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睁开眼睛,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发霉腐败的味道,阮馨平躺着,身体僵硬,但是还有感觉。
抬起胳膊来,手在眼前握成了拳,虽然看不到,但是力量和肌肤的质感还在。两只手相互搓了搓,还有温暖传过来。又探过来,对准自己的脸使劲的拍了拍,摸摸额头眼睛鼻子,呼出的气都是温热的。
她没死!
那她现在这是在哪?难道不应该是在医院里吗?
随即的恐惧感刺激了心脏,伴随着心跳“噔噔噔”的跳动,阮馨的双手胡乱的在眼前乱挥。
这是什么?有棱有角,而且狭窄低矮,似乎是可着她的身高胖瘦划出来的一块区域。紧接着一个有些咋舌的想法冒出来,阮馨摸着这个框框,伸手敲了敲。
是敲击在木质材料上的“咚咚”声。
阮馨简直欲哭无泪啊。
狭窄的长方形空间,木质的材料,漆黑并且压抑的空气,这除了是棺材还能是哪?可是怎么就跑到棺材里来了?
难道自己死而复生了?
但是现在不是感慨她为什么这么好命的时候,她可是被关在棺材里啊,她得找方法出去呀。可是无论阮馨怎么挣扎,怎么使劲向上推棺材盖都没有任何进展,再加上这里漆黑一片,阮馨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没摔死,没砸死,没不治身亡,最后竟然是被关在棺材里憋死的,这还有说理的地儿么?
阮馨不信邪,再次推动棺材盖,这一次不再向上顶,而是幡然领悟,决定向下滑动棺材盖,可是也没半点反应。
对哦,这棺材上面应该都是厚实紧密的土吧,难道她又要活活闷死在棺材里?
几经挣扎后阮馨只有软塌塌无力的躺着,眼泪不禁从眼角滑了下来。
老爸老妈,闺女这次是真的永别了,本来还打算旅完游之后安安心心的守着你们,找份踏实的工作,哪怕钱少些也行,只要天天这么没出息的陪着你们就行,现在也不可能了。
还有猫咪肉丸,不知道老妈今后还会不会舍得给它买妙鲜包吃。
阮馨狠狠的蹬了一脚,鼻子一酸,哽咽起来,有点不甘,有点委屈。
突然,细碎的声响从耳边传来,嚓嚓声不绝于耳,好像有人在用铁铲铲土……
铁铲?铲土?
阮馨赶紧擦了下眼角,耳朵贴在棺材上仔细的听着,声音不断的靠近,激动的感觉在体内不断升腾,感觉那铁铲马上就要触碰到棺材了。
随即是一片静默,铁铲声消失不见,阮馨屏着气,还以为是她的错觉,却传来了小锤子“铛铛铛”的紧凑声响。
这是,在撬棺!
阮馨想要大喊一声来通知外面的人,可是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棺材里头,发出声把人家吓一跳,回头人家不撬了怎么办?她还不是死路一条。所以干脆屏气凝神,静静的等着外面的行动。
还没等回过神来,棺材盖传来“噔”的一声,好像是撬开了。阮馨也感觉有丝丝的空气涌了进来。
紧接着,棺材盖被嚯的推开,阮馨在黑暗中停留过长时间的眼睛一时看不清外面,闭眼适应了一会儿,便激动的睁了开来,却……
眼前是扒着棺材向里面瞧的两个男人,脸上先头的欣喜随即转成震惊,紧接着便变成惊恐,眼睛越睁越大,“啊”的惨叫了一声,都向后面倒去。
阮馨费劲的坐了起来,看着坐在地面上惊慌失措的两个男人,张了张嘴,觉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夜色很暗,月光也被树林里参差的高大树木遮挡得零零落落。阮馨定睛一看,不觉倒吸了两口凉气。
但是还没等阮馨惊吓的尖叫,那两个男人却哽了一下喉咙,掉头就跑。
不过一个身材瘦削矮小的男人脚步极快地奔进了树林转眼不见,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却突然跑了几步,脚下一绊摔倒后就不见动弹了。
令阮馨震惊的倒不是这两个盗墓贼,而是他们身上和她身上的穿着。
这款式,这布料,头上插着簪子,还有她明显小了一号的身材……阮馨最后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好抒发一下自己的震惊:她穿越了!
真是穿越了?阮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使劲的攥了攥手,又拍拍脸,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所以她肯定没死。然后又错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晕倒的壮汉身边,看着他齐长的头发挽在头顶,一块或黑或蓝的布料绑在发髻上,身上粗布袍子,脚上一双沾着黑泥的布鞋……
阮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上又开始瑟瑟发抖。
回过头看去,棺材敞露在外面,之前盖在上面的土包都被这两个男人铲开分成了两边。头里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爱女刘姒儿之墓。
这下子还有什么能争辩的呢,这都从刘姒儿的墓里爬出来了,这不是穿越是什么?
可是这刘姒儿死了多长时间了?她为什么会穿越到一个死人身上?而且,好好的这两个男人为什么会来挖刘姒儿的墓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迅速直白的涌进大脑里,让阮馨的恐惧减了大半,但是疑惑却平生填了不少出来。
如今已成事实,阮馨看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旅游大巴翻车了,她竟然就这么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死了的女孩子身上,如今不认命还能怎样,能活着岂不是比死了要好,自己还想怎样呢。
咬着食指最后的一个关节,阮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得好好考虑今后的事,要怎样生活,要怎么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地方生存下去,要如何面对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
阮馨踹了一脚身边的男人,看他也就25、6的年纪,长得挺壮实,为何这么点惊吓都受不了,还大老爷们儿呢,她穿越过来都没他这么丢份儿。
拍拍身上的土,阮馨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白兮兮的孝衣,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现在就摸黑顺着树林离开,还是等天亮?如果现在离开,有迷路的危险,又不知道方向,又不知道要去哪里,让人很为难;如果不离开,在这里等到天亮,虽然天气并不冷,但是这个男子随时有醒来的可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盗墓的还不可知,所以这也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阮馨站在一边,牙齿咬着食指的关节进退两难,刚做了决定要走进树林去寻找机会,可远处的树林子里却隐约能看见一些亮光,随即亮光便多了起来,向着这边快速的移动。
没有防备的阮馨看着眼前突然蹿出的二十来个火把,倒吸口气,想到必是刚才跑走的那个男子叫人过来了。现在这个场景,恐怕是百口莫辩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别的不行,逃跑,不,溜,她还是在行的。
随即闪进了旁边的林子里,阮馨侧身躲在一棵树后,打算静观其变。
之后二三十人从林子里闪了出来,领头是一个壮汉,眯着眼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棺材,回头朝着人群摇了摇头,众人便都唏嘘了一声,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紧接着一个小个子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刘姒儿的身影,身板略微的挺直了一些,但是随即便在黑暗中看见趴在地上的男人,赶忙走了过去。可是翻过身来,鼻息心跳皆无,竟也吓得跌坐在一边。
“我七哥,我七哥他,没气了!”
众人一听,都围拢了上来,验鼻息,扒眼睛,听心跳,发现没有半点挽救余地了,都面面相觑,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随后一个年轻小伙子伴着一个60岁左右的老者从树林里走了过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大约不到40岁,却有些驼背。
他们三人都是先往棺材里看去,后面的中年男子哆嗦了一下,径直跪了下去,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老者瞧了他一眼,命身边的小伙子将他搀扶起来,这时围拢在一边的人们都靠了过来,还是开始领头的那个壮汉恭敬的冲老者说道:“村长,张老七死了!”
老者后退了一步,被小伙子拖了一把,站稳了脚又打发小伙子去瞧张老七,结果仍是一样,是吓死的,身上没有别的伤口。
“张老九呢?把张老九给我带过来!”老者敲了敲手上的拐杖,朝着那边混乱的一堆人喊道,随即那边便消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小个子张老九蔫蔫的走了过来,抖着肩膀低垂着头,说道:“村长,您可得给我七哥做主,我七哥死得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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