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凭你一个细作也想当公主!想的倒美!”瑜婉怡见太妃脸色阴沉,心知我是假的,一个箭步冲上来,端起我的酒杯就泼了我一脸的酒水,酒泼了我满头满脸,顺着我的脸颊流到衣襟上,满身的狼狈。我知道她是气我当日还她被贬,借机报仇,见她撒气一般,倒也没什么反应了。
太妃若是真的看到我的血与文宇巍的血不会融合,那她早就发难了,如何轮到瑜婉怡来这里撒野!如此看来,太妃一开始也是以为我是天敬派来的奸细,她知道司马瑜的性子,所以故意让司马瑜在这时候告发我。
我必定是公主无疑,这点我和文宇清早就证实过了,无需担心,太妃之所以面色阴沉,只是想找司马瑜这个替罪羔羊,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人死才能结束的,而面前这个告发我的司马瑜,便成了最佳人选。
“来人,将奸细拿下!”瑜婉怡一脸得意,头高高的扬起,仿佛在跟我炫耀她此刻的胜利,我却是面无表情,酒水浸透我的衣服,虽然大殿内十分暖和,可是大冬天被湿衣服贴着身子,也确实难受。
“司马瑜你好大的胆子!哀家和皇上还在呢,就算哀家和皇上不在场,这里亦是有梣夫人等人,你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婉怡,何时轮得到你说话!”太妃厉声质问,吓得瑜婉怡周身一颤,急忙跪倒在地。
“太妃娘娘饶命,嫔妾……嫔妾只是心急,此事关系皇家血脉,嫔妾是为皇上着想!”瑜婉怡急忙磕了几个头,太妃抿了抿唇,脸色依旧黑青黑青的。
“这么说,哀家不仅不能怪你,还反而应该嘉奖你了不成?”众人听太妃语气十分不善,含着威仪和几分杀气,都不敢放肆了。
“嫔妾不敢,嫔妾罪该万死!”瑜婉怡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只有求饶,浑身不停的颤抖,将头深深的埋下,紧贴着地面。
“你的确罪该万死!”太妃猛的将手中的碗放下,发出一声脆响,“馨娅,把这个拿下去给她看看,让她死之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太妃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久久不敢抬头的瑜婉怡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惊愕的望着太妃和一旁置身事外的文宇巍。
“是。”馨娅姑姑上前躬身将碗捧起,信步走到大殿中央,蹲下将碗放到瑜婉怡的面前,“小主,您好好看看吧,太妃娘娘是怕您日后没有机会了。”说着馨娅姑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回到了太妃身旁。
因为白瓷碗是放在地上的,所以坐着的一众嫔妃们都看了个仔细,我亦是撇了一眼,结果跟我想象的完全一样,此时的碗中早不出是谁的血液,紧紧的融合在一起,碗中的白水混合了血泛着淡淡的红色,好似染了一层诡谲的光芒。
“这……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明明就是奸细啊!怎么可能……”瑜婉怡不可置信的看着碗底,又猛的抬头看了看台上淡然处之的我,突然如同疯了一般的朝我冲过来,“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搞的鬼!是你要害我的!”
两旁的侍卫见状立刻冲上来堵住她,无奈她连我的手指头都没有再碰到一根就被侍卫拖到了大殿中央等候皇上和太妃的发落,我身侧的太妃看了看此时狼狈不堪的我,深吸一口气,与文宇巍对视一番后,终于下了决定。
“婉怡司马氏,污蔑公主,企图谋害,居心不良,图谋不轨,现今夺其婉怡封号,贬为庶民,下入狱中,待哀家与皇上商议后另行处置!”太妃字字掷地有声,众人皆是不敢反驳,瑜婉怡在后宫中本就嚣张跋扈,此番一除,多数人拍手称快,另外几名她的党羽,也不敢趁着太妃如此震怒之时劝阻,只能眼看着瑜婉怡被压下去。
瑜婉怡的求饶声和咒骂声直到她被侍卫拖着离开后才渐渐消散,却在众人心头种下了隐隐的不安,迟迟没有说话的我,顶着满身的酒水,湿乱的发髻,缓缓的走到大殿的中央,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太妃娘娘!”我站至大殿中央,面对着上首的太妃和文宇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众人立刻一阵喧闹,太妃和文宇巍更是满脸的惊愕,一时间忘了让我起来。
“这是做什么啊!公主您快起来啊!这不是没事了吗!”倒是梣夫人先反应过来,急忙想要扶起我,却被我闪过。
“蕴和啊,哀家也是逼不得已,你别怪哀家,哀家今后一定补偿你,皇帝也不会亏待你的!哀家知道你这次受了委屈了,先起来再说。”太妃被梣夫人的声音唤回了神,也急忙要我起来。
我双手举至齐眉,两手交叠,额贴手背,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直起身子眼中毫无畏惧的看着太妃和文宇巍,“太妃娘娘,忆蓝本无心成为什么公主,若不是太妃当日带忆蓝进宫,或许忆蓝现在还是在后宫里苦苦等待皇上宠幸的妃嫔,更不要提今日的风光,忆蓝真心感激太妃的恩德,就此一拜。”
太妃听我自称‘忆蓝’,心里一阵酸楚,急忙走到大殿中央将我扶起,满眼的怜惜,我却不等她说话,急忙开口道:“我心里知道,我是一介平民,身份地位都配不上这皇宫,本也想着就在皇宫里孤老一生罢了,却让我遇见了您。我从小便孤身一人,从未想过能够得到家人的关爱,这些日子您就好像我的母亲一样,我这心里……”
我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眼泪不停的落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惹得两旁的一些妃嫔都忍不住落了泪来。太妃见我如此,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落下泪来,一时间,大殿里竟然响起了悲戚之声。
“我刚才在想,当日是您认了我做公主,若是此刻我不是,得到了惩罚,就算被处死了,我也不怪您和皇上,毕竟您让我感受到曾经的温暖,这皇宫里的事情我是不懂,可是若是为了您和皇上而死了,忆蓝心甘情愿,纵然伤心,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越说越激动,再也忍不住掩面抽泣,太妃将我轻轻抱在怀里,浑身微微的颤抖。
“别怕了,你还是哀家的蕴和,皇帝的亲妹,栎丹的公主。如今没有人能够动摇你的身份,哀家就是你的母亲,哀家相信你!”听了太妃的话,我在她怀里更是哭得厉害,浑身发颤,周遭的人无不动容。
“传朕旨意,蕴和乃朕亲妹,与朕从小失散多年,如今寻得,朕和母妃疼爱有加,从今日起,上嘉公主的生活起居一律按照贵妃规格配备,若有人胆敢冒犯,立斩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