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按照规矩,我今天要去宫给我的婆婆,当今太后请安,我打扮地很体面,但是也没敢像爆发户,好歹保留了我的某些简约的风格,脸上也早早地戴上了面纱,早上青玉和青璃两个硬生生看着我一挥手,将自己的脸变的如同刚刚落地的天使,就是脸先着地的那种,一个活生生地晕过去,一个兴奋地围着我直打转。
晕倒的是青璃,她醒来后看我的眼神,一直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是只妖精,让我放心的是,她没有说,想找个道士收了我的话。
兴奋的是青玉,她乐颠颠地盯着我,开始问我十万个为什么这类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我是不是天上的仙子,比如我是什么时候修炼成仙的,比如我能不能帮她变得更漂亮一点?
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个小丫鬟都明白了,我绝对不是那个原来的宋晴,因为那个宋晴懦弱胆小,而我自信大胆,美丽又聪慧,厄,不小心多夸了自己一下。
我一直坐在院子里等,可快到十点,那个伟大的六王爷云之炎大人都不见人影,我让青玉过去问,结果没把六王爷带来,却把郑总管给带来了,我当时坐在桌边写东西,是关于我这次婚礼的一些步骤和当地的风俗,我得将她们都收录起来。
“王妃。”他恭敬地喊了我一声,我抬起头来看他,若有所思。
难道六王爷让郑总管代他去?不太好吧?太后虽然一心向佛已经多年,但是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应该还是认识的,我看不适合。
但我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基本礼仪,没有问他,只是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王爷说,白朵夫人这次发病还没缓好,他不进宫了。”郑总管有些不安地看着我,好象怕我突然发作,我想换作其他的女人,特别是那种有身份的女人都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新婚第一头,夫君居然不陪自己老婆去见公婆,昨天的耻辱尤在,今天一大早,那个叫云之炎的男人又给加了一道。
郑总管看着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纳闷,我想他在想为什么我要在脸上戴个面纱。
“哦,成,那我自己去吧。”我站起身,带上自己的两个小丫鬟,安静地朝大门口走。
他不去,是他没道理,我可不能把不把道理摆到,因为宫里也有一出戏等着我去演。
一路上那些个丫鬟和家丁都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当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
我想好戏就要开始了,郑总管在前面带路,并且半路吩咐一个家丁,让他马上将马车拉到门口,本王妃要出门了。
走廊并不长,转弯的地方就是大门口了,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转头朝身后的青玉道,“小玉,去将我那条烟绿色的帕子拿来,这条好象有些脏了。”我把手中的一条白色小丝帕递给青玉,天知道我可从来不用那玩意儿,手帕?那是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用的东西,老爹给我和我姐宋娇,买了几乎上千条手帕,那时候,我们俩在幼儿园简直得意到天上去了,因为我们可以保持三年每天用不用图案的手帕,而且连颜色都不重复,那些个小朋友,只有羡慕的份。/
“好的,小姐。”现在我是说什么,青玉都会保持着那种上了发条的状态马上去完成,完成后她还会用那种亮闪闪到不行的眼神看我,我想我会很快就受不了的。
她接过我的手帕就往回路走。就在那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微风,将我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纱高高地掀起,我面脸惊慌地将面纱压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已经足够让那群时刻关注我的丫鬟和家丁们,将我脸上那由于脸先着地而造成的恐怖的缺陷看得个清清楚楚,包括那个因为我停下脚步而转身朝我看来,也微微有些诧异的郑总管。
现场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我将脸上的坑坑洼洼弄得太过严重了,他们好象石化了一般,然后,郑总管首先回过神来,他大喝一声,“你们都没事情做了吗?”
这一记吼声很是有威力,成功将那些还在发愣的丫鬟家丁给唤醒,郑总管面上是少有的严肃,丫鬟家丁们都纷纷低下头,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只是都时不时地朝我的方向偷看过来,那些原本看着我眼中有同情的,这下更同情了,那些看着我幸灾乐祸的,突然好象都松了口气,大概都是些对主子有点那啥意思的吧。
我心里很满意这种效果,但还是将周身的气场变得冷淡和悲伤。
青玉很快回来了,递给我我要的那条烟绿色的手帕,我接过来,冰冰冷地朝郑总管道,“走吧。”
说完,越过他率先走了,郑总管默默地跟上,我不去看他的表情,但是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郑总管是个会武功的,而且看起来武功还不若,凭他的水平,我脸上的面纱飞起来的那几秒,够他看得清楚那并不是做假的伤疤了。
马车很气派,果然是富可敌国的六王爷,我坐上去,居然连颠簸都不太感觉地到,这效果,真可以媲美二十一世纪的宝马奔驰了,而这是古代,这就足够说明,这辆马车做的有多考究,反正是特别舒适。
青璃已经和青玉说了刚刚的事情,两个小丫鬟都很不解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摇摇头,往后一靠,闭起眼睛,拉下面纱,呈现的是依旧光洁的皮肤,
不做解释,解释了她们也听不懂。
马车是直接进皇宫的,行到一处内殿门前,便不能再行了,我拉好面纱,青家两个小丫鬟扶着我下了马车,早已经有女官模样的女子在那殿门口含笑等着了,见我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
“见过六王妃,奴婢是太后/宫里的金喜,奉命在此等候王妃大架。”
我点点头,最终客气地道,“劳你在这里等了。”
我怎么地也是个王妃,说过多的客气话反而显得我唯诺,我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青璃机灵地将一个小巧的锦盒呈到金喜面前,我含笑望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哟,王妃娘娘真是客气了,奴婢怎么敢受这些。”那金喜嘴巴上说着客气的话,手中却已经将那锦盒收入了袖中,想来这种场面也是见得多了的。
“应该的,收下吧,母后身边也是亏得你照顾的。”
金喜高高兴兴地收下了礼物,和我的话也多了起来,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一处清净的宫殿前,殿檐挂着朝阳宫的字样,殿前种着一排兰花,香气怡人,突然感觉心情随着这些娇美的花儿一起好了起来。
金喜带着我直接走了进去,太后一身素色的袍子,身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首饰,只有头上戴着一个翡翠簪子,手腕上一串紫玉佛珠慢慢地转着,眼中正含着笑意望着我,她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岁月在她的脸上和眼角轻轻地勾勒了几条细微的皱纹,气质高贵,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只是这身打扮,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云启国的当朝太后。
“终于来了。”她好象并不意外我是一个人来的,见我进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拉了我的手朝一边的椅子处坐去。
我也不推迟,“让母后久等了,本该一早过来给母后请安的,可……”
太后摆摆手打断我的话,“我都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嘛,炎小子从小就任性惯了,让你受委屈了啊。”她并没有自称哀家,反而用了我字,倒显得亲切。
她拍拍我的手,慈眉善目地看着我,“你别生他的气,也不用理他,府里的那个白朵,我也知道一些,是有些渊源,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这往后不管怎么样,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六王妃,这回便饶了他们,下次再有这等荒唐的事,我是绝对站你这边的。”
我没想到这个太后说话是这么直爽,不由地对她生起了一丝好感,以她的身份,她放下姿态和我说这等示好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其实那件事情我并不放在心上,可能我还没真正地融入丞相之女这个身份上,总感觉好象那不是发生我身上的事情。
金喜上了茶,我跪下了来,还是恭敬地太后敬了茶,太后高兴地接了我的茶,又赏了我几样希奇的玩意,然后留我用了午膳,吃饭的时候又不断地和我讲了些云之炎小时候的趣事。
说着说着,突然就问到了正题上:“晴儿为何要在面上覆面纱/?”
一边伺候着的金喜闻言也好奇地朝我看来。
来了!我心了欢呼一声,我还真怕她不问呢。
“回母后话,并不是晴儿故意戴面纱,只是我这脸……实在是太过丑陋,自幼便带了这面纱,深居家中,不外出,怕吓到外人。”
“哦?”听了我这话,太后惊奇地又拉过我的手,“让母后看看。”
好奇真的会害死猫,希望太后等下不会被吓到,如果被吓到,那不好意思,请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我还是低眉顺眼地稍稍抗拒了一下,“我怕吓到母后。”
“没事。”
我缓缓地掀开脸上的面纱,虽然我已经将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变得不那么狰狞了,那还是将太后吓了一大跳,原本握着我的双手也缩了回去,还啊地惊叫了一声。
我忙将面纱带好,金喜看我的眼神变得突然有些同情起来。
太后顿了顿,又握住我的手,口中疼惜地道,“好孩子,是母后唐突了,你回去后,炎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来和母后说,母后定会给你讨说法的。”
看来,还讨到一张同情票呢。
“是,母后,母后待我真好。”我回握她的手,望向她,她的眼中有疑惑,有怜惜。
是啊,贵为丞相之女,却是一个无盐女,可为什么六王爷会要皇上赐婚,选的却偏偏还是原本根本没有在“上流社会”出现过的我呢?
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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