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宫夜宴
“陛下，庆王妃来了，说要见靖妃娘娘。”外边，宫人胆战心惊的回道。
“这老家伙赶得倒早，怕是昨天给朕赶走一夜都没睡好吧！”建武帝哼了声。
“谁呀？”紫绡很好奇，听这暴君的语气好像是一个很亲的人。
“朕的婶娘……庆王妃，她昨天就来过了，可当时爱妃睡得正香，朕没让她进来，没想今儿一大早又来了，怕早膳还未用呢！”对于这个婶娘，建武帝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也就她和庆王关心过自己。
“起来吧！免得婶娘笑朕痴迷美色不肯起床。”建武帝边说边坐了起来，早等在外边的宫人们忙走进来侍候。
建武帝的话语勾起了紫绡对这个庆王妃的好奇，她听得出他好像很在乎，很敬重这个庆王妃。边让宫人为她更衣边把眼投向殿外。
层层的绣幔已被拉开，一眼可至殿门，本是不经意的一瞥，可在看到门口那个人时定住了。
建武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站在殿门外内偷看的人时，哭笑不得“婶娘！”他朝外边吼道。
“凶什么，不是起来了吗？又没打搅到你的好事！”那个女子见被发现，索性走了进来。脸上笑眯眯的，一点也没有偷窥被发现的尴尬。
她并不看向建武帝，而是直盯着紫绡。
文仪小声告诉紫绡这是庆王妃，皇上的亲婶娘。
紫绡虽说当初被建武帝威胁才不得已跟随他的，但两、三个月的相处，已有些接纳了他，加上这个庆王妃笑咪咪的挺和善，忙迎上去以侄媳的礼参见她。
慌得庆王妃赶忙回礼：“你是皇妃，万金之躯，不可以向我这个做王妃的行礼的。”
“婶娘既然还记得君臣的礼节，那应该还记得给朕行礼。”建武帝说着在床，上坐了下来，直勾勾看着庆王妃。显然在等她给自己行礼。
“嘿嘿，你虽是皇上，但也是我的侄儿，何况这也不是朝堂。”庆王妃并不理会他。那眼光不住的打量着紫绡。不住点头。她这婆婆看媳妇一般的样让紫绡很难为情。
直到建武帝重重的咳了一声，庆王妃才觉出自己的失态。讪笑着问了紫绡一些衣食起居的话。
建武帝的寝宫内摆上了满满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可庆王妃拿着双筷子却没把那可口的饭菜往嘴里送，只是不住的拿眼瞧着紫绡，像瞧着什么宝贝一样，脸上笑呵呵的。
紫绡给她瞧得极为不自在，低着头努力消灭她和建武帝夹在自己碗里如山高的菜。
“婶娘，朕的爱妃难道比这满桌的佳肴可口吗？”一直盯着紫绡的建武帝苦着脸问道。若是别人如此看他的爱妃，他早叫人拉出去砍了。可对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嘿嘿，靖妃是比这满桌的佳肴可口，要不你干嘛藏在宫中不让婶娘见？”庆王妃一点也不客气的奚落他。昨天听庆王说他纳了个妃子，她心中就好奇了。不用庆王说就赶紧叫人备车进宫，想见见这个皇侄的爱妃，可兴冲冲到了寝宫外，却让这个皇帝侄子挡了驾，说妃子睡了不让她进去。可她已经到了，那肯无功而返，提出进去只悄悄看一眼就走人，可好说歹说，这个侄子皇上就是不让她进入。
最后怕她吵醒殿内睡着的人，索性叫几个太监捂着她的嘴，抓胳膊架腿地给请上车送回庆王府，气得她连昨夜的国宴也没参加。虽碰了壁，心中更是对这个靖妃好奇死了，坐在房中一直跟身边的仆妇猜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让这个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中的侄子皇上起了这么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好不容易才平复下这个话头。从宫中赴宴回来的庆王又告诉她靖妃怀孕的消息。让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又出了门。
皇室子嗣单薄，她和庆王恩爱几十年只生得一个儿子，偏偏这个不孝子又常年在外游历，不肯呆在家中。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做梦都想这个从小看大的皇上生个儿子让她得个解闷的地方，可这个皇上，虽然女人一大堆，都快三十岁了，连个种也不肯留。她不知唠叨了多少遍，刚开始这个皇侄左耳进，右耳出的，任她唠叨。最后给唠叨得烦了竟这样回她，这么想要孩子，自己生去！你要生不出来，朕赐皇叔百名美女叫她们帮你生。差点没把她气死。
如今见到这个对自己恭顺有礼而且带着身孕，美丽倾国的侄媳那不开心。看着都合不拢嘴，那还有心情吃饭。
“朕不是说过今天的家宴一定带她去吗，怎么婶娘连一天也等不住了？”建武帝苦着脸给妃子夹了些菜。
“婶娘多看一眼又不少什么？”庆王妃嗔道。见他只夹素菜给紫绡，很不高兴，“怀孕的女人要多吃肉，才能补身子，哪能光吃素食。”说着给紫绡夹了一大块鸡肉。
“油腻的她说看了恶心。”建武帝边回答边盯着她夹到紫绡碗里的那块肉。
“这可不行，孩子，你如今有身孕，再不想吃，也要吃的。一个人的饭可是两个人享啊！”庆王妃关切的对紫绡道。
“谢谢婶娘关心。”看着这个一脸慈爱的女人，靖妃心里暖暖的。从她身上下来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在庆王妃的注视下，把那块肉努力地吃下。
“婶娘，您也别光顾叫我吃，自己也吃呀！这个笋片我昨夜吃过，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见庆王妃一直看她，她说道，也给她夹了一筷。
“哎”见她给自己夹菜，庆王妃高兴极了。连忙把那块笋片往自己嘴里送，像吃什么天下美味一样。她高兴的样看得见武帝心里酸溜溜的。“爱妃好似从没给朕夹过菜！”
“瞧瞧，就看不得媳妇对婶娘好，媳妇刚给婶娘夹了一筷菜就吃醋了。”看着一脸不舒服的建武帝，庆王妃笑得花枝乱颤。
她那笑样让身边侍候的宫人们都掩嘴偷乐。
和谐的气氛让紫绡也起了捉弄建武帝的心：“臣妾怎会忘了陛下呢？陛下可是臣妾孩子他爹。喏，臣妾把这最好吃的菜全给了陛下。”说完端起摆在她前边，建武帝见了直皱眉的那盘菜，一股脑儿全倒进建武帝的碗中。
好心情让她也自称了回臣妾。
看着建武帝碗中那冒尖的菜肴，庆王妃哈哈大笑，“瞧瞧，你媳妇可真关心你，只夹了一筷给婶娘，却给你夹了一大盘。”心里真是喜欢死了这个皇侄熄。
她是笑得开心，可环立在一边的宫人们吓得腿都发抖了。
这盘木耳炒肉片可是皇上最讨厌吃的呀！不为别的，因为道菜是已故的杨太后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喜欢的东西皇上一般都讨厌，他即位之初就下旨在他的膳食中不得上这道菜，昨夜御厨不小心做了摆上来，因为见靖妃多吃了几筷，知道她喜欢，所以文仪就顾不上许多了，在今天的早膳中又点了这道菜。
见不明缘由的靖妃把这盘皇上厌恶的菜都倒进了皇上的碗，宫人们都以为自己命休矣，可万万没想到，皇上不但没生气，反而低头就吃。
紫绡不懂也没甚放在心上。
可知皇上性情好恶的宫人和庆王妃看着建武帝把那盘菜吃得精光皆睁大了眼大家的目光齐齐的看向靖妃。
看着这个正与建武帝说话的明眸皓齿的女子，庆王妃的眼都有些潮湿了饭后，庆王妃和紫绡坐在一起话家常。庆王妃很健谈，她年轻时随父亲到过东齐，对东齐的一些风俗习惯比紫绡这个土生土长的东齐人还懂得多，庆王妃口才极好，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让紫绡仿佛回到了家乡。庆王妃听说她没了父母家人，很是同情，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叫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听得紫绡极为感动，但坐在一边虽不参与她们的谈话的建武帝那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所以只是听着，点着头。偶尔说两句。
庆王妃以为她累了，说了一会就告退回府去了。临走前，她向靖妃说晚上的宴会纯粹是家宴。出席的都是熬家族的人，不用害怕什么繁琐的礼节。把自己当家族的成员去参加好了。
一席话说得紫绡心里暖暖，竟有些期盼晚上的家宴。送走庆王妃，就向建武帝问了许多家宴上的事。她这样让建武帝心情极为舒畅。叫人把他赐她的首饰全拿来，他要亲自为靖妃挑选首饰，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参加晚上的宴会。而靖妃也随他，二人第一次相处得如同真正的夫妻，看得周围的宫人无不开心。
北国的冬天，冷风嗖嗖，天还未黑，路上已鲜少有行人。但在皇宫金碧辉煌的银安殿内，却温暖如春，热闹非凡。殿内不但铺着厚厚的、踩上去如绵的猩红地毯，殿的四周还摆着十来只燃得正旺的火炉子。几十个打扮得艳丽的女子跪坐在地毯上，吹奏着手中的乐器，随着她们的乐声，几十个女子正扭腰抖袖，在殿中翩翩起舞，给殿上的皇亲贵族们喝酒助兴这是北宁建武帝即位以来举办的第二次家宴，那些受外戚压抑数十年的皇室成员们脸上满是难掩的喜悦。听歌赏舞之际推杯把盏，笑语喧哗，好不快乐。此是家宴，皇上容许的放肆。
坐在宝座上的建武帝也显得非常的高兴，频频向大家的举起酒杯。时不时还和他的叔婶们斗斗嘴，若不是亲眼所见，任凭别人说烂嘴，紫绡也不敢相信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就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紫绡今天穿的是皇妃的服饰，她从没像今天这么打扮过，本就美丽绝伦的脸经过文仪的一番摆弄更是光彩照人。不说刚进殿时，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就是天天见她的建武帝也有几分失神，半真半假地说幸亏自己是帝王，有权保护她，若是自己无权无职非让别人把她抢走不可。她当时虽没理他，心中却是甜滋滋的，有人称赞自己，总是很开心的，何况这十多年来从没人称赞过她。
席上的除了那个叫张亭玉的丞相，听文仪说都是开国皇帝的嫡系子孙，血缘关系不超过五代。都是叔婶辈的多，年轻的就那么几位世子、郡主。他们对她极是尊敬、友善。特别庆王妃辈的那几个王妃，她们关心的话语让她窝心极了，多年没有家的温暖让她此刻感受到了。虽然她的心中还在抗拒身边这个男人，但在庆王妃的提示下，她还是依侄媳的身份下席给那些亲王、王妃敬酒。使得那个须发皆白的老齐王喜得合不拢嘴，连夸她孝顺。
所有人都是她自觉自愿去敬酒的，唯独那个叫张亭玉的丞相。她刚下席给那个年纪最大的齐王敬完酒，就被身边这个男人叫着向丞相先敬。她不明白一个暴君为何如此敬重自己的丞相。不过那个丞相倒是对自己挺恭敬的，是跪着接过她的酒的。面对他这份大礼，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不就是小小的一个妃子，何况又是皇帝命令的，值得他行如此的大礼，不过他对她的敬重也让她萌生了好感。给殿内所有的长辈们敬完酒，她居然很坦然的接受了那些世子、郡主敬的酒。居然一点也不排斥他们口中的皇婶、皇嫂，那个与暴君智扯上关系的称呼。难道自己是因为怀了他的子嗣而开始接纳他了。想到这，她疑惑的回头看着身边这个正与别人说这话的男人。
此时他俊朗的脸上没一丝暴戾之气。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凶残、一会温柔、一会阴沉、一会晴朗。
“爱妃，朕有这么好看吗？瞧你，都看朕半天了。”正在她走神之际，建武帝那放大的脸凑到了面前。
捂着被他亲到的脸颊，她满面通红的转过头去，不敢看向席上看着他们笑的人们。
场上舞女们正表演着欢快的采莲舞，那欢快的舞姿很快就吸引住了她。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看了一会，她发现这些舞女们虽然跳着舞，目光却不时往她这边扫，她们是渴望身边这个男人的垂青吧？她好笑的想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收敛了脸上的笑，目光不住在人群中搜寻着。
“爱妃，你在找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去，却见那个原来正与别人说话的男人此刻正慵懒的依靠在椅靠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她马上回转身子，不想理他，可他的头却跟了过来：“爱妃可是在找你的姐妹？”
“姐妹、那些女子呢？你把她们怎么了？”他的话让她想起那些随她一起来的东齐美女们，自从自己入了宫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她们，该不会真的被他送到军营犒劳他的士兵了吧？想到这，她又赶紧转过头去看他。
“呵呵，爱妃，她们现在那配再和你姐妹相称，她们不过是东齐皇送给朕的奴仆，而你，可是朕最宠爱的，大宁皇朝最尊贵的靖皇妃。不过看在爱妃的份上，朕是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
“那你说的是……”
除了她们还有谁可以和她姐妹相称的，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嘿嘿……”他只是笑，却并不回答她，只是招手示意身后黄德良靠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什么。
“你到底在干嘛？”看着黄德良离去的背影，她疑惑的问道，虽然他对黄德良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到，但那个黄德良边听边用眼睛看向她这边，在那目光里她还看到了一丝担忧。
这让她好生费解。
他没理睬她，只是朝殿下挥了挥手。
场中的歌舞霎时全停了下来，歌姬舞女们慌忙躬身倒退着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