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落的夏泽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车站接他,我带上了苏澈,林雅拉上了张俊。一群人在出站口看着夏泽走出来的画面,别提有多和谐了。如果肖然不是“形单影只”那就更好了。
我几乎天天下午到苏澈家报到。尹妍最后决定从高一的知识开始讲,中间停下来恶补一下初中知识是常有的事。我常常佩服尹妍的耐心,可能换做是我,我早就把苏澈扔锅里煮了算了。偶尔肖然也会跟我一起来,尹妍是个很好的老师,肖然也很喜欢她。听说,林雅被张俊看着整天在家里恶补英语和数学。肖然说跟艾落和夏泽待上五分钟就会发疯,他们俩经常为了一个题目争个死去活来,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所以相对而言,还是我和苏澈这边比较和谐。
我们一帮人隔三差五就会聚一聚,相处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夏泽是个那么健谈的人。
他和张俊苏澈似乎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就连和林雅也能闲扯上一个下午。艾落总说她带回来一个话匣子。可是如果夏泽也和你一样,那你们俩在一起不是只能相对无言吗?那样多无趣!所以说一把锁配一把钥匙,找到对的人,生活才会开花结果啊!所以的所以,肖然同学,不要再苦着脸了,再耐心等一等,能打开你这把锁的那把钥匙一定会出现的。
经过我和苏澈的苦苦哀求,加上尹妍在旁边极力游说,叔叔终于同意每个星期天放苏澈一天假。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平时不努力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能休息一天就不错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这直接降低了我去苏澈家的积极性。倒不是因为外面有多热,我是怕我晒黑了就很难再白回来。于晓涵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抱着半边西瓜坐在沙发上看快乐大本营的重播。我以前没有存她的号码,所以看到是陌生号码的时候我没打算接。响第二遍的时候我有点动摇,我在心里想:如果再响第三遍我就接。
结果手机在第二遍之后就沉寂了。
五分钟之后来了一条信息,还是那个号码。
【我是于晓涵,和我见个面吧!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于晓涵,我几乎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毕竟她已经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几个月,而且我也没有要记住她的特别理由。找我帮忙?我能帮她什么忙啊?不会是骗我的吧?并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俗话还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呢!况且于晓涵也真的没做过什么值得我相信的事情。
正犹豫着,手机又响了一下。
【我没别的意思,拜托了!】
见就见呗!她又不会吃了我。我回了个消息问她在哪见。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街上人烟稀少。麦当劳里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于晓涵坐在靠窗的地方,桌上有一杯可乐,已经喝了一半了。
“等很久了吗?”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笑了笑,“你要喝什么?”
“不用了,谢谢!找我有什么事?”
“下个月初是苏澈的生日你知道吧?”她开门见山。
我愣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似乎不太相信,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苏澈,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送他生日礼物了。”她把她脚边的一个袋子递给我,看包装是乔丹的鞋子。
“。。。。。。”
短暂的沉默,她看着窗外,我看着桌上的鞋子,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手表。。。”于晓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着她,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手腕上,我戴的手表是上次生日苏澈送的那个。“是苏澈送的吗?”
我默认,之后又是无言的空白。我拿桌上的袋子准备离开,并不是因为我讨厌她,而是我和她之间无话可说,这样沉默下去只是浪费我们俩的时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尹筱。。。”
“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和苏澈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她突然问。
我没有答话,等待着她的下文。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这个笑容让我觉得眼前的人有种超出年龄的沉稳。于晓涵侧过身,抓起了她散落在肩上的长发背对着我。我的目光从她的手上移到了她现在露在外面的颈上,然后我听到自己倒吸了一口气。我瞪大眼睛,一条丑陋的疤痕趴在她的颈项上,蔓延至衣服内。我不知道这道伤疤有多长,但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它无疑是个缺憾。怪不得这么热她还披头散发,原来并不是为了美观。
于晓涵把头发放了下来,黑发重又遮住了那个缺憾,可我的目光去久久地没有收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短暂的沉默之后,我问。
“高一的时候,替苏澈挨了一刀。我想你应该知道苏澈在家虽然是个乖宝宝,但他在外面经常打架。有一次闹大了,学校的人叫来了校外的人。我那个时候在追苏澈,所以一直跟着他,刚好被我碰到了。苏澈对我愧疚,所以才答应和我交往的。我本来以为他会喜欢上我的,可一直以来,他只是在报恩。”于晓涵轻描淡写的说着,脸上无波无澜。
可我却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喜欢苏澈吗?不!你爱他吗?”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我。
“爱”这个字让我觉得唐突,以前我从来没考虑这个问题。我确定我喜欢苏澈,但至于爱不爱,我说不清楚。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爱他没有我多,换句话说,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你不能像我一样为了苏澈舍弃自己,你就没有资格取代我站在他的身边。”于晓涵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呆坐在那里,心里五味具杂。
手触到鞋盒却最终没有打开。这是她送给苏澈的生日礼物,可是我却连苏澈的生日都不知道。比起于晓涵我对苏澈一无所知,这样看来,我好像真的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啊!第一次,对于苏澈,我觉得那么沮丧!
苦笑了一下,我提着鞋子也离开了。
不过幸好,苏澈只是因为愧疚才会和于晓涵在一起的,这至少说明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并没有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他和程逍不一样!
顶着大太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苏澈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这次不是不想接,是不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