子死掉了,但是为什么此刻他却又出现在这里?那种令人战栗的感觉深深的攫取着我的神经,在这天地之间白花花一片的路府,就宛若一个巨大的铁笼,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诡异和阴森的气息,此刻我的心里面格外的慌张,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渊儿,你怎么了?”路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然后急忙转过身。脸色苍白的路夫人站在身后,脸上的表情疲惫而又略带悲伤,那浅浅的似有若无的微笑在那有些发黄的脸色的映衬下现在有些可怖。

我急忙施礼道:“路伯母,您怎么出来了?您不要急吧?还是去休息吧......”

“不碍事的。”路夫人微微的笑了一下,虚弱的说道:“也不能整天闷在房间里啊,我本来让下人们唤你们两个来吃饭,结果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几个人影。一打听才知道米婶竟然也遭遇了不测,哎,难道真的是老天要亡我们路府么?”路夫人说着,又不禁垂泪下来。

我走过去搀扶着路夫人,心想还是不要将刚才看到的说给路夫人听为好。也许是我一时间眼花看错了呢。我正想着要怎么安慰路夫人,然后一个念头猛的在脑海之中闪过。我也顾不得语气的急促,慌忙问道:“路伯母,冒昧的问一下,请问路伯父在去世之前,有说过什么话吗?”

路夫人被我这突兀的问题搞得一愣,然后面带哀伤的回忆道:“他......好像说过......他好饿......”

他好饿!

就是这三个字,如同闷雷的一般的在我脑海之中不断的盘旋着,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说话。他好饿,昨天那厨子临死的时候用低低的话语在我耳边说的也是这三个字。饿,难道也能让人吃到活活撑死么?记忆之中的那一段熟悉的感觉强烈的萦绕在我的心里,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那似乎被封住的回忆。我隐约感觉整件事情和那个坛子有关,而且,我依稀之中似乎见过那个坛子,但是终究想不起来罢了。

“渊儿?”路夫人见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得担忧的叫着我。我猛地回过神来,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额......不好意思伯母,我想起点事情来。对了,听说子野在前几年曾经差点死掉,那是怎么回事呢?”

“哦,你说那个啊......”路伯母的神色有些恍惚了起来,她淡眉微蹙,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轻轻的说道:“那好像是......”

“冥渊?母亲?你在这里做什么?”路子野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十分的冰冷,就犹如那阴风一般,让我全身的毛孔似乎一下子紧缩了起来。我急忙回过身,慌张的解释道:“啊......路伯母来叫我们......吃饭......我向伯母打听一些事情。”

看到我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路子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在了路夫人身上:“母亲,刚才冥渊问您什么了?”

路伯母慈爱的笑着,说道:“没什么,这孩子就是关心你,向我打听打听前几年你出事的那件事情。”

路夫人话音刚落,路子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的眼睛猛地盯住了我,那眼神之中似乎充斥着强烈的不安和恨意。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轻轻的问道:“你......怎么了?”路子野似乎一下子恢复了正常,表情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你都来了一天了,光让你看尸体了,都没有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然后似乎在怅惘着什么似的,喃喃的说道:“好多年没有一起吃东西了,我们都变了。”

我一下子沉默了。是啊,好多年了,他变了,我也变了。我变成了一个孤僻内向的孤儿,而他,变得让人无法靠近,并且他身上的所散发出的那股浓重的气息让人感觉到阵阵压迫。路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别在这里站着了,快来吃饭吧。”然后催促着我们向饭堂走去。

从跨院到饭堂并不远,但是这段路我似乎感觉走了好久。路子野在身边表情木然的向前走着,看不出来任何感情。而就是这种几近于死人一般的平静,让我感到蹊跷。这个人,就进还是那个开朗的路子野么?

饭堂里面冷冷清清,偌大的桌子上摆放了简简单单的食物。毕竟厨子昨天刚刚离奇暴毙,谁也没有心情去做一些山珍海味。我们围在那张有些空旷的桌子上,默默地吃着。气氛压抑至极,我只能地这都,默默的嚼着嘴里的饭,就连呼吸也变得谨慎了起来。筷子时不时的叮咚敲打着碗的边缘,回荡在饭堂之中。

“那个......”我小声的开口向路子野问道:“你几年前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昨天米婶说好像很严重......”

路子野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他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中了邪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多亏了那棵树。”路夫人在一旁接话到:“唉,子野真是福大命大,不然的话......”她摇着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路夫人,又转过头看了看面色冰冷的路子野,路子野的眼神之中似乎在渐渐的翻涌起了一阵浓浓的杀意。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刚要说什么,路子野便站起身,对路夫人说道:“母亲吃好了么?孩儿从母亲回房休息吧。”

路夫人一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被路子野搀扶着向外走去,然后回过头对我轻轻地说道:“渊儿就在这好好玩吧。”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路子野那奇怪的举止和诡异的表情,在我心里面挥之不去。似乎每次提到那次事情,就像碰触到了路子野的什么忌讳一般,他总是避而不谈。我看着那母子二人的背影在饭堂敞开的门口,被那刺眼的灰色包裹得有些棱角分明,似乎有了种错觉,他们好像是在向着那鬼门关伛偻前行。

然后,我隐约看到了,路子野的嘴巴里似乎发出了什么声音。只一声,但是却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同时脑海里面那被我竭尽全力回想的事情又在不安的涌动着,我低声呻吟了一声,用手扶住额头。就在这个时候,路夫人那微弱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飘进了耳朵里。

“哎......我怎么这么饿啊......”

一瞬间,我的整个人都如同被淋了一通冰冷的水,完整的木在那里。然后我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桌子上那些残羹冷炙,不由得冲到外面狂吐不已。前面复着路夫人回房间的路子野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强的站起来,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没事......快送伯母回房间吧。”

路子野点了点头,便继续搀扶着路夫人转过前面的一个拐角,消失在视线里面。我怔怔的站在寒风刺骨的外面,心如刀割。路子野,难道你真的变了么?从枯树上间或掉落的积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融化成水,滴到地上,在那灰色的地面上砸开了一个丑陋的伤疤,就如同谁的眼泪一般。

因为就在刚才路子野转身询问我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路夫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木然的睁着,神色涣散,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那脸色惨白惨白的,和那些有些凄婉的雪景一般,融在了这个杀意四起的深冬。

回到房间,我一头栽倒在那榻上,沉重而痛苦的喘着气。那些零碎的片段破碎在我的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坛子,奇怪的绳结打发,米婶临终前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还有那句“我饿了”,都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投撒在眼前,就像是在黑暗中飞舞的蚊虫,无法捕捉。

头痛袭来,我艰难的翻了个身,然后莫名的,坠入了那无止境的黑暗里。

“父亲,这是谁?”一个有些怯懦的声音低低的问道。

“他啊?是归凡道长。”一个低沉、充满慈爱的声音说道。

“哇,归凡道长?我我常听家父提起啊!”另一个有些顽皮的声音兴奋地说道。

“哈哈,两位小公子,等下在贫道驱鬼的时候,可不要顽皮的闯进来哦。”一个洪亮的老人的声音传来,有些空旷。

“恩!”那个开朗的声音传来。

“好了,渊儿,子野,你们去一旁玩吧。”那个慈爱的声音传来。

像是一片杂音涌了过来,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糅杂在这一片令人烦躁的忙音之中,然后声音一点点的变低了起来,隐隐的,又听到了依稀的说话的声音。

“先生,这厉鬼已经封印在这个辟邪的坛子里面了,贫道已经用结甲的封印将他封在了里面,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厉鬼是不会跑出来的。”那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那么,就多谢道长了。”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

脚步声,还有杂乱的说话声瞬间的汹涌无比,将我淹没,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那段令人窒息的回忆慢慢的浮现了出来。然后在那片隆隆的轰鸣之中,只言片语再度飞进了我的耳中,不断地大鸣大放。

“不行,你不能拿它,父亲说过,这是邪物!”那个有些软弱的声音在紧张的嚷着。

“你让开!这是宝贝,要是能够利用它,我我们会干成一番大事业的!”那个原本顽皮的声音此刻却有些狰狞和疯狂的说道。

“不!我不能让你带走!”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个有些惶恐的声音变得坚持了起来。

“那就不要怪我了。”那个孩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诡异而又低沉了起来,然后像是什么东西被猛然摔碎的声音,之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回忆被硬生生的斩断在那里,有些突兀的感觉。朦胧之中像是有谁的冷笑声隐隐的传来,就像是一条蛇一般,阴森的游走在脖子的后面,向着领子里面吹着气。

我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艰难的喘着气。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手,遮在我的眼前,一片昏暗。刚才在梦境中的那些话一遍遍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着,那些零散的情节终于被一条无形的线穿了起来,那段散发着骇人气息的回忆也终于清晰了起来。我艰难的呼吸着,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格外的闷,还有那令人痛彻心扉的片段,斑驳的脱落,露出了鲜红的底色。

而就在这时,我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了房间里不只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还有一个人的呼吸的声音,交错着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就像是鬼魅一般似乎夹杂着一丝嘲笑的味道,死死的缠绕着我的脖子,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麻木的缓缓的转过头,然后看到了敞开的房门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正在冷冷的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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