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铺子时二愣已经开了门,在柜台里坐着打瞌睡,陈晓栓招呼众人进了里间。这屋子本就不大一次进来这么多人还真有点局促。
吴老三吆喝着让陈晓栓快点拿东西出来给大家瞧,陈晓栓也就把笼子提来放在桌上。
叮嘱了众人别乱动这玩意儿后陈晓栓便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黑布,起初这些人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有那吴老三眼里闪过一丝诈异。
等其他的人发现这野猫长了三条尾巴后才发出诈异的声音,都惊呼着要揭开蒙在那家伙头上布条看看这家伙的庐山真容。陈晓栓大呼:“使不得!”这刘老棍听后便上了火怒道:“你个兔崽子!不让老子们看怎么买你的东西!咋给你掏银子!”
陈晓栓见这家伙动了肝火忙道:“我哪敢不让各位大爷看啊!只是这东西实在危险,就长了一只眼睛,盯着谁看就要迷住谁谁。我这不是怕伤了几位大爷吗?”这刘老棍一听急缩回准备扯布条的手道:“你这话当真?”陈晓栓答道:“小的哪敢有半句假话啊!”
就在这时,坐在门口的吴老三站起身来,说:“这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肚子不适,先告辞了!”言罢一拱手转身就出去了。陈晓栓心想这吴老三平日走路看起来像只老乌龟,这会儿却跑的老快,怕真是吃了长虫的老西瓜。
刘老棍问道:“你看这玩意儿看也看不成,到底咋个卖法?”对面的胡发财吹了吹胡子道:“小栓我出五十个银圆,你看咋样。”
很明显这不是陈晓栓心里要的价,于是便笑而不语,果然那尤金猴道:“你这不是匡人么,这玩意儿我打娘胎出来从来六十多年听都没听说过!我出一百个!”这话一出胡发财不干了一拍桌子便和尤金猴吵了起来,其他几个一看也跟着起了哄。
就在这群老家伙吵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隔间的帘子突然掀开了,当先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汉子生的虎背熊腰,剑眉星目,刀削斧劈般的脸廓张显着他桀骜不驯的秉性。
怪的是陈晓栓在这镇上十来年还从未见过眼前这位活金刚,更怪的是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老家伙见到这人后都跟哑巴一样不再多做一声。
陈晓栓心觉有异便从帘子的缝隙往外瞄了一眼,就看见吴老三一脸奸相的立在那汉子后面,而且外间还有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手里持着棍棒,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那群老家伙一个一个的站起来准备从后门出去,陈晓栓这时算是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二愣!快跑!”陈晓栓大喝一声跳上桌抓起笼子飞身从胡发财头上跃过便向门外冲去,刚出门就抄起放在门口柜子上的白石灰往门里洒去,这本是防那刘老棍准备的不想今天却用上了!
刚翻上巷后的那道墙就听见后面一阵狼哭鬼嚎,回头一看之间胡发财从门里面正往外飞呢!陈晓栓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跳下了墙。
提着笼子在人群中飞奔,不时撞翻周边的摊子,而后便一片叫骂之声。正当陈晓栓马上跑出后街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急步声。他回头一望只见刚才那大汉离他只有丈远了。陈晓栓心里一怒,使出全身劲力把笼子扔了出去。心想你不是就要这玩意儿吗?大爷我赏你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晓栓扔完后脚不停步出了镇子后直取朝南的小路一路狂奔,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
陈晓栓坐在石头上一边听着肚子咕咕叫一边问候着吴老三极其家属,只觉得时间过的真慢,也不知道二愣怎么样了?他不过是店里的小伙计那群人顶多暴打他一顿就把他放了吧。陈晓栓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用问他便知道怎么回事。
他连忙顺着山坡往下跑,没一会儿,远远看见一个宅子。陈晓栓心想这帮人这样抓我到底为何?莫不是把那野猫给摔死了,真要这样被抓住了还不把我活剥了!但是那猫有九条命怕不会这么容易死吧?反正不会是来给我送钱的!
想着他连忙跑向那宅子心想先避避在说!跑过去才发现这宅子两扇黑漆大门紧闭着,转头一看那马蹄掀起的尘土已是能看的清清楚楚,陈晓栓心里暗骂一声,跳起来从墙头翻了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马蹄哒哒哒缓了下来,陈晓栓心想糟了!肯定是被发现了,于是便想在院子里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吓了他一跳!本以为会看见几间瓦房不想却是一整间没有前墙的大屋,里面陈放着七八口棺材!
怎么办?这会儿再出去肯定是一死,管不了那么多了!陈晓栓三两步跑进大堂抱住中柱就爬了上去,刚爬到横梁上就听见“砰!”的一声!显然是那大门被砸开了,接下来他就听见吴老三的声音:“司徒将军,这地方不会有人的我们还是走吧!”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群人点上火把后关上门便走了。
陈晓栓趴在横梁上汗顺着下巴往下流,他们要多往里走几步只怕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了…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见动静陈晓栓便顺着立柱准备滑下去,这种地方他也实在不想多呆。
谁知下的太快一脚踩在了下面的棺盖上边,这棺木显然已经有些年代了,被他一脚踩了个对穿。现在的姿势让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想里面那主肯定都烂成浆糊了,他连忙使足了劲把脚往外拔。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能呛死,这棺木实在禁不住折腾,咯吱一声竟散了架!
陈晓栓只觉心里一惊!拔出脚就往外跑,跑到院里借着月光竟看见大堂里站着个黑影!
陈晓栓头皮一麻大喝一声:“走尸!”,这玩意儿他只听老人们说过却从未见过,听说这东西专扑活人,扑着后就咬断喉咙!
此时他只想翻墙头逃跑,然而这会儿在里面一看这墙怎么这么高!刚才在外面一跳就够得着的墙头现在竟变的那么遥不可及,一想才明白刚才在外面是站在土坡上翻进来的。
陈晓栓再回头一看,那黑影居然真的动了!虽然刚才已经想到这东西便是“走尸”却抱着眼花看错的侥幸,这会儿那东西真动了陈晓栓只感觉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那黑影慢慢往外挪动着,最后终于出现在了月光下。那走尸满身的污泥,蓬头散发,跟本看不清它的面孔.陈晓栓暗道:“这次真的完了,我现在就是那翁中的鳖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扔进身前的枯草之中,这院内也不知多久没人进来过了野草长的齐腰深,枯叶也落能漫过人的脚踝火一燎变着了起来。望着那一人多高的火苗,陈晓栓心想这总能挡你一会儿吧!不想这东西居然踏着火走了过来,大火烧的这东西浑身冒着绿色的脓水,再这样烧不等它过来肯定要被烧成渣滓!
可好景不长,这点荒草枯叶猛烧一阵火势便渐渐小了下来。那走尸的头发被火烧的干干净净,此时那张已经腐烂的看不清的脸露了出来,还是那种缓慢的挪动着的向陈晓栓靠过来!
陈晓栓暗暗叫苦,刚出龙潭就又入了虎穴,看来今天真是阎王爷召我啊!不过就让我这么伸着脖子等你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做最后一博。几乎就在他站直身子的时候那走尸猛地扑了过来,那速度甚至没有给他丝毫的反映时间!
陈晓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就这样死了吗?匆匆的来到这世界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就要离开了吗?他甚至能闻到从走尸嘴里发出的阵阵恶臭,现在他不想再做什么挣扎了,因为他知道那都是徒劳而已。
在那一霎那陈晓栓心里想到了很多,想到小时候娘带他去河边洗衣服在在小河里游水…想到他爹因为他偷吃邻家果树上的梨把他的屁股打开了花…
也许是他们想我了吧…
当他已经做好准备好赴死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那种极度恐惧之下陈晓栓已听不到一点声音,画面确没有停止…
是他!飞身跳斩,再看时只有一抹银霜!也是来杀我的吗?无妨,死在你手上总比要忍受那走尸的饮血啖肉强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