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吃惊的看着肖定国,她怎么也无法想像,眼前这位已有白发的中年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丰富的情感经历。
肖定国无奈的笑了一下,又点了一支烟:“怎么说呢?按理说,我当时是不适合与如秋见面的,她虽然离婚回国了,但我尚是有婚姻的,而且我也知道,蓝冰这个人的性格狭隘,易走极端。她若是知道了我私下里与如秋约会,肯定又会与我争吵不休。事实上这些年,我们夫妻也总在努力回避着任何有关她的话题和故事。
但是,最终我还是去了,因为我觉得这些年来我太自私了,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如秋。如秋出国前父母便已经过世了,现在她离婚回到国内,肯定是举目无亲正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之前我犯的错,并没有补偿过她任何,现在就算为她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
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重逢后的如秋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细语莺声扮相朴素的那个女学生了!
那天我在机场的出口处接如秋,如果不是她叫着我的名字跑到我的跟前,我是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位珠光宝气的阔太太就是如秋!
如秋见到我很兴奋,说她在国外的这些年里,无时不在想着我。我听了后心里很自责,凭良心说,从与蓝冰结婚后的第二年开始,我一心为事业打拼,为家族的幸福谋划,现在想想,竟然连回忆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
一路上如秋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说她在国外的见闻,说她对眼前这个城市的思念,说到兴奋时便开怀大笑,说到伤心处便低眉忧郁。
而我,只有认真的倾听,伴以尴尬的笑容,除此之外,我连话也插不上。
好不容易等她歇了嘴巴,车子也来到了市里的中心大道。
我问如秋,现在一定累了吧?是不是先到酒店休息一下?
如秋摇摇头说,她现在不想去酒店,她想去一个地方看看,她说那个地方她曾经多少回的梦牵魂绕。
我知道,她说的地方是紫竹林咖啡屋。当年在大学时,我就是在那里向她求爱的,当时屋内灯光迷离,伴随着温情的萨克斯音乐声中,如秋接受了我的爱。
我听了后对如秋说,那个地方早就拆了,现在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叫紫竹林城市家园,还是不去了吧。
但如秋执意要去,我也不想在她刚来的第一天便不开心,于是我就开车拉她到了先前的紫竹林咖啡屋那个地方。
望着高楼林立的小区,听着眼前小区广场的喷泉声,如秋感慨的说,逝者如斯,人世间沧海桑田,莫过如此吧!
我听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惆怅,便安慰她不要太睹物伤情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眼前的路还得继续。
如秋展开双臂搂住了我,我颤抖了一下,轻轻推开她,对她说我们现在都已人近中年,被小孩子们看到不好。
其实我拒绝如秋,并不是为了蓝冰,也不是为了我们的婚姻,而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再也给不了如秋什么了,与其短暂甜蜜后的伤心无奈,不如保持一定距离的友谊之美了。
如秋笑了笑,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拒绝,也没再感伤什么,而是问了我一些关于风水的事。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问起这个了,便笑着说,现在工作这么忙,哪里有工夫研究它啊!
如秋说她在国外认识了一位玄学大师,学到不少风水的东西,她说她原先对这些很是嗤之以鼻,但是,在经历人生的几次变动之后,她发现原来冥冥中真的有命中注定。
我想她一定是还在思念多年前的那段恋情,我知道我有负于她,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陪她聊了一会风水。
后来,我便开车拉她去了酒店。”
“去了你的定国大酒店?”郭弘不由问道。
“没有。”肖定国摇头答道:“我怕因此会刺激到她,所以,如秋下飞机之前,我便在另外一家酒店给她订了房间,当我把如秋送到酒店后,她忽然间显得很疲惫,连我为她准备的接风晚宴都推了,直接回客房休息了!”
郭弘想了想,问肖定国道:“你们初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没有问过你婚姻的情况吗?”
肖定国笑了一下:“没有,当时我还有些自作多情呢,以为我们重逢后,她会有很大醋意,以为她会中伤蓝冰,结果,她什么都没问。不过,后来的事更让我感到奇怪,如秋来了不久,便在紫竹林城市家园买了一套房子,还和我太太蓝冰成了朋友。”
纪文听了很是意外,便问道:“你太太能接受她?”
肖定国叹道:“这女人心真似海底针,谁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们竟然成了好朋友,一起购物,一起下馆子,一起去娱乐场所,简直情同姐妹,而且我太太也跟着她迷上了风水。我估计我太太之所以请这位何大师装修我的办公室,怕也是受了如秋的风水学的影响吧!”
纪文不由疑道:“你太太不是性格狭隘极端吗?真是没想到。”
肖定国笑道:“可能是结婚后,我太太的性格也有所改变吧!事实上从几年前她父母不再从政之后,她的脾气也好了许多。至于她与如秋之间,为什么忽然这么好,我还真猜不透。”
郭弘听了,不由看了纪文一眼,也跟着感叹道:“是啊,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是很难猜的透的。不过,肖老板,我倒是觉得这个白如秋有问题,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人,会与另一个抢了她未来丈夫的女人成为好姐妹。纪文,你是女人,你认为可能吗?”
纪文笑着摇摇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许这位白如秋女士心胸宽广,不计较这些了,再者说,肖叔叔的太太蓝冰阿姨难道不怕白如秋来抢肖叔叔吗?她不是也没计较吗?”
郭弘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哦,对了,肖老板,你之前说,你受人指点学过相术之法,曾经是因为看这位白如秋女士有旺夫之相,才追求的她的,可是,听你现在所说的她这种人生经历,似乎并不旺夫啊?”
肖定国冲阳台的外面凝望了一会,方说道:“事后我查了我和如秋的八字,她确实是旺夫,但是,却不旺我。”
郭弘听了忙问道:“肖老板能否把这位白如秋女士的八字写给我看?”
肖定国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有负于如秋,就算风水局的事与她有关,我也不会对她产生半点怀疑和恶意。郭大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肖某谢谢你的好意!”
郭弘听了笑道:“你客气了,不过,说了这么多,似乎我们还不能确定此事与白如秋有关。此外,肖老板能否告诉我,你太太与这位何大师是怎么认识的?”
肖定国想了想答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我太太说,是她朋友介绍的,这位何大师曾经搞了一个风水相术的讲习班,我太太可能去听过他的课。郭大师,他是你们行内的人,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郭弘心想,我从大唐朝来,哪里晓得你们这异界的事。于是便笑着说道:“哦,我初来此地不久,并不是十分了解此人,只不过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恩人呢!”说完便把饭馆偶遇何大师的事,拣好听的扼要说了一下。
肖定国听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我想我与这位何大师无冤无仇,他犯不着这样害我啊?假如说是我太太故意让他这么做的?不可能啊,虽说这两年我因为身体原因,在夫妻生活上冷落了她许多,但是,在装修之前,我们俩可是并没有什么结节的!”
郭弘听了没有说话,伸手拿了几个杯子,在茶几上摆来摆去,最后,摆成一个五角形。
肖定国指着杯子问道:“这个?”
郭弘笑着将杯子重新收了起来,说道:“哦,我在想那个风水局的事。肖老板,谢谢你今天这么坦诚,讲了这么多过去的故事。这样你看行不行,肖老板,这几天你暂时不要在你的办公室工作了,先去别的房间,等五日之后,我想请你做一件事,你替我请几个人到场:第一是何大师,第二是你太太蓝冰,另外你再请两个本市有名声的风水师,我想到时好请他们做个见证。至于理由嘛,你可以说这两年因为何大师的风水局,使你财运亨通,故而专门设宴谢他。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请那位白如秋女士到场也可以!”
肖定国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郭弘正色道:“我知道肖老板宅心仁厚,不肯为难于人。但是除恶务尽,我恐肖老板的好心,并不能断了那些坏人的恶念。所以,我想让这位何大师亲眼目睹我破了他的风水局,这样,无论他是处于什么动机,都会从心里打消日后再想设局害你的念头。至于你太太嘛,算是警示一下吧,以防她以后交友不慎。”
肖定国听了连忙谢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多谢谢你了!”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