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往下想,闭紧了两眼,只拿双手紧紧地回抱着她的身躯,只愿我两就这样互相依靠着,永远也不分开。
“小姐!”有敲门声轻轻响起,菲菲姐身躯一震,无奈地松开手,她再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整了整衣裙,让了人进来。
进来的是银练,这时我已懂得,她也是那周公子放在菲菲姐身边的人,心里早无了对她的猜忌,看她进来时脚步的轻快,想来武功也不一般,看她说话间对菲菲姐无比的恭敬,想来与菲菲姐相处的也很好,她也是一个年小的丫头,但行动间已进退有度,训练有素,想来菲菲姐今后要一个人闯荡京城了,她的安危与日常生活的一切,就要完全靠她了。
“禀告小姐,外间的一切俱已打点好,明日一早便可动身。”她对菲菲姐说着,完全无视我对她有些崇拜和感激的眼神。
“我知道了,你去传了费婆婆和傅老师前来,还有红荷,有些事情还与她们交待。”菲菲姐又吩咐道。
听到菲菲姐明日便要出发的消息,我的心里又是一酸,再次回身抱住她,泪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红叶……红叶……我只是不放心你呀!”姐姐的眼泪也被我引了出来,她尽力控制着伤心,用手不停地轻拍着我的背,终使两人渐渐平静,一起等待着红荷她们的到来。
菲菲姐姐走了,留下我们这几个老的老,少的少的三个女人帮忙打理学校,费婆婆跟她的时间最长,对学校的各项事务最了解,她老人家成了学校的暂时总管,外面的采买和人员的管理都要靠她主持,但她毕竟年纪太老,为人又太过古板,菲菲姐的意思,学校各方面的工作还要红荷注意协调,我呢,刚来这里,对什么都不熟悉,菲菲姐让我多看多学,跟在费婆婆身边帮忙即可,我暗暗奇怪,不是还有一个傅老师吗?她看上去也很能干的样子,为什么不付予她重任,总好过这三个老弱?忍不住问了红荷,她答道,这个傅老师不简单的,出身高贵,从小受过良好的家教,但她命运不济,遭遇便有些离奇,性格有些偏了,脾气古怪,平日里对人有些拒于千里之外,应了这教授之职,也只是为了应付生活之需,每日里只是尽了教学的本分,从不去关心这些俗世之杂事,看了我恍然之样,红荷又说道,像她昨日那样,唤我去单独考问知识的,是她在这里从没有见过的,可见她看得我很重,想是我的哪里引起了她的不一样的注意。
我不是个喜欢打听人私事的人,虽然对这傅老师着实好奇,但也忍住不去追问,但她也奇了,课堂上对我多了太多的关注,尽管我仍是坐在最后面,她总是会有意来到我这里,有时仔细地看看我的课业,有时还会府下身来,与我悄声地询问上几句,弄得秀珠她们都不敢与我坐在一起了,也就是性格活泼的小莲不在意,继续与我磨在一起,我也与她日渐亲厚些。又看了几次我的课业,傅老师忍不住,几天后还是抓了我到她的屋里,一项项地细细拷问了,越问她的两眼越亮,到最后,竟拉了我不放了,命我另拜她为师,收了我作她的关门弟子。
学校里虽只有二三十个人,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学习等方面,事多且杂,费婆婆每日忙得直转,虽有红荷帮着,终还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收了我作弟子之后,傅老师竟转了性子,脸上多了许多笑模样,还渐渐插手帮忙管起事务来,我请示了费婆婆,让与我同来的黄莺和阿桂跟了她身边,让小莲跟了傅老师,让秀珠跟了红荷,大家既帮了忙,又跟着多学了好些东西,皆大欢喜。
转眼过去一月有余,大家每日里只是上课学习,并尽力打理好菲菲姐的学校,学校一切均安定下来,只是人人担心在京城的菲菲姐,空闲时也没人有个欢声笑语,我更是与菲菲姐有一份不同的牵挂,连睡觉都时时梦着她,有时是她不开心了,有时是她遇到危险了,每日里心里安稳不下来,眼睛也总是朝着门口望着,期望能看到她回来,看到她对我微微笑着的身影,想得狠了时,便拿起笔来,给她写上书信。
我跟了傅老师之后,比白日里多学了好些字,写文也能进行了,用傅老师的话来说,不知这丫头脑子里是怎么长的,学什么就会什么,只可惜不是个小子,不然将来,只怕要给她考个举人来!我不管她的喜形如色,只望能早些学出来,以后能多一样活命的本领,我时时担心母亲,还有姨娘一大家子,前次周公子一来,我的菲菲姐便要独闯京城,只怕他带来的消息不止菲菲姐与我们说的,我这样的小,如果有什么灾害到来,我们一家人,还不知要怎样呢?
我和菲菲写的信累计下来,都有好多封了,但外面渐渐混乱,连费婆婆常出门的,也找不到方法送出去,更也没有看到有菲菲姐的消息传来,这便让我们有些心急如焚起来。
费婆婆每回出门采买,看到外面有些乱哄哄了的样子,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到了后头,东西越来越难买到,她也没心思对我们这些小丫头严格要求了,全部心力都放在购买上,东西的价格也越来越贵,怎样买到便宜些的,买哪些东西能多放些时日,都是她要操心的。
这几日人人心里慌乱,费婆婆和我们正商量着,要怎样把这些丫头解散掉,把她们平安的送回各人的来处时,外面有人大声喊着:“红叶!不妨事了!不必担心了啊!”我听出是黑子的声音,惊喜成分,早跑了出去。
“红叶……”看了我出来,他还要放声大喊,看到许多的人齐涌出,所有的人都在好奇地望着他,他本就不多话,这下更是吓得把话缩了回去。
“黑子哥!你怎么找来了!”我喜得一脚跳到他面前,要拉了他问话。
“嗯!”是费婆婆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太出格了,只好把手缩了回去,只是脸上的笑再也收不回去,看得黑子眼都直了。
“黑子是吧!你这小子在这儿大呼小叫的,这是学校,不能这样地放肆!”费婆婆说话,自有一股威势压来,吓得那小子更是手足无措。
“话说如此,让他说出刚才喊些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他说什么不妨事了,是什么不妨事了?”傅老师看我俩窘迫,解围道。
“是……是……外面大家都在说……当今皇上下了旨,要对庆麟王恩赏,有恩赏一下,想必不妨事的!”黑子还有些拘束,但说到后来,高兴的心情让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听在了耳里,一时人人欢呼,再也顾不了什么规矩礼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