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黄子训斥完,却见青松道人的弟子除王鹄行之外,都还在攻击,而他们对面青竹道人三名弟子都只守不攻。玉黄子勃然大怒,喝道:“毫无规矩!”
和王鹄行一同前来的三个青年道士这才听出是谁说话,个个都是一呆,玉黄子最近一月才出的关,而且处处和青松作对,所以这些青松的弟子并不怎么和他啰嗦。之前他们只听其声,以为是外门之中倚老卖老的什么人来插手,都没有加以理会,这时再想住手,已经晚了。
也不见玉黄子如何动作,便见他出现在战团之中。他也不理呼啸乱飞的剑胆,简单的几下拳打脚踢,便将王鹄行的三名同伴击飞出去。
王鹄行心中怒极,看着站到他面前的玉黄子,咬牙道:“师叔祖,你未免太偏心了些!”
玉黄子嘿嘿一笑,说道:“你待如何?”
他话是对王鹄行说的,不过答他的却是傅红颜:“你拿人来丢本帝,你又待如何?”
原来,玉黄子随手施行,将三人击飞,虽然控制了力道,并没有击死他们,但也没有注意方位,其中一人恰恰好,向着门口的傅红颜砸了过去。
傅红颜拉着身边女孩,一步让过砸来的人,也不管他飞到外面跌成什么样子,立即出言质问。
玉黄子之前在音州城见过李长空之后,就和青竹一道,去了秋水剑宗。秋水剑宗的束吟宗主对他还算客气,只是唯唯诺诺,真正拿主意的却是这自称“女帝”的傅红颜。她架子拿得比天还大,玉黄子原本就瞧不起女人,如此一来更加不爽快,在秋水剑宗已经闹得不开心。这时他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也是有错在先,却口气不善道:“你这女娃死了师尊后,就没人教你礼貌了么?”
傅红颜最恨别人拿她师尊调笑,花衣长袖一动,弹出一道银光。傅红颜身影一闪,扑到了玉黄子面前,银光毫无迟疑,便向他的面容割了下去,口中说道:“本帝并不懂得什么礼貌。”
玉黄子早就想找个由头,重立威名,也不管傅红颜比他小了一辈,大喝道:“来得好!”他侧身让过银光,也不知从何处唤出一枚剑胆,化为长剑,向傅红颜飞刺而去。
傅红颜纤细的腰身一扭,让过飞过的剑胆,袖中银光再划,一连划了十八道,前面几次还被玉黄子闪开,到了第十一道时,玉黄子避之不及,在肩上被划了一道小口子,接下来划得七下,又是回回都中,玉黄子左肩鲜血淋漓,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愈合之后,一定会留下三分之一朵桃花图案。
这一下兔起鹘落,大大出乎泰山众人的意料。玉黄子面上一下变得灰黄,看着傅红颜,不知道如何是好。傅红颜袖中银光消失不见,走回同她一起来的女孩身边,说道:“彩球,这‘碧泉剑纲’的击石式,你可看清了?”
同她一起来的女孩名为单彩球,是傅红颜四师妹刁榕的弟子。单彩球眼中放光,欢喜笑道:“女帝,彩球什么时候也能将碧泉剑纲练到这个地步啊?”
傅红颜微微一笑,说道:“本帝胜他,靠的步法、眼力和经验。要是有了这些,哪怕你不会什么剑纲,照样能捅他个窟窿。”
玉黄子面色更黄,再也呆不下去,默默地唤回剑胆后,转身几步就跑出了正厅。
王鹄行大为扬眉吐气,对傅红颜生出几分敬重,恭敬道:“傅仙子,多谢你出手。”
傅红颜摇了摇头,并不接他的道谢。
王鹄行暗暗失望,说道:“既然秋水剑宗和皎月剑宗的几位都到了,大家便随我上山吧。”
傅红颜一点头,却不抬脚,看了张龙端一眼,说道:“你先。”
张龙端并不推辞,笑道:“傅前辈,我失礼了。”看傅红颜微微点头,他拉着李茯苓,跟在了王鹄行的身后。
青竹道人三个弟子面面相觑,却不敢阻止王鹄行。王鹄行和爬起来的三个师兄弟走在最前,他一边走,一边心想道:“傅仙子为何要让皎月剑宗的那个小孩走在前面?如果他们关系很好,她说话时候口气却又异常冷淡。真是奇怪。”
不多久,入了山,走起了崎岖的小路。同样是肉身一重的实力,张龙端虽然吃力,但是有一股心神时刻不停地滋养肉身,好歹还能跟上前面青松道人的四名弟子。李茯苓则就完全不行,傅红颜看在眼中,并不说话,一把将她拉起来,带着就走。
单彩球在一边看得眼热,对李茯苓皱鼻子道:“你运气真好,我跟着女帝那么久,也没被她抱过。”
李茯苓嘻嘻笑道:“骗人,她哪里是女皇帝。”
单彩球得意说道:“你不信也没办法。十九年前,女帝她在秋水山正式称帝,听说那一天风起云涌,龙凤一齐来贺呢。”
李茯苓好奇说道:“有女皇帝了,还应该有些皇后嫔妃什么的吧?她们在哪里?”
单彩球认真说道:“秋水剑宗十多个人,都是女帝的**呢。比如我,虽然如今只是贵人,但是日后修炼有成,又立些功劳,定能大受宠爱,被女帝亲口叫做‘爱妃’还是轻的,问鼎帝后位置,也不是没可能。”
张龙端走在前面,听她胡扯,心道:“这女的是得了失心疯么?”
李茯苓憧憬道:“真好玩!我以前也想和师兄玩皇帝皇后的游戏,只不过他不同我玩。要是我爹爹不是皎月剑宗的宗主就好了,我也入你们秋水剑宗和你们一起玩,你一定玩不过我。”
单彩球不服道:“不可能。争宠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
李茯苓疑惑道:“难道你侍寝的次数最多么?”
单彩球莫名其妙道:“什么叫做侍寝?”
李茯苓摇头道:“我不晓得,这也以前我听茶馆里面说书人说过的。好像就是两人在一起睡觉的意思。”
单彩球听闻,双目一亮,刚要提议,便听傅红颜喝道:“不可能,你不准乱想。”
单彩球顿时失望无比。
不多时,就到了泰山剑宗的宗门。宗门设置了迷魂阵,如果没有内门弟子引路,常人绝对找不到这里。王鹄行微微一笑道:“几位,这里就是泰山剑宗了。我请师弟去为你们安排房间,明日,还请各位支持。”
当日晚上,张龙端想起李长空的吩咐,从怀中掏出白玉瓷瓶和那封信,走到傅红颜所住的房间,敲起了房门。
傅红颜打开门,只见她花衣又拉低了三分,盘起来的头发放下,乌黑乌黑地一直垂到了小腿,散发着极浓的香味。张龙端正要说话,便听到里面单彩球咯咯笑道:“女帝,我上到你床啦!今天晚上你如非用强,否则别想把我弄下来。”
张龙端凝神静气,装做什么都没有听到,递上白玉瓷瓶和李长空的信,说道:“这是我师尊让我带给你的。”
傅红颜接过白玉瓷瓶打开瓶盖,闻了闻药香,点头说道:“这是培元丹不错。李长空怎么那么好心,送来这个?”她也不等张龙端回答,自顾自地拆了信,看了起来。
李长空的信只有一页,傅红颜很快看完,她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冷笑道:“李长空当真异想天开,同我联合,扳倒廖人杰?你回去问他,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张龙端不敢答话,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傅红颜拿着白玉瓷瓶,犹豫了片刻,说道:“这培元丹,我收下了。叫他下次亲自和我谈这个。”
张龙端见她态度转变,心道:“师尊找她图谋的,绝对是件惊人大事。她原本不愿意,只是这一枚丹药,就让她态度松动。这培元丹的价值有多珍贵?”
培元丹价值千金,虽然昂贵,但是放在平常,傅红颜也不会去要。只是三个月前,傅红颜为了和李长空争一时意气,强自将冯雾雨提升至真气一重的实力,又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当时她未觉得什么,只是再修炼时,却发现真气并不如前几日凝聚得那样圆满,这才知道伤了元气。这培元丹能将内伤压下去,正好给傅红颜去用。
到了第二日清晨,只听有钟声敲响,张龙端便睁开眼睛,他并未睡觉,而是坐在那里,闭眼修炼了一夜。他想了想,还是叫起了睡眼惺忪的李茯苓,拉着她一起去了钟响传来的地方。
钟声从泰山剑宗的大殿传来,等张龙端到的时候,傅红颜和单彩球已经等在门外。张龙端向她们打了招呼,单彩球笑嘻嘻地回了礼,傅红颜却理都不理。两人等张龙端走进去,这才跟着进去。
大殿中,青松道人和青竹道人带着各自弟子分立两边。玉黄子站在青竹道人身边,看到傅红颜走进来,眼中神色又怒又惧。
大殿正中挂着一副巨大的字画,左边是嶙峋山石,右边则是一行从上至下的七个字——“登泰山而小天下”,张龙端心道:“这里真有气势,当年,泰山剑宗定然极为风光。”
青松道人看傅红颜和张龙端并没有挑边而站,呼了口气,说道:“师兄,当日师尊去世之时,将宗主印明明白白交给了我,你为何至今不认?”
青竹道人冷笑道:“你还有胆说当日!当日你舒舒服服地躲在师尊身边,我却一人在杀凌云剑派的孽障!若是我也在师尊身边,你看他会把宗主印给谁?”
青松道人怒道:“当日兵分三路反攻周国,我和师尊加入旭日联军,你和玉紫子师叔加入画宗联军,这不假罢!凌云孽障只有你杀过么?我也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