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人一边急走一边交谈,才一踏入车行内,司马彦就笑容满面无比热情地迎了上去:“诸位可是看到了我平安马车行的布告后前来购买车票的?”
就在风清泽进来的时候,与他碰了个正着的沁儿正拿着一小沓十六开的纸张走到大街之上去散发。这也是司马彦昨晚自制的宣传单,既借以扩大影响,又向那些想坐马车的人说明乘车方法和规则。
“对,只是不知这车票是个什么东西,如何买法?”领头的清瘦男子有些客气地望着司马彦说。他虽然早就听说此车行的老板是个女的,前一阵子还曾风靡全城,但今天第一次见识到她完全没有女子家的扭捏之态,待人接物反而如男人般大方得体,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赞赏。
司马彦摊开右手把一沓小纸条呈给众人看,“就是这个东西,此票面值五文,也就是说只要五文钱就可以买一张。凭此票,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乘坐我们平安马车行的车。”
“哦,原来就是一张小纸条呀。”很多人都带着几分瞧稀罕之心以为这没听说过的车票是个什么奇特玩意儿,待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看到司马彦手中不过是一沓小小的纸条时,不由有些失望,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小声地唏嘘了一句。
“不错,就是一张小纸条。不过,因为它上面有我画的我们平安马车行的标志,所以它又与普通的纸条不同,没有它,就坐不了我们马车行的车。我们与其他车行不同,车夫大哥和众位乘客不进行现金交易,上车前把一张这样的纸条给车夫,你就可以坐上我们的马车了。”司马彦看到众人几分失望外带几分不屑的表情不以为然,笑了笑向他们解释道。
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科学而言,只是司马彦想搞点其他马车行没有的东西,突发奇想想出来的罢了。她之所以没有仿照现代公交凭钱发票的方式,而是采用反向回收的方法,也有她的考虑。一是为了减少人员投入,一辆马车才坐几个人呀,难不成还每辆配上一个售票员?二是回收之后就可以循环使用,也就不必她不停地绘制车票啦,要知道她可是很忙的。上午她要坐在车行内坐班,有什么事一般都放在这个时段一并处理;下午照例要入宫为磊帝说书;至于晚上嘛,她得好好地考虑如何让平安马车行进一步做大做强,怎么样才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既是这样,那我就买一张吧。”终究还是落在人后的矮个老人,绕过众人来到司马彦的身后,紧紧攥着钱的右手高高地举着,向司马彦说道。
司马彦看到他不由感到惊喜,没想到一个老人接受新鲜事物也能如此之快,看来以后的生意绝对不会太差。
“就买一张?”司马彦笑着提醒他,“一张票可是只能坐一趟车哟,来回是两趟,按道理大叔应该买至少两张才对呀。”
“我…我买一张只是回来的时候坐。”矮个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司马彦听到后有些吃惊,但想想也是,看他紧紧攥着钱的样子,就知道他把钱看得有多重,平时有多节俭,心里不觉生出一丝不安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话会不会让这位老人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看到他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司马彦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了,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止。
“这样吧,这位大叔,因为你是今天布告发出去之后的第一位顾客,我免费送你一张票,这样你就可以来回都坐我们车行的车啦。”司马彦顿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几乎是没有经过考虑脱口而出。
“彦姑娘,你总这样会连本钱都亏掉的。”跟在她身旁的杜魁听到后忙拉着司马彦退出了人群,正好就到了小柜台旁,“上次你发出去的那五百文可还没有赚回来呀,你可不能动不动就相送,动不动就发奖品。”
“您说是不是?”杜魁又问了一句完全不受外界环境干扰,仍自看着门外的风清泽,欲得到他的肯定。
“没事儿,第一次是个小失误。偶尔弄一点小惊喜,让他们尝一点甜头,以后的买卖会更好做。”司马彦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反过来安慰杜魁。这在现代是再正常普通不过的一种营销手段了,可放在这个时候的风清国就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了,在杜魁看来这样动不动就相送简直就是自毁买卖,心里很替司马彦担心。
“有些人就喜欢看表面文章,她这么做未必就不好。”风清泽忽然收回目光,有些淡淡地说着,弄得司马彦和杜魁均是一愣,不明白他何以发出如此感叹。
“老板,你快把票卖给我们吧。”众人虽等得有些着急,但一看到三王爷风清泽也在这,心中的不满情绪便不敢发作,只得客气地说了一句。
“好好好,大家排好队到这来买。”司马彦听到后忙高声招呼着,同时人走到柜台后坐着,准备开始她的超越古人的售票工作。
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有三五成群的人进来,司马彦昨晚绘制的一沓票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还有好些人是空手而来接着便空手而归,脸上不免现出失望的神情,好在司马彦承诺明天一定让这些没买到票的人优先购买,他们才没有败兴而归。
司马彦吩咐风清泽帮忙招呼后面不断进来的顾客,招手把杜魁叫到一边:“杜魁,你去把帮我把上次说好的那三位车夫大哥叫来,我得马上将另外三辆车也安排出去。看今天卖票的情形,生意应该是很好。还有,你叫完赶快回来,我们得马上去加购车辆。”司马彦刚才还绽开笑意的脸上立马现出几分焦急。
“彦姑娘放心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杜魁笑着点头一一应承。风清泽已经私下叮嘱过他,只要司马彦吩咐的事,他一定要尽力去办,办不好的,只要跟王爷说一声,他会派人协助。只有杜魁这个贴身跟班发现,最近风清泽对于司马彦的事可是上心得很哪,好像这段时间连到清香院的次数都减少了。
“司马彦!”司马彦正催促着杜魁赶快去,忽然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的大喊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