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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聚餐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上课听得非常专心,作业写得非常认真,连下课的时候也非常刻苦。我相信,如果你想要暂时地忘记一件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另一件事中。事实证明,我的理论是对的。至少在星期五放学之前,我没有再去烦恼苏澈的事情。

可是现在,烦恼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得回家了。这个星期怎么过得这么快!

“肖然,今天是星期五吧?”我坐在我自己的床上问对面在收拾东西的肖然,自欺欺人的想或许是我自己记错了,今天其实是星期四也说不定。

“对啊,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今晚不打算回去了吗?”

“要是可以不回去就好了。”我躺在床上叹息。

“面对现实吧,筱筱。今天的确是星期五,你等一下就得回家,你妈妈可能会逼你去见苏澈,苏澈的爸爸可能再次从天而降,你还是得面对苏澈甚至是他女朋友。”林雅快速地收拾着她的大包,不痛不痒地说着我所面临的残酷的现实。

“呀,你不说出来会死吗?”我拿起我的枕头丢她,结果枕头砸到她的背上又被反弹到地上,我不得不去把它捡起来。

“亲爱的,我说的是事实。但愿下个星期来,你已经顺利搞定了苏澈。朋友们,我得先走了,我老公在等我。”林雅潇洒地把她的背包甩到肩上。

“滚吧,重色轻友的家伙,但愿下个星期你还能这么骄傲地向我们炫耀,张俊是你老公。”我不轻不重地说。

“尹筱,你不刺激我一下会死是不是?”林雅尖叫着,以光的速度冲到我身边,拿起我刚捡回来的枕头对着我一阵狂轰乱炸,又以光的速度奔出宿舍。

“筱筱,快收拾吧,家还是要回的。”艾落推了推依然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亲爱的朋友们,我也得走了,”肖然送给我和艾落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不配合的想了。她拿起来看了看,冲我们挥了挥手,走出宿舍,接起电话,“程逍,我下来了。。。”

“你到底走不走?”艾落问我。

“走。。。”我从床上爬起来,拿了几本书,正在思考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时,艾落的手机又响了。看来大家挺忙的。

“喂?。。。什么?。。。知道了。”

艾落挂完电话就用同情的眼神注视着我,我被她看得不舒服,只好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林雅打来的,她怕你接受不了,所以要我转告你。。。”

“什么天大的事?难不成世界末日来临了?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

“比这个还可怕,林雅说,苏澈来了,就在楼下。”

“什么?!”上帝啊,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他来干什么?

等我被艾落连推带拉地走到校门口,看得的就是:肖然和林雅像观赏什么珍奇异兽一般盯着苏澈看,程逍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等肖然,张俊和苏澈一脸困惑地看着那两个白痴女人的奇怪行为。

“筱筱,你终于下来了,人家苏澈等了你好久。”林雅别有用心地推了一下。

“就是,你怎么这么慢?”肖然不失时机的跟着起哄。

“是吗?你们俩现在不赶着走了吗?看起来还挺闲的啊。在这里等我,是想带我回你们家还是跟我回我家?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两个幸灾乐祸的女人,不,是三个,还有后加入的艾落。

“我们再急也要关心一下好朋友啊,你确定你今晚是回你家?”林雅看了一眼苏澈,靠近我的耳边暧昧地说。

我同样在她耳边低语:“我回哪里我自己清楚,只是不知道大街上今晚有没有你的位置?”

满意地看到林雅的又一次变脸,我的心情好了大半。看吧,并不是我每次都要拿林雅开刀,而是每次林雅都先不怕死的档在肖然和艾落的前面。

“尹筱,我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林雅咬牙切齿,“张俊,我们走。”

不用我再有什么暗示,程肖然和艾落就乖乖告别离开了。我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为我可爱的朋友们彻底的放晴了。

“你怎么来了?”我转头看着苏澈。刚问完我就后悔了,除了他爸爸的命令,还什么理由让他往我们学校跑啊。果然。。。

“我爸爸让我来接你回家。”

“哦,那走吧!”

“恩。”

就在刚刚我为我又一次成功地让林雅变脸而得意的几秒钟里,我突然间就相通了。

苏澈不得不听命于他老爸,我又斗不过我老妈。苏澈有个正牌女友,而我也不喜欢苏澈。于是,我们只能选择合作。表演成一对对彼此很有好感的朋友来迎合我们父母的美好想象。至于苏澈怎么和她女朋友解释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怎么处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只要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要破坏别人的感情,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那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像往常一样生活。我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配合苏澈偶尔表演一下亲密来让家长们知道我们如他们所愿相处得很好就可以了。这样看来,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也可以让我妈妈满意,那我何乐而不为?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必要神经质似的躲着苏澈,更不用在面对他爸爸时小心翼翼了。

“我不上去了,帮我跟阿姨问好。”在小区门口,苏澈说。

“好的,你回家小心。拜拜!”我尽职地扮演我的角色。

他笑了笑,有些诧异。我关上车门,转身往我家的那栋楼走。不得不说,我的心情不错。

“回来了?”妈妈一反常态地热情,接过我的书包。

“恩。”我从冰箱里拿起橙汁,站在厨房门口等待她的下文。

“筱筱啊。。。”来了。

“恩?”

“明天晚上苏澈一家人请我们一家吃饭,算是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聚餐。你会去吧?”

我用两秒钟来消化这个消息,然后给予一脸期待的妈妈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我会去的。”

看到我如此爽快的答应,妈妈显然心情大好,一边哼歌一边开始准备晚饭。我也可以回房间,安静地上网了。晚上,我继续挂在网上,向我亲爱的朋友们汇报我新的心得。

临睡觉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苏澈的短信。

【我爸爸其实很好相处的,明天吃饭的时候,你不用紧张,自然一点就好。】

【知道了,谢谢!】

我知道你爸爸很好相处,其实我发现你也不是很难相处。

今晚的夜空真漂亮啊!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妈妈就开始打电话催促还在单位的爸爸快点回家。

“妈,不是约了七点钟吃饭的吗?你现在打给爸爸干吗?”我看着满屋子转却什么都没干的妈妈无奈的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那个人一做起事来就什么都忘了,万一他回来晚了,让人家等多不好。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让他现在就回来吧。。。”说着,又要拿起刚放下的电话。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薯片,拉住她伸向电话的手。“妈妈,现在五点还没到,我保证,爸爸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那你帮我想想,要不要准备什么?带点见面礼什么的?”

“是他们家请我们吃饭,我们要准备什么?妈你坐下歇会吧,现在还早。”我拉过妈妈坐在沙发上,顺便拿起桌上的薯片继续吃。

“话是这么说。。。对了,我得想想一会儿我和你爸穿什么衣服。”说着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室。

天啊,我怎么觉得,我妈好像是要去相亲一样紧张,搞得像嫁女儿一样隆重啊。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避免听到卧室里我妈妈为穿什么而懊恼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家的电话响了。

“喂?”我顺手抓起电话。

“是我。”苏澈?

“哦。”

“我觉得我妈有点不正常。”他明显地压低了声音。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也压低声音:“我妈已经疯了。”我说。

我听到他在那边轻轻笑了笑,“我妈让我问你们要不要我们过去接你们?”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

然后我听到苏澈提高了音量喊:“妈,筱筱说不用,他们自己过去。”

“人家说不用就不用啦,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反正有车,方便嘛!”苏澈妈妈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地传来。

“你听到了?”苏澈说。

“妈,”我叫了一声还在卧室的妈妈,“苏澈问我们要不要他们来接?”

“那怎么行?怎么可以麻烦人家呢,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妈妈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一点也不比苏澈妈妈的音量低。

我对着另一边的苏澈说:“你也听到了?”

“妈妈,阿姨坚持说不用,怎么办?”苏澈继续大叫。

“就是你不会说话,我来我来。。。”

“我妈出马了,我撤了。”

“那我也可以撤了。”我叫出在卧室的妈妈,把电话扔给他她。

经过我妈妈和苏澈妈妈长达半个小时的商量讨论,我妈妈最后终于妥协。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称得上是扭曲的画面:坐在副驾驶座的爸爸和正在开车的叔叔聊的很high,我妈妈和阿姨在我旁边笑得前仰后合,而我和苏澈被挤在车子的最里面,贴着车窗为了保持距离在做着艰难的无谓的挣扎。

“算了,你不要动了,靠在我身上吧,没关系。”苏澈说。

呼。。。我无奈地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至于把重心放在苏澈身上。

“筱筱,不要挤你阿姨啊。”妈妈不满的抱怨。

“没事没事,筱筱你往这边来一点没关系,不能怪孩子们啊,只能乖我们两个老太太太胖了。”说完,阿姨和我妈的笑声再次肆意地在车子里回荡。

我无语,阿姨虽然嘴上说让我往她们那边坐,可是她根本动都没动。说实话,她们俩留给我和苏澈的空间真的很有限。我有种错觉,我觉得阿姨和我妈是故意的。

苏澈干脆伸手揽住我往他那边带了带,我无可奈何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我听说你们学校学艺术的人挺多的?”苏澈开始和我搭话。

“恩,还好,学艺术和学文化的各占了一半。”

“那应该算多了,我们学校学艺术只有四分之一。”

“是吗?对了,你认识张俊吧。”我终于找到了话题。

“恩,我们关系还不错。他女朋友是你朋友吧?”

“对啊,叫林雅。和我一个班的,也学艺术的。我觉得她配张俊可惜了。”

“同意,张俊的长相和他的成绩完全成反比。”

“那也没办法,现在就是美女配野兽的时代吧。”

于是,车子里在继家长们愉快的笑声之后,传出了我和苏澈低低的但同意愉快的笑声。

其实,现在的气氛应该算是其乐融融的。当然,这是在家长们不知道我和苏澈各自心怀鬼胎的前提下。我虽然表面上在乖乖地吃东西,笑着回答叔叔阿姨偶尔的问话,但是心里早就在盘算着怎么先离开了。撇开刚刚林雅她们发来的幸灾乐祸的短信,就算是为了避免来时被挤的悲惨遭遇,我也得先离开。将心比心,苏澈应该也很想快点逃离这场为我们设计的饭局。

耳边时不时地飘过妈妈和阿姨说哪个商场在打折的声音,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抬起头看着苏澈,捕捉到他的目光。我靠近他,小声地说:“我去和妈妈说我要先回家,你说你送我,我们先走。”

“你怎么说?”

“那是我的事。”我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走到妈妈的旁边,故意做出压低声音的样子,果然如我所愿地引来了阿姨的关注。其实我的声音并不是特别低,至少我保证坐在旁边的阿姨一定听得到。

“妈妈,我那个来,肚子疼,想先回家。”我皱着眉做出难受的表情。

“那怎么可以啊,叔叔阿姨还没走呢,多不礼貌。”意料之中,妈妈不同意。

“不舒服就先回家,没关系。”阿姨发话了。

然后我们成功地吸引了交谈中的爸爸和叔叔,“怎么了?”叔叔问。

“没什么,反正差不多了,让筱筱先回去吧。”阿姨说。

“那我送筱筱回去。”苏澈站起来。

妈妈没有说“不”的理由了。我拿起我的包,向叔叔阿姨打招呼,然后我和苏澈顺利的离开了饭店。

“你去哪?”在饭店门口,苏澈问。

“回家啊。”我愉快的说。我承认我很阴险,但至少现在,我们都自由了。

“我送你?”

我听出他说的是疑问句,“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我向他挥了挥手,先离开了。走了一小段路,我回了一下头,发现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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