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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瓦尔德鲁

落满尘埃的镜子里,正向外蔓延着犹如藤蔓的幽光,像是在缠绕这镜子前面的人。

而仿若失去意识的卡亚,身体上开始弥散出黑色的雾气。那些犹如“藤蔓”般的幽光于是不安的颤动起来,似乎要将不速的黑色雾气驱散开去。

两种蕴含着魔法元素的光芒彼此交汇、缠绕,而后开始排斥。

突然那面积满灰尘的镜子里开始出现了一股强烈的光亮,卡亚也随着这向外散射的光亮向后摔了下去;原来那些弥散开的黑色雾气,也再次汇聚回他的身体里。

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除了那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微微月光。

“呜、呜、呜……”

幽怨的风声仍在不停的回响,卡亚似乎听到了急促的心跳声,那是自己的。

凌乱的家具,满地的杂物,曾经在这间屋子里见过的东西统统消失了;除了面前的落地镜,不过镜面已落满着灰尘,完全看不清镜子里的倒影。

“怎么了……”恢复意识的卡亚大口的喘着粗气,单膝跪在地上。

刚刚那些时魔法,还是幻觉?

卡亚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

“入侵者,我就在城堡中等着你,是要永远离开,还是前来送死呢?”

“该死……”卡亚用手捂着想要裂开的脑袋。

“使用幻术的巫师么?那么面对面的话,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卡亚仿佛觉察到了那些被隐匿的气息。

……

在走廊的尽头,传来“吱呀……”的声音,一间房门被打开了,卡亚正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后那件房门依旧静静的开着,随着城堡里流动的风,慢慢的晃动着,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地狱么?还是梦魇的幻阵呢?”卡亚对自己嘟嚷着,那些隐匿的气息越发的明显,就仿若在感召自己。

走廊尽头的那面窗户里射入了些许光亮,透过屋外的密林,天空中刚刚升起的弯月所发出微弱蓝光随着摇曳的树枝挥洒在城堡的过道之上。

月光下的枝和叶的影子不停的摇动着,就如同一个送别旁人的手臂。

卡亚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城堡里有些腐朽的空气,慢慢的走向了顶楼……

“呜、呜、呜……”

风依旧吹着。在那久未有人经过的城堡走廊里,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在走廊中持续的晃动呢:

卡亚戒指上的‘闪光术’,年轻人正谨慎小心的在诺丁城堡搜索着未知的答案。

走廊的拐角,一道蓝色幽光闪动起来。

“什么东西?”卡亚向身后撤了一步,看着就在眼前的蓝色幽光的物体,迅速将手中匕首举在身前,冲着面前开始幻化出人形的幽光喊道,“是幽灵?你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住在这个城堡里的……快点离开吧,再往前走你们会很危险的……”幽光幻化成一个骑士般装束的男子,声音空灵的说着。

“我不管你是谁,请不要挡我的路。”卡亚又将匕首向前探了一些。

“……不……不要动手……年轻人……这里,你并不该闯入……”

“你到底是谁,给我施幻术试图杀死我的人就是你?”

“不……不是我……是个失去理智的巫师……他将手伸向了他自己的朋友……他最忠实的朋友们……”

“幽灵,你到底在说什么?虽然我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什么魔法波动,但是你如果想要迷惑我的话,我一定叫你灰飞烟灭。”

“喔?……又一个施法者?……难道你们真要去见见楼上的那个人么?……”

“是的,让开!”

“听……听我说……我没有恶意……一个只能在这个城堡里四处游荡的幽灵能做些什么呢……我曾经的朋友向我施展了恶毒的咒语……即便我逃脱了他的束缚……可我的灵魂却无法归到阴司安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亚做出收起武器的手势,示意这个幽灵继续说下去。

“我也曾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和我朋友们一起度过着每日的欢娱,那个现在的巫师,不,那个现在的恶魔,瓦尔德鲁,也曾是在每日欢娱之列。他,是一个锡斯族和人类的混血者,可是我们从没有当他是外族!我们曾一起围猎,一起参加这城堡里举行的盛大的舞会。他那个时候就是个法师,不过从来没有危险的举动。当那些锡斯魔族把战火带到这片土地的时候,每日的欢娱结束了,我们开始惶恐,不安,畏惧;可是我们依旧在组织抵抗,等待王国派来援军。可是,那些应该下地狱的王国都城的贵族们却并不想再理会这片处于边城屏障之外的土地,他们放弃了我们……”幽灵用他那空灵的声音讲述着,闪动幽光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怒容,“等我们知道王国的军队不会再来的时候,瓦尔德鲁去向他另一半血统的族人谈判,当他回来之后对我们说他可以帮大家解脱这个困境,只要停止对锡斯族无谓的抵抗,并让他完成一个对城堡的咒语,我们全都信了这个恶魔的话,可是他带给我们的却是用邪恶的魔咒束缚我们的灵魂……”

“束缚灵魂?”卡亚理清了某些东西,然后又向幽灵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是现在这样?”

“我……我逃了出来,那个法咒并没有对我全部生效,可是,即便是地狱都不肯接受我这样莫名的幽灵,我只能在这个被施予邪恶咒语的城堡里游荡……”

“那他在那?带我去找他。”

“他……他就在这个城堡顶楼的那间书房,随着前边的那个楼梯一直上去就是。但是我,不会带你们去,也恳请你们现在就回去,不要接近那个恶魔……”

“好吧,那我自己去,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么?幽灵。”

“既然你执意要去见那个恶魔,那么如果你能够不死,就是战胜了他,那就请求你把他面前的镜子打碎,帮我和我可怜的朋友可以归往地狱安息。”

幽灵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給面前的人给予了一个骑士所用的告别的礼节,之后那幻化出的人形便开始慢慢消散,重新汇聚成一团蓝色的幽光,缓缓的向卡亚他们身后游荡离开,城堡里再次暗了下来。

接着,卡亚在这黑暗中一步一步爬上了那通向城堡顶层书房的阶梯。

“呜,呜,呜……”

那有如幽灵般哀怨哭泣的风声依旧在耳边徘徊,可是卡亚却仍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那急促的心跳。

顶楼书房那厚重的木门被慢慢推开,在这个陈旧、灰暗的屋子的四周,摆放着二、三十面被城堡里多年的灰尘所覆盖的落地镜。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默默的坐在这屋子中间,而他的面前也放着一面镜子,只是略与其他不同的是,那面镜子上并没有多少灰尘,透过镜子,卡亚甚至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张被宽大兜帽隐藏起来的脸。当他又向前迈了几步之后,本是背对着自己的黑袍男子突然站起身来,转了过来:

“鲁莽的擅入者,你还想知道什么秘密么?”

“你就是那个幽灵所说的瓦尔德鲁?”卡亚已经能感觉到前面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黑暗魔法气息。

“那个幽灵……是愚蠢的小约翰……对,我就是瓦尔德鲁,你——想做什么?”

“解除这里的黑魔法,要不就对你不客气!”卡亚横过手中的匕刃

“哦……就凭你?哈哈哈哈……”黑衣巫师狞笑起来。

这诡异阴森的笑声笼罩在这陈旧的书房之中,卡亚有些觉的自己的后背阵阵发凉。

“你……”瓦尔德鲁停下了这阴森的狞笑,之后说道,“不过只是些卑微的擅入者,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那就给你看看!”卡亚的身形如箭般冲了出去,攻向面前的人。

“死者的防御!”法咒被阴沉的声音吟唱出来,一面骨墙截下了对手的攻击。

“这是我的城堡!你们凭什么妄图干预这里的一切?”

“你这些邪恶的魔法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理由?……我不想和你废话,既然你不选择我留给你的安逸,那么,现在,就给我统统下地狱去吧。”

骨墙爆裂开去,卡亚不得不向后撤步。

“……地狱召唤着世间行恶的灵魂,万物的轮回即将展开……‘枉生的轮回’”瓦尔德鲁开始急速吟唱一个咒语,整个书房被扭曲了,四周的镜子开始在这扭曲的空间里旋转起来,原本屋子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螺旋。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卡亚使劲握着手上的匕首看着眼前这些灵异的变化。

“擅入的家伙,给我下地狱感受审判之火的灼烧吧!”瓦尔德鲁再一次汇集着黑暗的元素,又一个咒语吟唱出来,“……附着罪恶的暗影,灼烧它经过的一切……”

‘暗影灼烧’的黑色烈焰向卡亚蹿腾而来。

卡亚开始避闪那些黑色烈焰,而后快速向这个异度空间另一侧的巫师冲过去。可是这看似不长的距离,卡亚却无论如何也接近不到那本就在前方的巫师。

“……不死的仆从,出现在这黑暗的意念中守卫你的主人……”瓦尔德鲁看到‘暗影灼烧’没能击倒他的敌人,转而吟唱起另一个黑暗的咒语。手握不同武器的骷髅从四周转动的镜子中涌现出来,分别扑向房中的另一个人。

卡亚手中的匕刃不停的上下挥击,匕刃之上笼罩着黑暗的气息,穿刺攻击携持着强大的冲击,去击碎这没有生命的骷髅。可是并无意识的骨头卫兵并不惧怕被击碎的威胁,依旧向他身旁蜂拥着。

一只,两只,三只……十只……二十只……

卡亚记不清自己到底击碎了多少手握武器的白骨架子,只能不断挥砍、躲避。

“……阴影笼罩着命运,冥界的阿修罗,我将借用您的冥力,摆脱附体的枷锁……”会带来反噬之力的魔法再次被召唤出来。。

被灰色阴影附体的卡亚,开始快速的攻击周围的骷髅卫兵,手上那把匕首也附绕起更加强烈的黑紫色气息,将这些蜂拥上前的敌人一一碾碎。快速、准确……还有——疯狂!被阴影笼罩的卡亚现在除了急速的攻击外,全然不去理会在他转身时挥向自己的刀斧,那些骷髅卫兵手持的武器便结结实实的砍到了这不做防御的斥候身上,虽然无法真正击穿那层灰色阴影,但也造成了轻微的划伤。当随着划伤逐渐多了起来,便伴随着卡亚每一次剧烈的转身、挥击,都会让他的血液挥洒在空中。现在,战意已经沸腾的卡亚更像一个恶魔。

骷髅迅速的被一一摧毁。

“你在激怒我!”远处的黑巫师瓦尔德鲁当他看到自己的骷髅军团没法在对这个对手构成威胁之后,便停止了自己的召唤,然后大声高喊到,“你就像我那些无用的朋友一样,一切的抵抗都将是徒劳……”

“你也配称他们是你的朋友,那些被你施展黑暗魔法束缚的人,不会认你是他们的朋友的!所谓的朋友回向自己的同伴施展这邪恶的魔法?或者,说说为什么?”

“为什么?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瓦尔德鲁大声说道,然后又吟唱起来,“尘归尘,土归土……”

攒动的和被冻结的骷髅们瞬间破碎,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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