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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以牙还牙下

黑暗和光明的对立,站在黑暗里的人总是向往着光明。后来的我才知道活在黑暗里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习惯了光明之后却突然坠入了黑暗,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而当那天我无助地在黑暗的角落等待肖然的时候,才知道有一种感觉可以和绝望相提并论。那是在绝望的边缘等待希望时的心情,就像是在黑暗里竭尽全力地追逐一点点光明一样,生怕还没追到它就已经熄灭,那是一种致命的恐惧。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待上哪怕一秒钟。

在苏澈学校的门口下车之后又跟着他大概走了十分钟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他们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好多学生进进出出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于是顺便问了一句“你今天不上学吗?”结果这个家伙还是甩都不甩我。

苏澈带我去的地方是他们学校附近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路上几乎都是网吧,所以学生一般称这里是“网吧一条街”。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我从来没有来过。用林雅的话说,“那个破地方乌烟瘴气,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有了林雅的亲身经历,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当然是避而远之了。

在两栋楼的中间,苏澈停了下来。我看了看,是个暗巷。傍晚的余晖被高楼挡住了,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光亮照射进去,站在路口往里看是漆黑一片,像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站在那里,我突然有种错觉,觉得我是站在光明与黑夜的交界处,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永世不得翻身。有过一次经历了,我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

“筱筱。。。”抬起头,苏澈已经往里走了。正回过头来看着我,整个人已经被隐在了黑暗里“怎么了?”

“呃。。。没什么。”我偷偷地握了握拳,跟上他。

总比一个人留在这里好!

巷子并没有想像得深,往里走了一点便到了尽头,可是却是真的很暗。

“你来了!”

还没适应这里的黑暗,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短暂的惊吓之后,我便认出那是于晓涵的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人影靠在墙上。

“恩。”苏澈应了一声,靠到另一边的墙上。

我尴尬地站在他们俩的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黑暗中,总觉得于晓涵的目光“咻咻”地射过来,可是我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站在那里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忘带了,本来想借着手机的亮光寻求点安慰的呢!

“苏澈,把你手机借我,我得给妈妈打个电话!”这么晚了,妈妈肯定回家了。

握着手机我看看这里沉默着的两个人,还是决定出去打。我又不是地下党又不是见不得光,再说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外面也快天黑了,但至少还有路灯啊。

打完电话我握着手机在外面发呆,里面隐约的传来说话声,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可是天不遂人愿,苏澈的手机响了,是阿姨打来的。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拿给苏澈接。

“苏澈,阿姨电话!”我跑过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接吧!”

“噢!”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多此一举。

“儿子你在哪?是不是直接去学校不回家了?可是你的包还在家啊,要不妈给你送过去?”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姨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串。

“阿姨,是我。苏澈在我旁边,你要和他说话吗?”

“筱筱啊!苏澈在你家啊?”

“没有,我们俩在。。。外面!”我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吐出了这两个字。“阿姨我把电话给苏澈了?”

“不用了,你让他不要迟到就行。你好了吗?”

“呃。。。差不多了。”我心虚地说。

“那太好了,阿姨明天抽空去看你啊!挂了,拜拜!”

明天来看我?!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决定明天待在房间绝不踏出半步!

“苏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不喜欢这里。还有,你几点上晚自习?不要迟到了。”林雅说的对,这里真的是个破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待。苏澈约于晓涵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来聊天?可是聊天带我干吗!

“你先到外面玩会儿,一会我送你回去!”说着,他还伸手揉了揉我快干的头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吗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有,你为什么自动忽略了我的后一个问题。

我撇了撇嘴,拿着他的手机往外走,“那你手机再让我玩会儿。”

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偶尔经过一两个人,也冲冲地没入了某家网吧里。我拿着手机从各个角度拍着路边昏黄的路灯,拍够了就拍自己。里面时不时地还会传来说话声,不过并不清楚。我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只希望这场对话快点结束。

“哟,这是谁啊?很面熟呢!”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几个人影站到了我面前。

抬起头的瞬间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一步步退入了身后的一片黑暗里。我确定,眼前的几个人就是我噩梦里的人。

有什么东西阻止了我后退的步伐,我慌乱地转过头去,却意外地看到了苏澈坚毅的侧脸。我差点忘了,苏澈还在!

苏澈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冷冷地说道:“方伟,是我叫你们来的。”

“找我们干什么?”那个叫方伟的人懒洋洋的说,似乎是看到站在角落的于晓涵,对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苏澈逼近了一步,突然一拳挥过去,砸在了方伟的脸上,让方伟差点摔倒。

我甚至没看清楚战争是怎么开始的,我只知道当那几个人一起围向苏澈的时候,我的心跳差点停止了。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两个人,二话没说加入了混战。耳边充斥着打斗声咒骂声和于晓涵高声尖叫“苏澈”的声音。其实,我也很想叫出来的,可是眼前太过真实的打斗场面让我忘记了尖叫,这样的场面对于我来说太过血腥。等苏澈和加入的两个男生把方伟等人打趴下的时候,我已经快站不住了。

我站在黑暗里看着苏澈走出去和那两个“援兵”告别,昏黄的路灯洒下来,一圈一圈柔和的光晕笼罩在苏澈的身上。他们走了之后,苏澈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

“不是要回家嘛?走吧!”

我两步跑过去,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于晓涵就在旁边,她一定恨不得将我万箭穿心。可是我不在乎,我想拥抱苏澈,而且就是现在。

“苏澈,谢谢你!”我轻轻地说。

苏澈俯下身环住我的腰,“我们走吧!”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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