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隆冬。
满城飞舞的鹅毛大雪欺压着玉仙城,逼得老百姓家家生起炉炭取暖。裹得跟粽子一样的方麟,坐在云藏阁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咒骂着鬼天气,云藏阁里都是些容易烧着的纸质书籍,所以是不允许烧炉炭的,方麟每次都会选择坐在阳光能照射到的位置,只要太阳一西斜,就毫不犹豫的回家。
他待在这云藏阁已有半年时间,也搞不明白不能修炼的自己,非要顶着大冷天来这里看书是为啥?还曾经很富阿Q精神的给了自己好几种说法,天天窝家里,岂不给直接蛋疼死。妈的,这看书就好比吸毒,一日不看,三日**就上梁,要天天跟玄机蜗一块,那岂不是在挑战生理极限。
半年,几乎将云藏阁的书都过目一遍,愣是没有找到半本有关《水经》的书,期间他也问过玄机好几次,她轻描淡写说着:《水经》是种非常玄奥的修炼功法,她也不是很清楚。老管家则表示从来没听说过,圈圈你个叉叉,这都什么跟什么。
人家都不急,你急啥?感情都是自己在犯贱。
偏偏这时,又收到家主召见的通知。
他想要见我?
家主就是大纨绔方天道的父亲,性格上不单单杀伐果断,还极其护短。这些年他儿子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在玉仙城招摇过市,逛妓窑喝花酒,时不时就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来,闹得玉仙城鸡飞狗跳,可这些事情都被他这位家主用大手段遮掩过去。
那些受到残害的人,也只能打碎牙往里吞。
如果是为他儿子和老管家葛玄的事,按他那火爆性格,半年前早就该来兴师问罪了,还要等到今天?两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睦,实际已经闹到不可调解的地步,单单有着上一辈的恩怨就已经够难解难分,就连方麟这一辈也是积怨颇深。
两家差不多闹到暗中使刀子,见面吐口水的地步。
当年家主和父亲有过非常严重的摩擦,都已经到拔剑对砍生死由命的地步,闹到最后,还是那些坐死关的大长老出来调解,听说这事闹得很大,东部葛家都被卷进那两人的矛盾中,还震动了整个大秦帝国,事后有些好事者,还专门去察这件事情,发现两家主要的矛盾,居然是为一个女人争锋吃醋,那女人就是方麟的生母。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
而下一辈的恩怨更是让人头疼,差不多到了理不清剪还乱的地步,说来也是搞笑,下一辈恩怨的根本原因还是女人,方家嫡系原来有朵奇葩,天资聪颖,是方家最为耀眼的掌上明珠。遗憾的是,小时候选错了人,世上那么多好鸟她不选,偏偏就纠结着方麟不放。
玉仙城的世家子弟纷纷感慨:一朵奇葩插在牛粪上。而让年轻一辈愤怒的是,这坨牛粪的旁边早已经生长有一株雪莲花。
最终,她用情至深却太过偏激,境界上输给玄机,性格上也输给玄机,甚至将方麟都输给玄机,三年前她把一切都输了,选择离开,也没有说过要回来,现在,听说已经是某个圣地的候补圣女。
她倒是走得干脆利索。
却没想到她那个有着妹控倾向的哥,居然把怨气都撒到方麟身上,她那个伤春悲秋的母亲,则天天扎方麟小人。
唉...
“一笔乱七八糟的糊涂账!”
他跟方天道的积怨已经不是一年两年,要是把这些恩怨写下来,恐怕没几本书是写不完的。一个大纨绔面对一个腹黑的穿越者,论起手段来,肯定是小巫遇见大巫,处处都被占尽便宜。
这些年一个心安理得的睡觉,偶尔踢踢被子;一个则是梦里都会咬牙切齿地喊着方麟的名字。
这半年,方天道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方麟也乐得清闲,如今家主想要见他,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方天道回来了,要么是她回来了,如果是她回来的话,家主肯定是要塞给他一些银两,叫他滚得远远的,出去玩个一年半载再回来,最好连尸骨都烂在外头。
要是方天道回来的话,这阴小子肯定是躲在暗地里正给他下绊子,半年前他栽得很惨,方天园变成方瘸子,方石城则被关禁闭,左臂右膀都是惨不忍睹的模样,想必这半年,是去联络他那些修道界的狐朋狗友,准备给他下猛药吧。
方麟懒得去猜测他那些鬼心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虽然不是那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猛人,但两世为人积累的经验加起来,软柿子都能长出刺来。想到这里,方麟感慨万千,终归到底只能怨自己不能修炼呢?要是能修炼的话,凭借这种无上资质,早就是个呼风唤雨的狠角色了,哪还用处处提防这种鸟人。
这些年方麟一直都在问自己。
读万卷书为啥?
肯定是为修道。
厚积薄发是为啥?
有朝一日,化虫为龙。
这才是他窝在云藏阁的根本原因。没有丹田,修道的几率又太过渺茫,但始终不愿放弃,这些年过来,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没有在云藏阁找到有关《水经》的线索,却在一本破书中窥见了一处全新的门户。
原来,在遥远的过去。
不需要丹田,照样能够修道。现在盛行的修道方法叫做丹修,而远古的过去却有种叫做窍修的方法,那本破书压根就看不出年代,可能是千年前的,也有可能更早,可这些方麟都无所谓,让他郁闷的是,这书的作者最后说了句:窍修的人都是傻bi。
“傻你妹啊!”
方麟很是怀疑。
这两本书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不然怎么都这般缺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