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过去,路边风景不断,摇摇晃晃地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空气中似乎传来一种很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上下眼皮重地直打架,我搓搓眼睛,扫了一眼身边的青玉和青璃,这时候我就是最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个丫鬟歪靠在车厢里,明显已经是昏睡过去,我的脑子里马上意识到,是刚刚空气里的那股香味。
身上那种软弱无力的感觉排上倒海的朝我奔来,眼前一黑,我几乎已经是一脚踏进了黑暗的旋涡。
一手撑住车厢壁,一手狠狠地掐自己腿上的肉,努力让自己不晕过去,马车不知道行到哪儿了,显然也不是去北郊粮场的路,突然我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我忙靠到一边,假装晕了过去,眼前朦胧地感觉到一阵亮光突现,有人掀开了帘子,然后有人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又放下帘子,我闭着眼睛,不敢睁眼睛,袖子下的手指又狠狠地掐下自己的大腿肉,瞬间的疼痛,让我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马车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叮地一声,又驱于平静,接着传来一个另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不男不女的,笑声尖锐地让人不能忍受,就好象有人突然在你耳边摩擦两块泡沫,让人无法忍受。
“不愧是鬼刀风烈,武功了得,花形久仰大名,今天一见,真是三生有幸。”那声音时而尖锐,时而粗嘎,一会儿男,一会儿女,让人恨不能巴掌扇死他来解放自己的耳朵,妖怪啊,阴阳人啊。
“少废话,给钱,交人。”另一道男声,简短阴冷地响起,应该就是之见掀帘子的那个,被那妖怪叫做鬼刀风烈的男人。
给钱?交人?我心中一阵怒火,妈的,谁给他的权利卖的我?经过过同意了吗?居然随便把我卖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和谁有仇啊?居然有人出钱绑架我?
“风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好,我这就给钱,你可要接住了。”那叫花形阴阳人,吃吃一笑,语峰一变,手中的长剑猛地朝风烈辟出一个犀利的剑招,车厢外立即又传来打斗声。
最好两个人全都打打死么算了。
我强打了下精神,不行,得想个办法逃,我看了眼昏迷中的青家两姐妹,她们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人,相信他们不会为难她们,我咬牙将脚下铺着的小地毯拉开,然后扣动角落里一个不容易发现的拉环,一声轻微的响动,车厢的地板上朝下开了一个刚好够一个人进出的方形窟窿,这辆马车就是那辆我改装过的马车,当初做这个设计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玩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我移动软绵无力的身体进那窟窿,然后慢慢地从马车底下爬出来,偷偷地朝打斗的两人方向看一眼,粗粗地喘了口气,还好他们离得比较远,应该没注意到我这边。
我打量了一圈四周的景色,两边都是茂盛的树林,而这马车该死的居然停在路中间,我不论朝哪边跑,都会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我翻个白眼,那我跑下来干什么?
神啊!虽然我不是公主,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如果你不愿意派王子来救我,好歹派个骑士来救我呗。
我回头给你摆猪头,全鸡,全鸭,烧高香,好吧,或许你吃素,我给你整这个时代最贵的水果给你摆上。
远远地,有马蹄声传来,我惊喜地睁大眼睛,朝那方向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匹黝黑发亮的马,太远,看得还不是很清楚。
难道,神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可越近,我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小?是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
又近了一些,是一个好象快不行了,满身伤痕的男人。
又近了一些,那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又近了一些,好象是……棺材脸?
更近了一些,这回我完全确认了,果然是棺材脸,可……他正在被人追杀吗?
显然他也看到了我,我忙别过头,想假装没看见,心里一个劲儿的喊,过去吧,过去吧,过去吧,反正你也救不了我,千万别给我添乱啊。
可这回,神好象又不存在了,不知道是那匹马神经错乱了,还是棺材脸神经错乱了,一人一马居然在我面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马儿鼻子里喷着粗气,还好象有些讨好似的朝我闻了闻,棺材脸脸色苍白地坐在马上,我看这他,他看着我,突然他身子一歪,从马背上倒了下来,摔在我的面前,他身下的尘土重重地飞扬起来,扑了我个满脸。
我的脸色从来没有的难看,我长长的仰天长叹,老天啊!你睡着了吗?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啊。
从现在开始,我心里明白了,王子是童话,骑士是传说,人倒霉起来真的是连走路都会摔倒,连喝水都会被呛到。
只希望那边在打斗的那两个人,继续打,昏天暗地地打,打它个一万回合,我的心在泪奔……
“我以为王都是派人追杀别人的?”我低下头去调侃一句,我自己也觉得搞笑,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这么轻松地说话,他撑起身来靠在马车轱辘上,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手臂和腹部好象都受伤了,正在大量的出血,他看着我,同样苍白的唇居然朝两边拉开,露出一个无力而依旧冰冷的微笑。
“死了,能去你的世界吗?”
我真愣住了,突然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真的那么爱宋娇吗?居然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挂掉的时候还在想着要见宋娇吗?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如果……时间能够倒退,我一定不会娶……娶羊湖国公主,即使是为了利益。”他的唇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重,但是他眼里的坚定却越来越盛。
我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身上绵软的感觉似乎渐渐地减轻了去,力气也慢慢地回了过来,我伸手捂住他的腹部,血瞬间从我的指缝间溢出来,流过我的手背,血腥味充斥在我鼻翼间。
我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地低吟出几个梵音,掌下白光顿起,创伤治疗向来是我的强项,掌下那狰狞的伤口在用一种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快速的止血,生肌,愈合。
欧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那已经完全看不出还有什么创伤的覆部,望向我,我靠回车厢背,闭上眼睛。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我身上中了迷香,还没过劲,使不上力气。”我看了眼他的手臂,“我想你大概死不了了。”
“谢谢。”他突然认真的道。
我闭着眼睛,当没听到,稀罕啊?我又不是为他,我为的是我家娇娇,虽然她从不说,但我知道,也感受的到,她的心里虽然恨,虽然伤,但是从来都是爱着他的。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瞧,这个位是谁?”头顶上响起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我皱起眉头,耶!怎么不打了?怎么都还活着。
“茶句王鸥堰?”鬼刀风烈那把夸张的黑色大刀抱在怀中,同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看来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停手了。
“真是老天都站在帮我,如果主上看到我带了茶句王的人头回去,以后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哈哈哈哈。”那恶心的阴阳人仰起头,一手翘成兰花指,挡在唇边,笑得简直是虐待我们的耳朵。
欧堰黑眸眯成一线,犀利阴狠之光尽现,不愧是一国帝王,即便在这个时候,气势仍然迫人。
虽然好了伤口,但是元气毕竟大伤,欧堰还是扶着马车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眼前比他矮上一个头的两人。
“试试看。”
“哟,吓死人了,茶句王果然好气势,只是你现在的状况,恐怕不是我们的对手。”花形眼中狡猾的邪气流转,眼神扫过地上的我。
“我改变主意了,只要这个女人。”风烈不搭花形的腔,扫过我。
花形闻言望向风烈,又是吃吃一笑,“天下人皆传,云启六王妃,妖娆身姿,丑绝天下,风兄莫不是看上了这丑女的身姿?啧啧,确是妖娆呢。”说着眼神猥琐地从我身上扫过,那种恶心的视线即使我闭着眼睛都感觉地到。
还花形,我看叫阴阳花差不多。
我睁开眼,朝那阴阳人毫不客气地丢过去两个鄙夷的眼神,丢出两个字,“变态。”
“你说什么?”才笑得花枝乱颤的阴阳花,倏得变了脸色,狠狠地瞪着我。
“不仅是变态,还是个聋子加脑残,明明是个阴阳人,还要穿得跟烂桃花似的,恶心。”我不屑地瞪回去。
“贱人,找死,老子废了你。”说着就要越过欧堰朝我袭来。
“是吗?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废了本王的王妃!”一道邪魅的声音突然出现。
场上的人具是一震,我悄悄地舒了口气!
是云之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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