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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新任魔导

西嘉刚把鱼晏姬送回寝宫,神医也跟着到了,他看了后说还好伤得不深,不致殒命,但也需调养多日,方能痊愈。

西嘉谢了神医,又问:“不知可会留下疤痕?”

神医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会。只是,不知公主这伤,从何而来?”

西嘉看了看身边的侍女,欲言又止。那些侍女也就明白西嘉是要她们回避,便都告辞退下。西嘉这才对神医说了刚才殿上发生的事,神医大惊,叹道:“没想到,公主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可敬可佩呀。”

神医说完,在鱼晏姬的伤口处敷了一种药,那药呈暗绿色,一抹在鱼晏姬的脖子上,就开始渗入她的皮肤,颜色也渐渐变淡。西嘉觉得稀奇,正要问神医这药是否须得每日敷用,神医刚要说话,就见季石悄没声的走了进来。

西嘉并不知道季石的身份,不由皱了皱眉头。神医一看,忙放下手里的药,起来迎道:“小医拜见国师!”

“国师?”西嘉疑惑地问道,也跟着神医站了起来,对季石轻施一礼。

季石点点头,对西嘉说:“你就是护师西嘉?”

西嘉心里嘀咕着:他怎的认得我?嘴上却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国师有何吩咐?”

季石在桌前坐下,侍女忙奉上珍珠茶。他端起杯来抿了一口说:“西嘉,我是来传鱼后之命的。”

神医一听,忙恭立一边行礼道:“请国师吩咐。”

西嘉愣了愣,他不知帝国何时多了个国师,更不知这国师怎会为鱼后传令而来。但出于礼制,他也只得跟着神医对季石行礼道:“西嘉听令。”

众侍女早已齐齐跪下,伏地叩首,屋内一片寂静。季石又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一番屋中陈设,点点头道:“西嘉,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教公主魔法了。”

西嘉心中陡然一沉,抬头问道:“为什么?!”

神医也觉突然,他看看季石,又看看西嘉,却不敢多言。西嘉转眼看向昏迷中的鱼晏姬,她的魔法学到什么程度倒是急不得,对任何一个人鱼来说,将魔法修炼到高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若是没了教授魔法这样的理由,西嘉以后就不能随时出入鱼晏姬的寝宫!更不能想见就见了,这才是最让他难受的。

季石微微一笑说:“鱼后有令,以后,教习公主修炼魔法之职,就由我来担任。西嘉,你的职责是护卫王宫及王室安全,没有特别的事,你最好不要来打扰公主!”

西嘉急忙申辩道:“可是,晏姬她,”看着鱼晏姬那苍白的面容,脖子上淡绿灰暗的药膏,叫他不来照料看望,他怎么做得到?虽说有侍女们照顾,但他不亲自来看,总是放心不下。

季石不等西嘉说完,便冷冷地插道:“西嘉,我想你应该知道,作为一名护师,是不能直呼公主名讳的。请敬称‘公主’,否则你便违了礼制。”

神医已听出这国师来头非同一般,按帝国的礼法,人鱼王和王后最为尊贵,其次是各位王子公主,而人鱼王和鱼后的亲属也都只属于贵族,与王子公主相比低了一阶。之后就是相侯,国师,然后才是护师,大将军。堪挲帝国本是有一位国师的,在最初帝国成立的时候,那位国师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深得人鱼王赏识,也颇得众鱼民尊崇。

但在一次激战中,国师中了暗毒,被敌人击杀。从那以后的一千多年里,堪挲帝国一直以来都只有相侯,如今却突然多出个国师,可见这个季石也非寻常人物。

西嘉也知自己地位略低于国师,只得低头称是,心里却酸酸的不是滋味,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离鱼晏姬越来越远了!

季石手握斗篷遮住嘴,干笑两声说:“哼哼,那,你还不速速离开?做自己的事去吧。”

西嘉怎愿意离开?他牵挂着鱼晏姬的伤势,不到鱼晏姬醒来,他是放心不下的。可既然国师已经下令,他又不能不从。那件黑色金线云纹斗篷,肩上各镶一个银兽头,便是国师的标志。除了国师,其他人鱼是不能穿这样的斗篷的。就像大祭司穿的是暗红绣龙袍一样,各个身份都有其规定的式样和颜色。

最后看一眼鱼晏姬,西嘉还想上前去握握她的手,看看她的伤,却被国师一声冷哼止住了。他咬了咬牙,不舍地慢慢游了出去。到得门外,西嘉叫过守卫,叮嘱他道:“以后,我便不能再来此教公主魔法了,你多留心一些,公主若是有什么事,速速告知我!”

“是!护师放心,在下一定照办。”守卫应着行了礼,目送西嘉离去。

神医见西嘉走了,叫过侍女来吩咐她们怎么给鱼晏姬照料伤口,交代完了后向季石告辞。季石在神医交代侍女的时候,趁侍女们不注意,悄悄往药碗里弹了一下手指,一些粉末洒落,遇水则溶。季石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神医点头道:“好,辛苦神医了,你先回去休息,这药嘛,让侍女们服侍公主服下便是!”

“是,小医告退。”神医见国师如此说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也退了出去。

季石看着药碗,叫侍女端去喂鱼晏姬。侍女扶起鱼晏姬来,喂她喝药,鱼晏姬因还未苏醒,药喂不进去,从她嘴角流了下来。季石皱眉道:“你们让开,我来!”

侍女忙把药碗双手奉给季石,季石一掀斗篷,坐在床边,侍女把鱼晏姬身后的被子垫高,扶着她的身子,好让她不倒下。季石伸出瘦长的食指,按在鱼晏姬的唇上,一点微光闪过,鱼晏姬嘴唇微张,季石便手握药勺将药喂入鱼晏姬嘴里。那药水似被施了法术,鱼晏姬不曾吞咽,那药就如烟般直下腹中。

侍女们只见药入了鱼晏姬的口,却看不见那药进入鱼晏姬的身体以后是什么样。但季石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看着那药一直落到鱼晏姬腹中,再如水浸润软布般蔓延开去,不一会儿就遍布了整个身体。季石再将手悬空在鱼晏姬身上从上到下抚了一遍,手并没真正触到鱼晏姬,但鱼晏姬的身体却发出一阵红亮的光,看得侍女们连连称奇。

抚完后,季石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含了一口来,喷在鱼晏姬身上。那茶水很快消失,鱼晏姬身上的红光变成白色,像有一团神光围绕。渐渐地,光芒消失,季石对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侍女说:“等公主醒来,你们服侍她沐浴熏香,然后带到海墓去。”

“是。”侍女们忙行礼回答。

季石看看,要做的已经做完了,就裹紧斗篷,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鱼晏姬呛咳一声,呻吟起来。众侍女忙上去扶她,一个给她抹胸口,一个给她端水,还有的给她加被子。鱼晏姬咳了几声后睁开了眼睛,见一群侍女围着自己,便问怎么回事。

侍女们并不知情,只知道鱼晏姬脖子上有伤,是西嘉抱她回来的,神医随后赶到救治。现在见鱼晏姬问,都说不知道。鱼晏姬恼了,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们不是一直在吗,怎么会不知道?”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其中有个胆大的小声说:“回禀公主,我们确实不知道事情经过,只知道公主病了,神医看过,给公主熬了药。”那侍女说着偷眼看了一下鱼晏姬的伤处,那里竟已痊愈,不留下丝毫痕迹!侍女庆幸自己没有说走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鱼晏姬摸摸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生病的,按既然感觉没有力气,全身软软的,好像头还很疼,也就确信自己生病了。

“公主,”侍女一边给鱼晏姬递水,一边道,“适才国师来过,说请你到海墓去一趟。你若能起身,就由小的给你沐浴熏香吧。”

鱼晏姬动了动胳膊,觉得还能起,就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坐起来下了床。

浴池就在一边,里面的水与周围的水不一样,不仅有热温,还有不少药物花瓣,却不与周围的水混杂。鱼晏姬在侍女们的照顾下沐浴完,又周身上下熏了香,换了件围胸,梳妆完毕,这才在一队侍女的伴随下出了寝宫,朝海墓游去。

路上,鱼晏姬思来想去,并不记得有国师这个人物。她问身边的侍女国师是谁,侍女们也都说不清楚,只说是新来的。一个侍女说:“公主,我们都不知道国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国师请你去海墓,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那,你们可知他长的什么模样?”鱼晏姬又问。

侍女们叽叽喳喳地争着说起来,都说那国师看似一千多岁,英气逼人,秀容俊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是那一身国师黑斗篷把他的俊逸之气遮没了,又不见他笑,看上去冷森森的。

鱼晏姬皱了眉,既已知她生病,这国师为何还要她游这么远,来这阴森神秘的海墓?莫非帝国有大事不成?还没到海墓,鱼晏姬就已感到一股寒意朝她袭来,身体也如冰般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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