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三桂的勤王之军距离京城已经不到十天的路程了,李自成马上派人前去招降吴三桂,同时诏告天下:普天之下,免赋税三年。收买天下民心。
那吴三桂也是天下枭雄,面对这改朝换代的局面心里一时没了主意,见到李自成如今势大,自己肯定不是其对手。当时正好李自成派人来谈,条件也甚是优待,遂答应降了大顺。
这时李自成正在一边控制瘟疫,一边为了那句:天下人三年不纳赋税的承诺头疼。偌大的一个国家,没有赋税靠什么来正常运作。这时牛金星献策:大明朝之所以亡了,就是因为天下官员贪污太过所致。如今天下人都穷,唯独前朝官员富的流油。可以“追赃”为名把这些贪官污吏的钱财尽数拿来以为国用。
而这时北京城的瘟疫刚刚得到控制,三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气温却突然离奇的升高了许多。这一下子刚刚控制的瘟疫又再次肆虐起来。这下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大顺兵士又重蹈崇祯御林军的覆辙,病倒者十之七八。
吴三桂这时收到京城送来的密报,大顺军遭受瘟疫侵袭,大部分已经病倒。他那颗刚刚归降的心霎那间猛烈的燃烧了起来。遂起兵反了李自成。说那贼寇李自成囚禁我父亲,霸占我爱妾,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其后李自成带着农民军中还有战斗力的二十万大军与吴三桂在一片石大战一天一夜。吴三桂没想到李自成的军队在瘟疫的侵袭后还有如此的战斗力,心中已经有点后悔。但是这时却无退路可走,唯有死战到底。
吴三桂哪能料到这时清军已得到李自成与吴三桂大战的消息,多尔衮遂亲自率十五万大军南下。吴三桂与李自成拼的早已经筋疲力尽,哪里还能抵挡的了清军的铁骑,无奈之下唯有降了满清。次日正午狂风大作,李自成正与吴三桂激战,清军大将阿济格、多铎率领两万铁骑猛冲李自成的农民军右翼。李自成完全没有防备清军会突然杀出,大败逃回北京。
这时逃回北京的李自成手下已无可用之兵。面对满清大军南下实在无力抵抗,后又撤出北京城。逃跑途中,李岩提出由自己分兵一路去河南继续招兵买马抵抗清军。牛金星这时与李岩矛盾已深,料想他这是要独自逃跑,弃李自成于不顾。遂进言要李自成杀了李岩。李自成看到自己兵败如山倒,已经有了心灰意冷之意。又想到这些年李岩为自己立下的这些功劳,而今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只因当初不听李岩的话。引瘟疫于北京城内,最终却是害人害己。哪里还有杀李岩的心思。遂又故意通知红娘子叫其救出李岩,红娘子救出李岩后带着李岩逃离李自成的军队。二人先跑到河南安定下来之后,满清早已打进关来。占稳了北京城,继续南下中原。这时的天下,大明朝亡了、李自成败了、吴三桂降了,哪里还有能抵抗满清铁骑的力量。
这前前后后十几年的往事说完,李岩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刘寅在一边听的已经怔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李自成的败不是因为自己军队进入北京城后的腐败,也不是因为吴三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是因为那场人为制造出来的瘟疫。就像李岩说的,李闯王转战天下十几年。大小城池攻下过几十座,并不是没有进过城的泥腿子。自身也是天下少有的世间枭雄,如何会一进北京就迷了心性。
至于说吴三桂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更是好笑,天下枭雄哪个能为了一女子而做出如此轻率之举。吴三桂的反叛是因为他看到自己有机会取李自成而代之。
“先生今日所言当真让学生惊讶,原来当年之事还隐藏了这些的隐秘。”刘寅过半天才缓过神来,对李岩说道。
李岩把这些往事说完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过去之事大多都被传来传去的失了本来的面目,世人向来以讹传讹,传到最后这些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事自然也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那么先生与您的夫人后来又怎么失散的呢?”刘寅想到红娘子还不知道流落何方遂向李岩问道。
李岩想到夫人红娘子,那一直都非常平静的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她性子太过刚烈,心里一直不忿满清统治,后入了白莲教中。我曾数次苦劝她,天下乱了近二十年,清朝初定,天下人心思安。继续反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反倒是多增杀孽。却是劝不了她。我们最终只落得反目分离的下场。”
“当时那瘟疫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后来又突然重新爆发了了?”刘寅想了一会儿问到。
李岩说:“这些年来我也是苦思不解,后来遇到一位老郎中,我们说起此事,他说一般瘟疫流行都有天气突变的原因,例如冬季大暖、夏季大凉、秋季大热、春季大寒。那几日正是冬春交替之时,气温突然升高很多,我想应该是重新诱发瘟疫的一个较为重要原因。”
“那为什么满清入关后反而没有受到影响呢?”刘寅继续问到。
这个问题李岩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些老朽一直到今日都想不明白,可能这就是天意吧。苍天要把这万里江山给了满洲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