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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先凶后吉

皱眉头的,可不单止优雅。铁丹也是一样,眉头紧蹙。而小魂,则是一副若无其实的样子。

戮饕自然对刚才的气氛变化的微妙体察入微了,只是,他也和小魂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作为一门之主,他已经不仅仅只是当初那个只喜欢找别的亡灵比试的嗜武小门徒。

“也许,他来此的目的很快就可揭晓。”小魂看着远处的光带,低声道。

铁丹三个默不作声,也都看着相同的目标,和小魂一样,他们也在心里盘算着很多的事情,而绝不会他们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过了大约半盏茶时分,那两股光带忽然闪入坑中央的一棵比其他亡灵鬼树都要大得多的茂密树叶之中,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样的消失,小魂他们起初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那两股光带时不时就会这样隐没在木叶之中。但是,这次,光带一同隐入木叶里去后,却久久不见出来。

“咦——”铁丹首先察觉到不对劲,低声惊疑出声,“他们怎么不见了?”

小魂他们都心里暗自猜度,也许那禁兽和四荒门前任门主都不愿意老是暴露在小魂他们面前,故意躲避到别的地方去了;也许是他们已经同归于尽,跌落深不见底的深坑里去了;也许……

猜测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只有亲眼目睹了事实,才是最有力的结果。而这结果,已经开始令他们无法放下了。因为凭着经营,他们都已经隐隐感觉到,这落选的前任四荒门门主突然出现在这里和守护禁丹岛的禁兽打在一块,其中必定有别的隐情。

小魂往坑边走了几步,走到坑沿,往坑下凝目望去,禁不住忽地往回抽身,原本平静的脸此刻已经是充满了蓝紫之色。他胸潮起伏,忽地低声吩咐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守在这里,我没有出来,不要离开。”言外之意,是他必定会出来的,言语之中的自信,令优雅他们无法去质疑。

“我王,此坑深不见底,其内有什么危险难以估测。我有水晶披风,还是我去吧!”优雅上前一步,提议道。

小魂是他们三个之王,危险之地,由他们去代为涉险,自然是合理的。但是,小魂却一直都并未真正地当他们是属下,至少,没把他们当是可以随意差遣的属下。他忽然回头,凝视着优雅,问道:“师姐,你可记得,当初你遇到逆天神杖的时候,是种怎么样的感觉?”

优雅被这样的反问问得忽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铁丹和戮饕也都明白了小魂这话的意思。

小魂在四大鬼荒里修行已经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铁丹的弑神早都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灵力来魔化它本身,使之变成了一把通体被魔戾之气所覆盖的纯魔刃,早已经和铁丹合二为一,成为了不世之神兵。

戮饕也在加入小魂他们一行之后的第二年得到了他现在还在使用的中等魔品“血鼎”,血鼎里包含各族之血,里面五彩缤纷,所蕴藏的咒力纷华难理,极为复杂,也只有戮饕本身才能够洞察其中奥妙。

优雅,自然是更加不用说了,无音琴和逆天神杖的真正神威都还没有完全施展过,连那水晶质地的神秘披风都是一个谜。

但是,小魂却一直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在手。这和身为王的他极为不称。至少他们三个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说,这个神秘莫测的深坑之下,藏有适合小魂的神兵,那他们也许会比小魂还要高兴和兴奋!

优雅被问得一惊,心内暗道:“难道,难道这坑底也有失落的神兵……”她点点头,道:“那种感觉,三生不忘。”

“既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小魂看了眼逆天神杖,眸子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

“小魂,如果里面有好玩的,记得发情报告诉我们一声。”铁丹和小魂混了这十几年,早已经对他的脾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加上他和小魂特殊的结义关系,他知道,此时如果劝小魂多加小心,倒不如说些轻松的话语还来得有用些。而他们三个之中,也只有他,能够以“小魂”二字直接称呼小魂。

“大哥放心,有好玩的,缺不了你们的份。”小魂听了铁丹的话,大觉满意。十几年的磨砺,早已经把他那份孩童的天真贪玩给打磨得不见棱角了,但是,这并不是说他那天性已经被泯灭,反而,时不时用玩的心态去面对很多事情,却成了他的另一副面孔和另一种性格,一种夹杂着成熟稳重和活跃聪敏的性格。

优雅听着小魂抛下的话,有种回到了多年之前刚刚认识他的感觉。看着小魂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她却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怔怔地出神。

铁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过这样的眼神了。每一次看到优雅这眼神,他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每一次,他都无法掩饰看到这眼神之时的痛苦和隐忍。也许,是这种痛苦太过无奈和深邃,无奈得他根本无法避免地时不时就会看到,深邃,则是因为他看着优雅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会她看着小魂那样的眼神……

而戮饕,则是完全什么都不懂的神态,对着小魂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喃道:“方才我王所言如果属实,那九神斩来此的目的大概也就不会太难猜了。”

——九神斩,也就是戮饕的前任,四荒门上一任门主。

“我王十几年赤手空拳修行,这在修行一道上,已经是前无先例。这样的记录,该到尽头了。”优雅也是轻声喃喃道。

“军师如此确定,所凭为何?”铁丹自然是无比的高兴,但是他生性谨慎,如果能够获得实实在在的能够令他信服的凭证,那他才能真正地放心去高兴。

优雅看了看手中的逆天神杖,忍不住轻轻抚摸了几下,才看着铁丹,道:“当初,我没有看到逆天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它的存在……”她没有再多说,因为看到铁丹蓝紫色的眼神,她忽然不忍再和他接触眼神,而后面的话,也已经很明显,已经不必多说。

铁丹忽地低下头,不敢去领略她的眼神,只是低声道:“有军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戮饕一边好不解风情地笑道:“当初铁丹将军还不是先和弑神有了感应,才被弑神认主的么?当年在血谷之中得到‘血鼎’,我的感觉也是差不多。这种感应,本就是最好的凭证。只是适合我王的神兵更加难以寻觅得到,故而来迟。现在出现在这里,本就很正常。铁丹将军倒是多虑了。”

铁丹点点头,眼角稍稍看了眼优雅,见她好似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这才微微抬起了头,道:“神兵出世,往往是先凶而后吉,能够配得上我王的神兵,其凶猛必定非同凡响。只望我王可以早点化凶为吉,平安回来。”

“这个还用得着说吗?配得上我王的神兵,就算是再凶猛,我王也不会拿不下的。铁丹将军,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戮饕道。

铁丹点头不语,眼神再次看向优雅,只见她正看着深坑那边出神,脸上隐隐有担忧浮现——对于小魂的关心程度,她并不比铁丹低,只是,她更多的是以军师这样公的身份来提醒,而不是像铁丹那样用私的感情来体现罢了。

看到优雅脸上的表情,铁丹忽然不忍再看。他关心的是她和小魂,而她,关心的,却只有小魂。至于小魂,他无法知道小魂对她的感觉。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起蓝精灵,很想知道蓝精灵在小魂心里的位置和优雅相比,是怎么样的不同。

深坑幽深,亡灵鬼树在看不见的黑色风中,诡异地摇曳着,仿佛邪恶鱼人的妖异勾魂的舞蹈,使任何灵魂见了,虽心生惧意,却都欲舍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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