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放过我们,这些就是你们的啦。”慕千雪笑着朝他们晃晃钱袋。众山贼们的目光像被黏住了似地,紧随着钱袋。
回过神来的“肉圆”一把抢过慕千雪手中的钱袋。反应过来的众人一哄而上,抢夺宝石。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抢,每个山贼手里都有几颗宝石。慕千雪仍然坐在草垛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俯视着下面的人。平凡无奇的脸上是一片闲适。
“老天啊!这下我们是真的发了!没想到啊!”
“这不是梦吧?李三,赶快掐我一下……啊!你他娘·的下手这么狠?!”
“老大,这石头是不是真的啊?小心那小鬼在耍诈!”
“啊!好痒啊~~”最先接触到那些宝石的“肉圆”突然开始抓自己的脖子和脸。因为太过用力,脖子上立马起了几道血痕。众人惊恐的看着他。
“老二你怎么啦?啊……痒啊!好痒!”
其他山贼也开始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又千百只小虫在皮肤上爬过,瘙痒难忍,伸手抓挠却又针刺般的疼。痒到骨子里的感觉又让人不得不抓挠!不一会五人便忍不住的痛苦哀嚎,或者干脆在地上打滚。
“臭小子!你做了什么?!”
那老大便痛苦的抓挠着边挥着刀怒视着慕千雪。
“哼!”慕千雪轻嗤,“我碰过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慕千雪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没睡好,本想今天补个觉的也被他们打扰了,真是扫兴!
“我之前不是有警告过你们吗。你们不听劝我也没法子。”
“妈·的!我砍了你!”
“嗌~别怪我没告诉你哦,你们中的可是我独家秘制的毒药。”慕千雪朝他们晃晃手指,“这世上只有我有解药,若我死了,你们就得给我陪葬了!”
慕千雪看着硬生生止住脚步的山贼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一笑,整个平凡无奇的脸也仿佛转瞬变了一个样。止不住的光华四散开来。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三个时辰内你们去官府投案自首;二:三个时辰后你们因毒气攻心而死。不过嘛……”
慕千雪故作神秘的在众人身上扫视一遍。现在已是满身抓痕血痕的山贼们一边努力的集中精神听,一边忍着想要抓挠的瘙痒,可是却无法忍住。而身体已经是只要稍微碰触便会刺痛难忍。
“你他娘·的!不过什么?!”
“不过呢,你们这三个时辰里会越来越痒,手会忍不住的不停抓。抓啊抓啊抓啊……直到将皮肉都抓下来,露出骨头……呵呵……不知道你们是先被毒死还是先疼死啊?”
“大哥,现在怎么办?”
“大哥!不能去官府啊!”
山贼头子转身看看身后那帮已只剩半条命的兄弟,朝旁边又啐了一口。
“娘的!既然都是死,兄弟们,给我上!把这臭小子给我剁成肉酱!”
随后又抱着一丝希望加了句:“妈的!先给老子搜搜他身上有没有解药!”
那帮山贼早已是在心里将那悠然坐在车上的臭小子碎尸万段了,这下得了老大的命令便像发疯的野狗般嘶吼着冲过去。
慕千雪看着他们怒吼着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冲过来。眉头皱了皱。没想到他们会来个鱼死网破,慕千雪暗骂自己笨。明知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却还逞能惹事。药效还没发挥,这下是要吃亏了。
慕千雪集中所以的注意力,身体紧绷,眼看那明晃晃的大刀已到眼前,距慕千雪不到一尺的距离,千钧一发之间,那名举刀的山贼闷哼一声便直直的倒下去,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扬起一片烟尘。随后,仿若连锁反应,其他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慕千雪微微吐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衣袖下纤指拈着的银针又放回针袋里。手心里竟然粘腻腻地,竟是出了冷汗。
起身从车上跳下来落到那名最先倒下的山贼身旁。
第一个倒下的山贼眼球微突,瞳孔放大,已毫无光泽,脸上的表情狰狞又带着不置信的惊恐。眉心扎着一把飞刀。飞刀是从脑后插进去的,整个刀身没入脑中,刀尖却在眉心透了出来。蹲下身去查看。一滴血都没流出来,暗赞出手之人漂亮的手法。
“我本无意杀你的……”
慕千雪伸出手在那人面上轻轻一拂,叹了口气。
是的。她无意杀任何人。给那些人下的药,也不过是让人起先浑身发痒而后昏厥的药粉。只是见他们欺负那对老夫妇,所以有些生气就加了点料,让人碰触身体就会有针扎般刺痛感的药。之前对他们说的话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说起来这些药,还是小时候又一次被师傅惹毛了,就为了“报答”“特意”照顾自己的师父才研制了它。
“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
慕千雪对着对面小树林拱手朗声道。
此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老夫妇诧异的转头看向那树林,果然从树后走出一个高大的青年来。
慕千雪也看着来人,唇角带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一身华丽的大红锦袍给人说不出的妖娆之感。长身玉立若临风玉树,如瀑般散落于身后的发,用一条同色的发带松松的系在脑后。俊美的脸部轮廓,有些冷艳之感的薄唇,挺直的鼻梁,鼻梁上架着张银色刻有繁复暗纹的银色面具。此刻,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的他,虽看不出全貌却美得仿若天上的神祗。微风拂过,衣袂飞舞,又好似一团耀人眼目的火焰。
宫栖云看着山贼的刀砍过去,他以为他会躲开,但是随着刀越来越近,他却连姿势都没变,甚至是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依旧是平静慵懒,淡漠的眼神看着刀刃朝着自己落下,仿佛对方要砍的是他人般。他本是想看一下这个少年的真正实力所以迟迟没有出手,却没想到他竟真的不去躲,是真的不会武功还是别的?最后自己终是按耐不住出了手。
那人正是昨晚在破庙避雨的男人。只见他衣袂微动,刚刚还在一射之地的人已落在距慕千雪三米远的地方。
慕千雪看着他面具下的星眸扫过脚下躺着的一众山贼,那眼中微微流泻出不屑和厌恶。“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慕千雪再次扬声。慕千雪虽然并不觉得需要这个人出手相帮,但是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的她,不得不承认,这次欠了人情了。
“不用。”男人开口。
有些低沉略带些鼻音的声音,与令人惊艳的外貌不符,但是听在耳中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安心之感。
“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这位大哥答应。”
说是请求慕千雪并没有给对方回答的空隙继续道:“还望大哥送佛送到西,将这些山贼送去附近的官府。小弟在这多谢了。”
那些山贼除了那个被飞刀击中的人。其他的人只是晕过去了。其实那个人本来也不用死的。如果那面具男人没有出手的话,那山贼也是伤不到她分毫的。她早已算好了时间,在那刀落下之前那山贼会先因药性发作而晕倒。即使是药性没有发作,对慕千雪来说躲过那一刀也是简单不过的事。现在人都死了,慕千雪也只能替他叹声运气背了。
慕千雪也不管那男人仍是沉默的站着,径直绕过他,去扶不远处仍两腿发软涕泪横流的老夫妇。但是当慕千雪刚走到他们跟前,慕千雪看出老夫妇明显的朝后退缩。慕千雪伸出的手尴尬地定格在那里。
他们毕竟是平凡的老百姓,害怕是自然的。慕千雪安慰自己道。收回手,唇边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苦笑。
一声冷嗤从身后传来。慕千雪转身,看到面具下的墨黑的眼眸里蔑视蝼蚁般的冷漠。慕千雪只是转身,对老夫妇嘱咐了几句。老夫妇有些畏畏缩缩地相互扶持着爬上牛车,然后朝着官道方向赶路。
“你不跟他们走吗。”
宫栖云顺着慕千雪的视线望着远去的牛车,语气却是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
慕千雪转脸对着他笑眯了眼。慕千雪突然转变的表情让宫栖云一怔。
“你还是先把这些人送去官府再说吧。”
宫栖云看向慕千雪,此时她好整以暇地找了块路边的大石头,拿包袱往上一放,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模样。
宫栖云薄唇微扬。有趣。
慕千雪无聊地看着宫栖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短笛,竟然是也是红色的。好像是某种玉石雕刻成的,像是半透明的琥珀。极精致漂亮。慕千雪暗想,这人,不仅长得勾人,连笛子都这么有卖相。
宫栖云执了玉笛,放在唇边吹了几个音阶。片刻面前便出现两名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他面前同样黑衣劲装男子。
“把这里处理干净。”
“是。”
两人领了命便开始忙碌,几个来回便把那七八个山贼给搬到了别处。慕千雪看着他们将最后两人搬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微笑道:“现在可以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