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自不会让前辈以身犯险,现在由晚辈出城与前辈商讨出个切实可行的法子来,前辈同意吗?”刘寅说道。
高大姐暗自想到,“只要你小子出了城,生死那还不是由我说了算。”遂对着刘寅说道:“刘小兄弟肯为这些苦命的饥民出城相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但是不时刮过来的阵阵阴风还是吹的人们不寒而栗。冯县令等人不敢打开城门让刘寅出城,遂在成安县那不到三丈高的城墙上用绳子把刘寅和赵成捆好,缓缓放下城去。刘寅与赵成落到了地面上,解开绳子后就跟着高大姐众人走向了暮色深处。
这里是成安县城北的一片高沙土岗子,几块破席子搭成了个简易的帐篷,应该算是高大姐的临时战役指挥所了。赵成跟在刘寅身后随着众人进了帐篷里面,高大姐居上而坐,对刘寅说道:“看刘兄弟小小的年纪,却有一身的胆气,咱心里实在是佩服啊。要是咱们中原的汉人都有你这般的胆子与鞑子拼命,如何还会叫他们满人坐的了咱们汉人的江山!”
刘寅暗自琢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红花会”“天地会”的人啊。怎么好像还有反清复明的意思。我要是顺着她说话那就只能鼓励她明天继续攻城,要是呛着她说那估计她会立马把我们给杀了。”刘寅心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问题,只是信口胡扯道:“纵观历朝历代,总有他强盛一时的时候,然大明朝历经二百多年自身早已腐败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就算没有满清入关,不是还有咱们汉人的李自成、高迎祥、张献忠领人造反吗,而且大明朝严格的说也是被李闯王灭掉的。”
“我们汉人的朝廷腐败,该改朝换代了,那也自然要由我们汉人来做皇帝!凭什么给了他们满州鞑子!再说他们满人拿我们汉人当人看了吗?刘兄弟看看这外面的数万百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落到如此田地?还不是那朝廷跑马圈地,才逼的他们没了活路!”高大姐说着话情绪就有些激动了。
刘寅一看高大姐又要怒,心里着急之下赶忙说道:“前辈说的不错,朝廷里是有些权贵做过了一些天怒人怨的坏事。但是现在外面的外面数万饥民只有了两顿的饭吃,我们最先要想的就是如何才能让他们活下去啊。”
“哈哈哈......这还不好办吗?明天攻进城去,打开粮仓,他们自然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了!而且咱看刘兄弟也是有胆有谋,你身后跟着的兄弟也是好俊的身手。不如明日跟着我们打进城去,以此为根基成就一番大事!刘兄弟以为如何?”
刘寅心中暗笑,“这还拉拢起我来了,别说就你这点人根本就成不了大事,就算是将来的吴三桂手握雄兵几十万又如何,还不是数年之间就灰飞烟灭了。我才不上你们这贼船呢!而且我可没有什么“汉人的江山不能给满人坐了去”之类的大汉民族情节,你们谁爱做江山谁做,反正最后也轮不到我坐。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前辈明天就能保证一定攻得进去吗?前辈执意如此岂不是又徒增饥民的死伤?”刘寅问道。
高大姐又是几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刘兄弟说笑话了,咱们都不是瞎子,你说明天我能攻得进去吗?”
钱老四跟着说道:“小兄弟,俺看你也比那些狗官鸟人们顺眼多了。只要你跟着咱们明天打下这成安县来,那咱们就定可成就一番大事了!”
刘寅对高大姐抱拳说道:“晚辈心里对前辈所为当真敬仰的很!但晚辈心中有几句逆耳之言要对前辈说,还望前辈海涵晚辈的冲撞。”
高大姐看刘寅的口气有所转变,心里甚是高兴。自己的这群人里面都是亡命江湖的粗鲁汉子,现如今还真就却这么一个识文断字,能说会道的读书人来给当个军师。虽说这刘寅年纪很小,但是张口说出话来却甚是老练,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那对将来的作用就太大了。“刘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咱们听着呢。”
“前辈就算攻的进城去又如何?不出五日朝廷定能派出大军来继续围城。前辈以为您凭着这成安县和这些一盘散沙一样的饥民能抵抗几时?到那时这城困的可就是前辈您了!前辈倒不如在城外进可攻,退可守,来去自如。”
高大姐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另一个大汉说道:“我们只要拿下成安,占据此地粮仓,开仓放粮,必定会从者云集!到那时候我们的实力大涨,何惧他们鞑子官军来剿!”
高大姐挥着手说道:“正是如此,当年闯王起事就是如此这般。刘兄弟年纪小,是没有见过那时的盛况,当真是从者云集!而且那时候是咱们汉人坐江山,现在却是鞑子当皇帝,我们不是更应该造他的反吗!”
刘寅也不知道眼前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过还是咋地。这些想法实在是幼稚的可笑啊。现在能跟那时候相提并论吗?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从三百年后的眼光来看这段时间的历史,而眼前的这些人生活在这个时代,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没有脱离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有些看是浅白易懂的道理不光是他们难以理解,就算是这个时候的好多能人异士也都是理解不了的。
“前辈请仔细的想想,当年闯王起事的时候天下是什么样子?那时的大明朝已历经二百多年了,其朝廷自身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天下各地连年灾荒;各级官府腐败透顶;北方还有满清大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朝廷不得不驻扎重兵防备他们;到处天灾人祸不断,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饥民遍地,易子而食!在那个时候有闯王等人振臂登高一呼,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看到跟着闯王有粮食吃自然会从者云集!”刘寅不待高大姐说话继续跟着继续说道:“前辈再看看现在的天下是什么情况,满清入关后,刚刚安定天下二三十年,天下百姓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之苦,人心思安。就算是前辈占据了成安的粮仓开仓放粮,前辈认为又能有多少百姓来投奔?除了眼前这些饥民实在没了活路以外,前辈真的以为还会有别人来投吗?”
刘寅说完这些话高大姐等人都一言不发了。其实他们这么些年来也是一直很迷茫,这天下的汉人是满人的十数倍,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却还是挡不住满人入关,想不通为什么天下这么多的汉人,还是会让他满人安安稳稳的坐了这几十年的江山。难道仅仅就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一句“人心思安”吗?高大姐真的有点想不通现在的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了。
刘寅看高大姐不再说话,接着说道:“前辈武艺高强,不满意他满人坐我汉人的大好江山晚辈心里也理解,但是凭借前辈所掌握的力量,只要不被朝廷的官兵围到城里去,就可以进退得当,攻守自如。”
“官军到来之前我自是可以弃城而去,难道还会死等着他们来剿吗?”高大姐说道。
“那么前辈要是弃城而去,会有多少百姓跟随?这些饥民进了城,有了粮食吃后还有几人会去想前辈所图的大事?前辈为民请命,所作所为自是侠义之举!但是最后却与前辈所图大事没有任何益处,反倒是白白的死掉这许多的性命,前辈于心何忍?”
高大姐一看实在是说不过这个刘寅,但是要按刘寅说的意思,要自己放弃这多少年才等来的机会却又实非自己所愿。不论如何自己总是要做出点事情来,就算是最后没能成功,哪怕最后仅仅是给他鞑子皇帝的心里舔舔堵。否则自己这辈子死不瞑目!
“咱心里敬你刘兄弟是读书人,也知道你所说的话都有道理。但是任你说的黄河水倒流,也不能叫咱放弃此事!现在咱也不想杀你,但是不论你想不想参与咱们的大事,为了防止你通风报信,咱都不能放你离开咱的队伍。也只能委屈刘兄弟了。”高大姐说完一招手对手下吩咐道:“带刘兄弟出去休息吧,看护照顾好了他,千万别慢待了刘兄弟!”
“前辈,我还有话说,我还有话说呢!你别拘禁起晚辈来啊!”刘寅连忙说道。
“刘兄弟不必再说了,除非你答应参加咱们。”高大姐说完就挥手叫手下来把刘寅架出去。
刘寅暗想,“要是朝廷剿灭这场民乱后发现我在里面,那我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就算是冯县令也证明不了我一直都坚持气节,没有参加你们啊!再说你们明天真要攻进城去,冯县令哪里还有命给我证明啊!”情急之下大声叫道:“前辈别拘禁我啊,我保证不通风报信!我发誓我不给朝廷通风报信!我顶着我们刘氏家谱发誓!”
高大姐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发誓方式,还有顶着家谱发誓的!也不知是该好气还是好笑。
就在这时候,破帐篷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夫人被这小子骗了!这小子心眼实在太多了!”
(今天大年三十了,飞扬祝愿所有的朋友们都能与家人团圆,团圆吃饺子!祝愿所有的朋友们身体都健康,工作都顺利!
出来工作七年了,至今没有回家过过一次年!呜呜眼泪哗哗的!独自一个人码完字。一会儿飞扬还要去值夜班。老板美其名曰:加班!呜呜无偿的!万恶的资本家!命苦的俺为了养家只能忍气吞声了~~~~~~
不知道家中的老父老母会不会又对着俺那空空如也的座位流泪~~~飞扬想不下去了~~~~再次真心祝福所有的朋友们: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