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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巧遇

程虎点头答应了之后,带人离开了铁匠铺。

众人一走,黄权又上前问道:“你这么信任这伙人,他们能和你是一条心吗?”

“就算他们和我不是一条心,也得和钱是一条心。以他们的现状,也只有跟了我才会有出息。黑社会就是这样,要想驾驭他们,就得比他们还黑。”说起此言,梁潇显得十分自信。

翌日午后,梁潇与黄权在一家酒馆的单间里见了程虎。梁潇问起程虎此次去海城乡的收获,程虎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随后对他们讲起。

“我听说朝廷要更换一批煮盐的铁锅,据说数量还不少呢,得有一千多只。我还听说,这次朝廷要从林枫那里去买,看来林枫又要赚上一笔了。”

梁潇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只好看了看黄权,想听听他的见解。黄权沉思片刻,却又皱了皱眉头道:“一般朝廷所需的器具都是由工部来提供,除非工部储备不足,不能如期赶制出来,才能到民间购买。”

“这道理还不简单,一定是林枫事先上了油水,朝廷又没有一个管事的,所以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梁潇点着头,倍加感慨的道。

“这事不假,通过林枫为工部和兵部提供兵器来看,他与工部和兵部都有关系。只是这制盐,朝廷设立了独立的监管部门,不属于工部的管辖范围。”黄权说到此次,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立即神色一转,茅塞顿开:“朝廷新立的运盐使臣是李延,一定是李延向朝廷提出了更换煮盐器具的文书。而李延是左丞相廖丰门生,与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不属于同一势力。难怪林枫要缠着李延的女儿,他是想在暗中与李延拉关系。据说李延这人耳根软,经不住别人挑唆,几句话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梁潇沉思片刻,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黄权,含笑道:“想不到你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莫非你家中有人在朝为官?”。

“不,不是!”黄权急忙解释:“我家在京城经商,毕竟会接触到官场,我这些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如此呀。”梁潇信以为真,点点头道:“现在咱们应该研究研究如何破坏林枫与李延的关系,让他那铁锅卖不成。”

黄权轻哼了声,又道:“林枫与李延套近乎,恐怕不只是为了那些铁锅。李延是朝廷新立的运盐使臣,在他身上有更大的赚头。”

“你是说……私盐。”梁潇放低了声音说道。

“没错,就是私盐。”黄权一本正经的道。

“他要是敢贩卖私盐,我梁潇非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梁潇顿时来了火气。梁家就是应为贩卖私盐才导致倾家荡产,如若林枫也去贩卖私盐,而且安然无恙,那梁潇心里怎能平衡。

“梁兄稍安勿躁,如果林枫真的贩卖私盐,朝廷一定会严惩于他的。”黄权在旁劝了梁潇一句。

“从现在开始,我跟林枫势不两立。以后他不管做什么,我给他搞砸了。他想做铁锅生意,我就把生意搞黄。他要是贩卖私盐,我就去告发他。”

梁潇此刻的心情有些激动,黄权与程虎又劝了他一阵,他才算是平静下来。众人临走之时,梁潇又告诉程虎继续派人打听关于林枫的消息。翌日天明,梁潇又换上一套名贵的缎料长衫,亲自去了一趟海城乡。

说起这个海城乡,梁潇也曾在为制作风铃购买贝壳时来过。海城乡靠海,与梁潇所住的东城乡相邻,乘坐马车也用不上半个时辰。

梁潇到了朝廷的盐池附近看了看,那里有朝廷官差把守,他根本无法接近盐池。而这一上午,梁潇也只是在海城乡里乱逛,什么事情也没打听出来。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普通人与地痞流氓的区别。那帮人,除了能打架之外,消息也比一般人灵通。

既然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梁潇便准备往回返。可他在回去之前,又到了海边看了看风景。而他这一去,恰好遇到了李芸儿和他的丫鬟。

“这不是李芸儿小姐吗,不知李小姐还能否记得在下了?”梁潇与李芸儿巧遇,迎面走过之时,梁潇便打了声招呼。

李芸儿看到梁潇,不禁愣住。梁潇曾经卖过她鲜花和风铃,对其相貌,自然不会轻易忘掉。只是今日梁潇打扮的比前两次要显贵气,也难免让她小惊一下。

“你不是那个卖风铃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的姓名呀?”李芸儿身旁的玲儿对梁潇也有印象,跳了出来,好奇的道。

“李小姐的大名,怕是整个通州都无人不晓。”梁潇厚颜奉承一句。

李芸儿微微一笑,腼腆的道:“小女子哪有梁公子说的那么厉害,只是不知梁公子今日打算卖我点什么?”

梁潇也同时一愣,随后道:“李小姐怎么知道我姓梁?”

“梁公子的风铃在这一带这么出名,小女子对于梁公子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了。”李芸儿含笑道。

“哪里,哪里。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出名。”梁潇傻笑着道:“莫非,莫非李小姐偷偷打听过我?”

一个千金小姐,随便打听陌生少年的名字,这让人看来,也未免太过招摇。梁潇厚颜无耻,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少女,总想在嘴皮上沾点便宜。而这让李芸儿听了,难免有些羞恼。

“你不就是一个奸商吗,别以为现在换上一件像样点的衣服,就在这充起了少爷。我家小姐怎会打听你的姓名,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李芸儿的丫鬟玲儿听出了梁潇的轻薄之意,心生怒气,便为她家小姐出头。

古时商人倍受歧视,玲儿称梁潇为奸商,其中也暗含讽刺,不过李芸儿则不这么看。梁潇本来就是个少爷,皮肤白皙、细嫩,虽然平日里他穿着一身布衣,但也掩盖不了他富贵的气质。如今换上锦缎华服,更显得贵气十足,与那些刚发家的劳苦大众相比,有着很大的区别。

李芸儿自从第一次看到梁潇,就觉得他有地方不对劲,今天看他换了身衣服才明白,面前这人也是出身于大户人家。

“玲儿,不得无礼!”李芸儿脸色一沉,数落了玲儿一句。

而此刻,梁潇又愤愤不平的道:“我是奸商又怎样,那林枫也是奸商,不照样常伴李小姐左右吗。对了,那个林枫林公子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李芸儿闻听此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玲儿见了之后,又小声的对梁潇埋怨道:“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潇自然知道李芸儿与林枫的关系,一个穷追不舍,一个像是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为了贪图嘴上的一时痛快,此时提起林枫,竟想不到会得来不欢而散的结果。

一脸幽怨的李芸儿说了句:“我有事情,先告辞了。”随后绕过梁潇,沿小巷深处走去。

“其实林枫的人品,我也不是十分看好。”梁潇知道自己言语过分,想要出言挽回,但李芸儿已经走出数步。

梁潇无奈一笑,便不再理她。可想不到,李芸儿突然一脸惊慌的跑回到梁潇面前。

“李小姐,出什么事了?”梁潇见李芸儿神色不对,惊奇的问道。

“快!快走!”李芸儿说完,在梁潇袖口上拉了一把,然后提起裙角,向一处窄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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