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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聪明算计招嫌隙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一位年迈的魔法师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喃喃自语。林然站在他身后,一脸得意。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是自己在学院的考试中得了第一名,眼前这位严肃的魔法导师也只是随口一句“学的不错,再接再厉”如此这般的话。

“林容老师,您看学生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好的一样东西,您是不是可以向晚辈我传授一点修炼魔法的经验呢。”等到林然觉得老师也激动够了,他这才试探性的找了个话题递过去。

“该传授给你的,我在学院的时候已经都教给你们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领悟。”林容老师的名字里面虽然有一个容字,但这个老师既不容易相处,更不容许他的学生有半点错误。林然选择这个老师,本以为他跟自己同一个姓氏,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再加上林容是火葵城唯一的一位特级魔法师。但是选完之后,林然彻底后悔了,魔法学院的最后五年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没有娱乐消遣,没有谈恋爱,甚至没有自己的个性,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师和他无尽的魔法就是那五年中的一切。

五年时间过去了,林容手下的学生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都被他开除了。本来,开除学生是必须要由学院研究通过的,毕竟学生是学院的根本,学院的建设靠的都是学生的学费,但是林容凭借着特级魔法师的权利,硬是力排众议,开除了十几名学生,甚至连他们转投其他老师名下的机会都不给。私底下,不论是学员们还是其他老师都怀疑林容是不是因为脾气太臭了在国家魔法师协会呆不下去,才跑到这里作威作福。

“魔法师的级别证书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证明,里面更附带了几个强力魔法以供学习,这是帝国对魔法师的一种奖励,这种事情老师以前没有告诉过我们,是因为我们很多人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帝国承认的魔法师级别。不过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二级魔法师了,老师不妨把您的证书借我观摩一下,也不枉我大老远的跑来……”

“等到你成为特级魔法师的时候,你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何必找我这糟老头子讨本旧书看。”不等自己的学生把话说完,林容便一口回绝了他。“你倒是说说看,你带给我的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抄到的。”

“老师,我……”

“你给我看的这段话在我的历史书里有记载,你要不是神游了,是不可能凭空想出这种不搭调的话来的。”

既然老师已经这样说了,林然也只好说实话。林然恨这种场景,他自幼天赋极高,在魔法上也有不少自己的见解,可偏偏这老师全然不把他当回事,对他的见解也是全部否决。可偏偏不幸的是,每次跟老师较劲,自己还总是错的那一个。大家口里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一定都认为是这个老师教导有方,才有了他今天这样的成就,而事实也似乎站在老师那一边,能从林容手下逃出升天的学生,出了学院大门,全部都一步登天。但是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事实呢。当林然和其他同学熬夜完成老师布置的繁重任务时,这位老师却在课堂上安然睡觉;当其他学员们放假,在城中玩耍时,林然他们却要跑到乡下的老师家里,帮他整理那些破古董;当别的学员在课堂上背着老师偷偷看娱乐书籍时,林然他们却要轮流守夜,为这位老师念他书架上那些基本无用的历史书……

“我在一个古代银币上发现这些字的。”

“拿来我看。”

“那是别人拿来鉴定的东西,我不能……”

“把它拿来,要不然就不要见我。”

“哦。”林然憋了一肚子气,每次见老师,他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本以为自己工作了五年,早就离开学校了,这老头再怎么着也管不着了吧,结果一见面,跟以前还是一个样。正回头丧气的转身离开,结果又被老师叫住。

“再见,尊师。”林然恭敬的向老师行了拜礼,这才缓缓退出门外,五年不见,他怎么就忘了这该死的礼节。

直到离开学院,林然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林然甚至可以豪不夸张的说,那个糟老头子是他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噩梦,不管自己实力如何,也不管自己有何种身份地位,在老师眼中,自己永远都是他的学生。

重新将银币拿在手中,林然这次越发认真的研究起来。他多少也猜到这银币还有些价值,况且也并不是很麻烦的,所以一直就将其带在身边。之所以没有直接将它给自己的老师,倒不是担心老师会有什么私心,而是因为他习惯有所保留,这样会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说到没有私心,那可能是那个老头唯一的优点,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林容对名利都看的特别淡泊,也很少进行修炼,似乎他就想这样了此一生。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利益和荣誉,他都毫无保留的交给自己的学生。通常像林容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长者,对于延年益寿之类的东西都多少有些兴趣,生怕自己好日子没过够就一命归西。可是林容不一样,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抽烟喝酒熬夜他一样都少不了,有一次林然花了老大的心思,弄来一瓶能够让人年轻一岁的药水送给老师,老师非但不领情,还极其严厉的训斥了他。最后那药水就一直放在林容办公室的书架顶上,刚才林然去拜访老师的时候,那瓶药水仍然摆在那里岿然不动,装药水的容器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哟,这不是林然吗?怎么想起来回学校看看了。”一只手搭上了林然的肩膀。林然猛的一惊,赶紧将银币收入囊中。回头看时,只见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一手握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法杖,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面。而在他身侧,一名同样相貌出众的女子依偎在他身旁,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

在这么一所沉闷的学校里面还这么有情调,林然当然不会不认识。来人正是当年他们那一批学员里最帅的帅哥,靠脸吃饭的视觉系法师孟悠然。而在他身边依偎着的,也是当年风靡全学院的校长千金尤月。时隔五年,孟悠然想必是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看起来越发的是意气风发了,而在他身旁依偎着的尤月,则少了几分当年校长千金的优越感,现在反倒感觉更加倚重孟悠然一般。

看到这里,林然有种恍惚一般的感觉。当年他跟孟悠然的关系也还说的过去,这个人真是承蒙老天特意关照,本身的天赋极高,是学院里公认的才子。但是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珍惜,不管是学习还是修炼,都不够踏实用心,所以几年之后,他的成绩反倒不如那些天赋平平的普通人。这还不算,他人长的英俊,头脑聪明,所以在校园内结交甚广,大有一呼百应的威望,就连学院的老师都有许多跟他称兄道弟。这要换了别人,指不定能干出一番多大的事业来。可是几年过去了,大的事业没见着,倒是传出不少风流闲话来,弄的学院曾经一度考虑想要将他开除。

但是到了临毕业的最后三年,孟悠然终于做出了他在魔法学院十年时间里唯一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那就是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成功的追求到了校长千金。本来他的条件并不差,可惜先前辜负了上天一番好意,成绩平平,声名狼藉,所以在众多追求者中已经没有多大优势可言。可是说来也巧,尤月千挑万选,最后还是选中了他。按照孟悠然自己的说法,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要再不识趣一点,肯定会遭天谴。所以最后三年,孟悠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专注学习,用情专一,最终以一个不太难看的成绩顺利毕业,然后又被院长引荐,成为学院内的助教,得此善终。

林然之所以对这些事情印象那么深刻,那是因为尤月也曾经是他的追求目标,他当年是那么优秀,要不是因为林容老师,他或许还有机会。当年他硬是被老师逼的连写情书的时间都没有。从学院毕业五年,像他这样混的好的学员几乎都成了家,可是他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里面多少有一些尤月的因素在内。就像某首古诗中所写的那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来者是客,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在外面站着发呆。”尤月的一句话打破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哎呀,我怎么都忘了,这边请,到我办公室坐坐吧。”孟悠然立刻就反应过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林然也从回忆中恢复过来,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

孟悠然的办公室门口贴着魔法导师的标签,林然看着不由得有些惊讶,五年不见,当年那位荒废学业的浪荡公子现在已经反超自己,列入一级魔法师的行列。

“你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一级魔法师了。”林然有些惊讶的问到。

“先喝杯茶吧,如果你不嫌烦,我可以跟你聊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算不上奇特,但也确实够出人意料了。不过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这所学院的魔法导师,同时,也是学院内第二个特级魔法师。”

听到特级魔法师这五个字,林然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天哪,他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看到林然一脸惊讶的表情,还有眼中略显颓然的神色,孟悠然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五年时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任何时候奋斗都不算晚。你也一样。”

“他也是前几天才获得特级魔法师的称号,瞧把他给兴奋的,逢人便说他那些故事,把人家说的话都完全无视了。”尤月在一旁插话到。

“我不仅要向人家说我那些故事,我还要向他们夸耀我有一位多贤惠的妻子,她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孟悠然抓住妻子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而自己站在一旁继续说到,“她不仅原谅了我的过去,也给予了我现在的机会,多亏了她的信任和理解,我才能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魔法上。不过今后我就不会再这样冷落我的妻子了,我就要当爸爸了。”

“现在说这话你也不害臊,别听他乱说,现在还早着呢。”尤月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你又忽略人家的存在了。对了,林然你这次来学院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在鉴定行的工作碰到了难题,想要请老师解决。”

“噢,那老师解决了吗?”

“还需要花些时间吧。”

“不如让我们家悠然看看,他这不是刚当上了特级魔法师吗,正没处显摆呢。”

“连林容老师都不能立刻解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解决的了。”孟悠然摊了摊手。

“你不是经常跟我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就试试呗。”

“是啊,多一个人的意见,多少也会客观一些。”林然也接着这样说到。

“那好吧,我只稍微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千万不要见笑。”

林然掏出银币递了过去,和老师不同,孟悠然的历史知识一般,银币上的刻字估计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不如直接把银币给他,看看他对银币上的魔法有什么见解。这样一来,林容对刻字提一点见解,孟悠然对魔法再提一点见解,综合起来,他自己就可以获得全部的信息,而又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全部的秘密。

“叮”的一声,银币掉在了地上,林然循声望去,孟悠然的神情不由得吓得他倒吸一口寒气。只这一会的功夫,孟悠然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面部五官因为强烈的恐惧抽搐扭曲在一起,变得狰狞,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悠然你怎么了,别吓我。”尤月将孟悠然扶在椅子上坐下,一种天生的敏感让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照看他一下,我找人帮忙。”

尤月刚想转身离开,一双大手牢牢抓住了她,那力量近乎粗暴而野蛮,让她险些摔倒。

“别,别走。”

“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的。”尤月一边像哄小孩般哄着孟悠然,一面头也不回的向林然吩咐到,“去叫林容老师还有我父亲过来,越快越好。”

林然赶紧跑了出去。走在路上,林然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将银币带走,不过现在回去取显然不合适,但是他又不想让银币被老师发现,所以虽然林容的办公室要近一些,他还是要绕远去找院长。

带领院长返回到孟悠然的办公室时,林然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老师已经先自己一步到达,而且此刻正一脸严重的看着那枚银币。

原来林容正好有事经过,听到尤月的叫喊声便进来了。如果林然一开始先去找自己的老师,他会在半路上和老师碰个正着,然后师徒二人一起进去,林然或许还有机会将银币藏起来,只可惜他太会耍小心眼,故意绕远去找院长,结果和老师错过了。

孟悠然此刻已经安静下来,林容给他施放了一个催眠法术,尤月也走到院长身边,向他说明刚刚发生的情况,房间里剩下的就只有林容和林然呆呆的站着不动。

“你连自己的老师都信不过么?”首先说话的是林容。

“老师,你听我解释,这里面有一些原因的。”林然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蒙混过关,但是出乎意外的,林容放了他一马。

“这枚银币就和传说中的一样,我早该猜到如此了。你等会到我家去一趟,我有本书借给你。至于这个,它的荣耀也终归是属于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林容说着,将手中的银币重重的拍到了林然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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