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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徒伤离别

今天第一更到。下一更在下午5~6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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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魂总算跑腻了,才从温泉里一跃而出,像条滑鱼,钻进亡灵鬼树从里,好像游离在树间的精灵,往鬼屋闪去。

温泉跑完,小魂的下一步就是通过鬼屋里通往鬼域的鬼碑密道网,先找八大鬼才好好玩玩。他已经好久没有下山找他们玩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早已经把上次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医术、针线术、冶造术等等各种技术学会。他三个月被允许下一次山,从一岁开始,已经下过十二次,也就是说,已经向八大鬼才学习了十二次,几乎把他们的绝活都融合在一己之身里了。是以,他已经不想再学那些表面的东西,这次,他觊觎着的,是八大鬼才的拿手绝活里的精华。

“师父,乖小魂回来了。现在我可以自由出入鬼屋,想去哪儿就去哪,师父肯定很不习惯了吧?哈哈!”小魂从窗口鱼贯而入,同时得意地笑道。

“咦——师父呢?”马上,他就发现一向都会站在修炼场中央的师父,此刻却没有在那里。鬼屋里面摆设简单,空间虽然很大,但是阻碍视线的东西几乎没有,他一眼就可以把里面扫个遍。“师父绝不可能在鬼屋里,师父去了哪里了呢?”小魂自语道。

“自小师父就喜欢和我玩捉迷藏,老是把他的身体变成虚空,难道,他又在玩这我三岁就不想再玩的老把戏?”他心下暗道。

预言客早已经达到空身级境界,身体和装备都可以同时隐藏在虚空里。当初,他为了训练小魂对亡灵存身之所的各种感觉,经常逗他玩捉迷藏。他把全身都化作虚空,但留出一角衣袖没有隐藏,作为给小魂找到他的提示。

刚开始,小魂怎么也找不着他。一个月后,小魂已经可以偶尔凭那角衣袖找到他了。半年后,他已经遁无可遁,就算他把那角衣袖幻化成和他所在之地一样的物体,小魂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找出来。

他只好把那角衣袖也一起隐匿在虚空里。但是,饶是如此,不出三天,小魂已经可以轻易判断出他所在的位置,不出一月,小魂竟然已经可以看到他幻化成虚空的躯体,使他的空身之体再怎么虚空化,都毕露无遗。

后来,预言客不但要和他玩捉迷藏,还要小魂发现他之后想方设法靠近他!

预言客乃是鬼域里修行的第一高手,别说那时小魂只是个不满两岁的亡灵,就算是八大鬼才他们,恐怕也无法碰着他的衣袖的一角。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训练小魂的速度而已,并非真的要他追上他,靠近他。

最初,他有意放慢速度,让小魂可以跟在他身后,随着小魂速度的增长,他也不断地加速,使小魂可以比较近距离地跟着他,但小魂若想碰着他那宽大的斗篷的一角,却一直难如登天。

但是,令预言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游戏只玩到小魂快要满三岁的时候,就以他被小魂逮着而告终!

——那时是预言客虽然还没有完全达到他速度的极限,小魂也好像跟得挺吃力的,但是就在预言客稍一大意的时候,小魂一个猛扑,比闪电还要快上几分,一下子就扑到预言客身上!

小魂的速度当然还没有赶上预言客,但是小魂一直隐藏速度的上限,使预言客对他心存大意,然后来个爆发,那速度,却令预言客一时间也难以闪避。

之后,预言客还想试试小魂的速度究竟能快到何种地步,便不再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令他想不到的是,小魂刚开始还只是勉强跟上,但很快就可以自如地跟着他了。而且,从预言客被逮着那次起,不到一个月,小魂就再次把他凌空抱住!

而那时,预言客的速度,是没有丝毫保留的!

那时,也就是他们的游戏结束的时候。因为预言客心里知道,就凭小魂那时的速度,根本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训练。就算需要,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会在遇到需要更快速度的情况下自我训练速度。

——碰到的任何困难,都会引起他全力去攻克的拼劲。就好像他为了捕捉巨灵雕,而把修炼落地生根咒的窍门参悟得一塌糊涂一样!

到现在为止,预言客已经快一年没有和他玩这个游戏了。小魂心下嘀咕,不做声色地再次偷偷瞄了瞄鬼屋,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这令他不禁一阵失望——他已经断定,预言客并未在鬼屋里。因为他早已经可以一眼就刺破虚空,看到隐藏在虚空里的预言客。

“师父!”小魂高声喊道,“师父怎么变得那么调皮了?待会儿等我找到师父,看我怎么让师父好看!”他用他一贯对预言客的说话风格喊了一遍,却并未见任何的响应。

“难道师父有事出去了?还是刚刚突然有不速之客到来,师父到外面和他打架去了?”他在鬼屋里面到处走动,希望可以发现点蛛丝马迹,“不过,凭师父的身手,根本就不用跑到外面去,足不出户都可以打发任何亡灵啊!”他一边嘀咕,一边到处搜索着。

不过,屋内并无多少设施,他把鬼树棺椁瞧了个遍,又把那牌位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抬头看着屋顶——那里有通往鬼域的鬼碑密道的一个出入口,但是,那里也并无任何异样。

最后,他把目光投在摆放着尘封的衣物装备的木板上——在小魂印象中,那是预言客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过的摆设,而且,他曾命令禁止他去动那些衣物装备。

令小魂万万想不到的是,不对劲的地方却出现在了那里!他一个箭步,然后凌空一跃,半空打了个筋斗,身子一长,就轻轻地落在了那木板上。

“应铃咒!”小魂脸色大变,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把把那书册上面放着的一小叠纸灰一样的纸张抄在手里,然后,他就看到了预言客写在上面的字!

那是咒语一般的字,是预言客用来创制咒语专用的,除了他,十方三界内,就只有小魂能看得明白:

“你我之缘,已尽于此。如非有难,应铃无用。”

“应铃咒”,是一种专用的召唤咒语。每个亡灵修行者都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张亡灵纸上,然后使这纸和名字咒化,制成属于自己的应铃咒,把它送给别的亡灵。任何拥有别的亡灵的应铃咒的亡灵,都可以对着应铃咒念出上面的名字,瞬间把应铃咒上的名字对应的亡灵召唤到自己跟前。

不过,预言客所写的“如非有难,应铃无用”,则说明了他已经在给小魂的应铃咒里加了个限制——若非小魂有难,就算是想用应铃咒召唤他,也是没有用的。

看到应铃咒,小魂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当他再看到这十六个字时,他就完全明白,预言客已经离开禁咒鬼屋,云游四方,独自修行去了!

“不!师父,我不要应铃咒,我不要应铃咒,我要师父,师父,你回来!”小魂脸上的笑容再也找不到,瞬间变得悲伤无比,他一手拿应铃咒,一手拿书册,环视着鬼屋里面空旷的空间,倍觉孤独,只是,他是亡灵,想流泪都无法流泪。

“如非有难,应铃无用!”

他默默念道,突然扬起手掌,朝自己胸口重重地猛击下去。只听“碰”地一声,他瘦长的身躯被击打得猛然往后一歪,从木板上掉了下去。顿时,他流质的肌肤毫无规则地流光溢彩起来,好似一个依附在他身上的影子般,在痛苦地挣扎着。

但他浑然不顾这些,他对着手中的应铃咒,语声苍白无力地念道:“预言客。”念完,他举目四顾,突然脸上有了笑容——他看着鬼屋巨大的空间,放佛到处是他和预言客的身影。

“师父又回来了!师父,我不要你的应铃咒,我只要师父!”他心里默默地道。但是,很快他的脸色突又大变,因为他想仔细看看预言客的样子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预言客的身影又消失了。不是隐藏在虚空和他捉迷藏的那种消失,而是真的不见了。

“师父,你怎么那么不……”他口里的“乖”字还没有说出来,已经脖子一歪,摊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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