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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报之以琼趁年少

我和子东慢悠悠地吃好了以后,脸上已是黄黑相间,惹得那三个正在帮我抄写的同窗,看到了之后大笑不止,纷纷竖起拇指,子西子东真是亲兄妹!哈哈哈哈……于是我和子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敢打击我们莫家的这三臭小孩,立刻毛笔加手掌一起舞上,抹的他们脸上盈满墨香,还美其名曰,有难同当。这一晚我们挤在旷达的尚书房,横七竖八地写着无数遍《关雎》,谁叫我的墨宝太易模仿,随便他们几个用左手一挥就成就了我的千古名作了呢!当然,那个一口一个为了子东而不得不帮我抄写的陆采白小朋友,写的最为飞快,似乎要把每一寸对我的憎恨深深地刻在眼前的纸上,生怕慢一点我的哥哥莫子东就因为多写一个字而累坏了。于是直到许多年后我真的被陆采白陷害的时候,同窗间的舆论仍然是,莫子西无口无心,陆采白有情有义!这件事一度令我莫口难辨,却倒是成就了一部家喻户晓《大青护国将军历典》中的精彩片段,“少生能吟,动能武,行则如风,美智双全。憾幼年初识西子女无以为拒,中妖蛊。……庆大青煜賢十二年遇高人,化术蛊,得新生。而后立屡战勋,以卫河山……”,不过等到我能看到这本典籍的时候,已是很久以后只能笑着对着镜中的自己说好冤了。

次日晨醒,每个人身上都不知被何人轻披了薄毯,纵使睡的最轻的雨嫣都一无觉察。大家呵气着醒来,看到桌子上摆好了吃食便赶紧一扫而空,唯恐一不留神被空气偷走一样。接着又把抄写收集一起,厚厚的一摞似乎还是和一千张差的遥远许多。水瑶瞪着大熊猫眼对我说,“子西,你看,怎么办。我实在是发困了,后来写着写着就……”

“没关系了,已经不少了呢!谢谢你水瑶,谢谢你雨嫣。”我转过去,“谢谢你子东,还有,采白。你们快去武场吧,去的晚了恐又受责罚了。”子东和采白应声而去,去晚了真的不是闹着玩的。雨嫣把我们的吃食用具收拾好细心藏了起来,又叫过水瑶和她赶去绣堂学习。因为按照慕容飞先生的责罚惯例,被责罚的学生第二天是要单独留在尚书房闭门思过,扪心反省的。而他们的离开,也恰好意味说明,昨天的所有的惩戒,都是我一个人承担的。当然,对于给我的惩戒,是我们开堂以来最为严格的一次。不过显然我们都忘记了更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洗手洗脸。

待他们离开后不久,公主的贴身侍卫付华便来了。轻的没有一丝声音,他双手举过一卷布帛说,”参见小郡主,公主命在下把这个交与您。”

在青国还没有及荓固无封号所以小郡主也是有实无名。可我还是非常不习惯有关“小郡主”的这一称呼,因为这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我,我和这皇宫,即使分离,还会有生生不息的关联。而这变相扣押我们的地方,实在难以给我留下什么难舍难分的好感来。或许静宁公主的苦衷,我可以理解九分,这或者也是她为什么独独喜欢与我亲近,总给我一些照顾的原因,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确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我接过付华送来的布帛,待他悄然离去后轻轻打开。

锦红是静宁公主莫璎雪最爱的颜色,在这最耀眼的颜色中包裹着一打厚厚的纸卷。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抄写着数行的《关雎》,密密地封拢了我的心头,似一把无刃的彩带柔美地在心底招摇着,然后腾放出无数细密的温暖雨花。我知道,静宁公主身体不好,特别嗜睡,所以昨日一定是她命人来给我们披了薄毯,今晨送来了早膳。这件事加快了我们之间亲情的升华,以至后来我再见她时,她执拗地让我叫她璎雪姐姐,执拗地摘在左手的银镯套在了我的小粗胳膊上,她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只是傻傻地看着她,觉得很温暖很温暖,觉得我似乎应该为她做些什么,比如,如何能够不再嗜睡下去。璎雪姐姐很开心的笑了,她打着呵欠,说,全大青最好的大夫都看过了,他们都没有办法。不过子西妹妹,我相信你,等我们长大后,一起去寻找。

也许一首《关雎》并不是来自原来世界的同伴的信息,又使得我被先生莫名的惩戒了,但是,我似乎得到的,更多……因为这一天的卯时,先生出奇的没有准时身着月色长袍翩翩而至。偌大的尚书房只有我自己在,面壁思过。不用去学女红,不用去练绣工,我觉得面壁似乎是一种享受,我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如果我是一只飞鱼,如果我是一只水鸟,如果我是一只喧闹的小狗。不知道,不知道爹爹的书房是不是还是萦绕着舒心的薄荷香,不知道书房前的清水亭是不是一样的月色荷塘,不知道莫府内的园林花草是不是一样的郁郁芬芳,不知道家里的雷诺长多大了,是不是还是那么笨拙,是不是还是那么无知着叫跳彷徨?

慕容飞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尚书房,她轻轻叹息着又似无边无际地说道,“子西,人有的时候不能太清醒,人生在世需要太多耐性。你,可知错么?”竹扇轻摇,淡定如昨。

“先生,子西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慕容飞说的对,有些时候需要糊涂,因为糊涂可以不会让关心你的朋友一起受罪,人生在世需要耐性,因为耐性可以让你历练成真正的懂得。

慕容飞用扇子轻拂我的头,“你是一个好孩子。日后我会酌时向皇上请奏,令你的父侯接你回府。日后,你定要记得先生的这一番语言,万事须斟酌后谨言。”我点点头,尽管不明慕容飞为什么态度变化莫测,但还是有些欣喜会有尽快回到莫府的机遇。慕容飞似乎有些乏倦,“去吧,你已经醒悟,就做该做的吧。趁年少,多学识。”后句仿佛自言自语,让我不由怀疑慕容飞是不是佛门的俗家弟子,要不然怎么会说话奥义非凡,明明是美丽动人的女子却非得扮作深奥莫测的学究,是这皇宫改变了人,还是这些人改变了皇宫。等回府后一定要纠缠着大娘一起去普济寺进香,问问那个传说中的空空大师是不是收了慕容飞这样一个优秀徒弟。(十分万分感谢给我投了推荐票票和收藏关注评论的亲们,谢谢你们给了小瑭子的鼓励,谢谢!辛苦你们一定要在推荐的时候留下些痕迹给我,因为笨蛋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查找这些记录……末了,还要感谢辛苦每天都会评论的萧洛竹汐和小邰以及各位喜欢西子的亲们,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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