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雾雨心中一慌,想道:“师尊叫我等她一会,便来接我的。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会不会让她们不开心了?”她紧张道:“禀告师伯和师尊知道,弟子有一青梅竹马的姐妹,刚刚突然躲到我家来,随后又来了一堆人,喊打喊杀的。他们说要将梦灵送给一位‘大仙’,弟子不同意,和他们争执。再后来,那位小哥出来,救了我们,还把主谋押到了这里。弟子一时好奇,便跟来看看。”
“倒也情有可原。”傅红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以后不要叫本帝师伯,要叫‘女帝’。”
冯雾雨一呆,赶紧乖巧道:“是。女帝。”
傅红颜转头对关平蛮说道:“爱妃,去将你徒弟口中的主谋带过来。本帝倒要问问这个收刮女童的大仙是谁。”
关平蛮对“爱妃”的称谓不以为意,闻言抬头看去,心中一愣,暗道:“怎么是他?”原本她对张龙端在这里便已经感到惊奇,再看到李长空,更加吃惊,悄悄朝傅红颜道:“女帝,那个少年的师尊,居然是皎月剑宗的李长空?”
傅红颜至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冷笑说道:“若是爱妃不说,本帝还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秋水剑宗的人受了欺负,需要由皎月剑宗来出头了?”
李长空站在凭栏后,笑道:“傅仙子,李某新收的徒儿也是好心。他少年人意气,你别凉了他的热血,好不好?”
傅红颜说道:“你徒儿是新收的,本帝爱妃的徒儿一样是新收的。你叫他来出手,打得什么主意谁不晓得?”她瞄了眼冯雾雨,继续道:“你们要去也可以,不过本帝也会跟去。你教一路,本帝同样教一路,到时候你们便会知道,皎月剑宗绝无可能压我们一头。”
张龙端听得莫名其妙,心中想了好久,这才明白这个自称为帝的花衣女人在说什么。他心中暗道:“那个女童和我一样辈分,入各自宗派的时间也差不多,我却能给她解围,怕是伤到这女人的面子了。”
他心中又道:“来了这么久,她怎么一次都没看上来?是了,我师尊站得高些,在她想来,若是昂头,就等于自认低了师尊一头。这女人真是古怪,这些意气,又有什么可争的?”
李长空笑道:“傅仙子的提议有些意思。反正四宗联盟在即,到时候也是要争个高下的,不如现在比一比,又不伤和气。”
傅红颜摇头说道:“李宗主,你见缝插针的本事真是独步天下。你等下就该要说,输的一方,在正式联盟时自动排到赢方之下吧?本帝现在有些嘀咕,怀疑这次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
李长空抱拳说道:“傅仙子说笑了,李某那是那么无聊的人。不过李某确实有借此比试定下排名的心思。虽然我这徒儿拜师时带着技艺,不过我们也不会占便宜就是了。”他转头看向张龙端说道:“等下遇见大仙,和他争斗时,你不得用你胸口的真气。待会我便教你玉霞练气法,再传你邀月剑纲中几个简单控剑法门。”
张龙端点头应是。
傅红颜冷笑说道:“你讲不去占便宜,那就由你这样讲。这事就这么定了。”她又朝关平蛮说道:“爱妃,你去将那个愚妇领下来。”
关平蛮飘身上楼,一把拉住矮胖妇人。张龙端正握着矮胖妇人手臂,突然感觉一道热流传来,手掌不由自主地被弹了开。矮胖妇人就这样轻轻松松落在关平蛮的手上。
矮胖妇人原本笑关平蛮为“娇滴滴的女人”,真的见到了,却说不出话来,等她被带到妖异的傅红颜面前时,更颤抖不停,嘴上却硬道:“你们小心大仙法力非凡,一发怒就要了你们的性命。”
傅红颜被这愚妇威胁,不耐说道:“本帝带人去找死,还要你来提醒?”
傅红颜虽然嗓音难听,但她面貌美艳绝伦,裸露着香肩玉足,不仅对男人有莫大吸引力,连女人也忍不住去看看她。也不知道这矮胖妇人为何怕她如此厉害,颤声说道:“大仙要知道我带人去烦他,会迁怒于我的。”
傅红颜不愿和这愚妇多啰嗦,抬手唤出一柄银色长剑,顶住矮胖妇人的脖子说道:“你就不怕我迁怒于你?”
矮胖妇人腿都软了,上牙和下牙撞了半天,哭丧着脸说道:“我带你们去就是了。你们要是横死,可别变成鬼来找我。”
张龙端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只见刚刚傅红颜招出一颗圆球,随即化成银色利剑,动作浑如天成,她要是真心想砍,一百个矮胖妇人也被她杀了。
李长空对张龙端笑道:“等下走出这客栈大门,比试就算开始了。”
张龙端知道这一场虽然只是两宗入门弟子比试天资,但是注头却是极大。他心中暗忖:“皎月剑宗人才异常凋零,连我一共居然只有四人,真正拿出手的也就师尊和师娘两个。等日后正式联盟,谁人会拿正眼瞧皎月剑宗?这场比试,若我赢了,起码皎月剑宗能在四宗之中排到第三,不至于垫底,面上也好看些。”
他心中又道:“等下不见得有空闲从金帛中把剑唤出来,还是先悄悄拿在手里为好,免得到时候挠头。”想到这里,他趁着一行人鱼贯而出的时机,落在最后,趁人不注意,展开金帛,唤出了虎爪剑。
虎爪剑一出,张龙端身边温度似乎都冷了几分,有如虎腿的剑柄却依旧温软。张龙端握剑在手,心中胆气顿时便壮了。
等他持剑出了客栈,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拿的剑上。
李长空面露沉思神色,他知晓张龙端得的是一枚“龙心剑胆”,眼前这剑却和“龙心”哪里有一点干系?他心中思索,却不在面上露出丝毫神色。
傅红颜眉头一皱,说道:“李宗主手笔好大,真下血本呢。”她心中恼怒,唤出一枚小小圆球,递到冯雾雨面前,说道:“这枚剑胆赐你。不至于怕了他的神兵。”
冯雾雨接过剑胆,却没有想道那颗圆球异常沉重,一下子措不及防,差点跌倒。她连忙双手托住,却有些费力。
傅红颜不理她手忙脚乱,朝关平蛮道:“爱妃,你将莲花凝气法的第一段告诉她听。”
李长龙和张龙端走在了最后,李长空说道:“我也教你我们皎月剑宗的玉霞练气法。”
李长空缓声一句句地传授了张龙端一段歌诀。等张龙端听到了第三遍时,终于将这段歌诀记在心中。倒不难懂,他推敲了一阵子,便明白了意思。
他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又将歌诀涵义告诉了李长空。李长空点头笑道:“你记性很好,悟性也够。只是资质差了一线,不过勤能补拙,以后你若足够努力,也能平地升仙。”
张龙端知道李长空说的是实话。当日在和谷镇落选,就是因为资质差了。他当下便沉下心思,按着口诀吐纳起来。
玉霞练气法的吐纳方法和泼墨功决然不同,不到片刻,张龙端便感觉小腹处了有丝丝凉气,和当日初习泼墨功时胸口出现的热流如出一辙。张龙端大为振奋,修炼得更加投入起劲。
这样了一个时辰过去,张龙端小腹处已经一片冰凉,极为舒畅。
他抬头一瞧,却吃了一惊,只见在前行走的冯雾雨,小手比了个剑指,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浮在她的指前。她娇声一喝道:“去!”这金剑便斜斜飞入天空,她又喝一声道:“回!”飞入云层的金剑转了一圈,连云朵都搅碎了,这才飞了回来。
张龙端暗暗吃惊,心道:“她只用一个时辰,便练到这等地步?是她资质太高,还是我资质太差?”
李长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说道:“你不用妄自菲薄。那个女童生出气感之后,傅红颜便损耗修为帮她筑了基。这种办法伤人伤己,我宁愿认输也不会对你使用。”
张龙端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说道:“师尊,我之前练功时,胸口从热流化成气团,一共用了一个月之久。这样速度如何?”
李长空想了想,说道:“筑基花了一个月,算是慢的了。不过你并没有人指点,速度慢些也正常。”
张龙端这次倒没有失望,说道:“师尊,我自然会笨鸟先飞,绝不会让你丢脸就是。”
李长空微笑道:“你懂就好。我这就教你控剑之法。”
张龙端连忙收紧心神,凝神倾听。只听李长空正色说道:“邀月一剑,一剑邀月。你瞧好。”只见李长空袖袍一摆,一柄长剑化为流光,从他手中飞出,向他身旁一棵粗大树木急刺。流光刺到树干,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带起的烈风翻搅,将这棵大树拦腰撕扯两半。
张龙端看得咋舌,大树翻到,压倒许多小树,小树又拉扯到了大树,一时间树干倒塌的“咔嗒”声不绝于耳。
李长空收剑说道:“这便是‘冲剑式’,也是邀月剑纲的入门剑式。”李长空又传授了张龙端冲剑式的口诀,说道:“这邀月剑纲讲究狠、快、准三个字。其中,快比狠重要三分,准又比快重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