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下劈,女子的脸色如常,只是长剑带来的寒芒却将她脸上每根细碎的容貌映现的清晰无比,骑士或者本也不是想要劈死女子,只是女子却已经主动的进入骑士长剑的攻击范围。
刀锋跳跃着,划开战马的脖子,柔的动作极快,那个骑士的长剑在柔划开战马脖子的时候距离柔的脑袋还有一段距离。
战马本身是骑士的第二生命,开始的时候若骑士对柔还有那么一丝留情,当柔划开战马脖子的时候这丝留情显然已经被无穷的愤怒所取代。
长剑下劈的速度陡然加快,原本距离柔的脑袋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剑在战马脖子被割开的时候已然降临柔的脑袋上,而这个时候战马甚至还没有完全失去平衡。
北洛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只是淡然的看着被他瞄中的骑士,至于柔的危机,至于冥诺下达的进攻命令他似乎都没有看见。
长剑临头柔的眼神微微的收缩了下,然而,她的手却没有丝毫的颤抖,匕首逆流而上朝着骑士的脖子抹去。
就算死掉也要杀一人才能够死,自己不再是一个人,需要人的认同呐。
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骑士的脖子,她修炼的匕首追求的是速度,而现在速度上面她已经输给骑士,那么,她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优势,那就是拼命,一命换一命的拼命。
匕首的速度丝毫不减,长剑也正正劈下,按照此刻的趋势长剑必然是先行一步劈中柔。
“守护”
马背上,骑士陡然间高声的大叫起来,他的长剑停在柔的脑袋上方。
战马倾斜,骑士的身体失去平衡,柔的匕首温柔抹过骑士的脖子,骑士的眼眸顿时失去所有的光彩,只是他最后看向柔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淡然,没有丝毫的怪罪。
“不”
剩下的骑士悲惨的吼叫起来,转眼看向北洛的眼神中已然布满无穷杀机,柔的眼神霎时间露出迷茫,她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时刻那个骑士会收手。
“骑士信条吗。”
北洛的眼中流过一丝淡淡的哀伤,随即他的脸上露出惊愕和迷茫还有一丝难受。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哀伤,那是弱者的标志,强者不应该有这些东西,或者他本身是不应该有这些异样的情绪。
怜悯并不是伟大,而是愚蠢,通常有怜悯的人都只是找死而已。
这群家伙,之前的那个杀人狂他们不杀,现在的柔他们也不忍心杀,不明白拿着剑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用来装饰的。
情绪很快被北洛心中浮起的不屑取代。
身影飞快的闪出,那个弱者骑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股大力已经将他手上的长剑夺走。
愤怒中的冥诺长剑挥舞着追赶北洛的身影,北洛几乎是刚抢到长剑背后冥诺的长剑已经临近。
身子半转,两把长剑在空中交击。
两人终于面对面,北洛对着冥诺露出洁白的牙齿,北洛的牙齿并不整齐,纵横交错的有点像是野兽的牙齿,看上去显得有点狰狞。
借着两把长剑相撞北洛的身影朝着后面闪去。
长剑挥舞,笔直的劈砍,没有闪躲,无论别人的攻击是多么的凌厉北洛都是那么直接性的迎上去,杀,再杀,还是杀。
柔早已经被挤到一边,骑士信条让那些骑士没有一个去伤害柔,而有准备的情况下柔也对这些骑士形成不了任何的危险。
杀戮,一剑换一剑,北洛的身上早已经布满伤痕,他发出疯狂的笑容,狂风骑并不是弱者,哪怕是最弱的那个都不是弱者,北洛能够轻易的夺取此人的长剑也不过是仗着出其不意而已。
十二个狂风骑,死去一个还有十一个,对上这十一个人北洛连半点胜算都没有,他最强悍的腐蚀性能量也对这十一人不起半点作用,然而,他却似乎没有半点因为这而产生的沮丧或者颓然。
每一剑挥出都是用尽全力,似乎连自己的性命都是不宝贵的。
曾经自己似乎也是这么战斗的,曾经,倒地曾经自己经历过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迷醉在战斗中北洛的心中却不自主的冒出这个念头,或许,哪怕是对这个世界再失望的人也是不希望自己失去以往的吧。
“住手”
突然,惊恐而慌张的吼叫声传来,熟悉的女声让北洛微微的皱皱眉头。
北雄关,郝博莲,不会这么凑巧吧。
北洛眨巴着眼睛,对于那个善良的近乎愚蠢的女人北洛实在是不屑于见她,这种蠢蛋在北洛的眼中是可笑的,更可笑的却是这种蠢蛋居然还救过他。
李玲蔚的身影微微的有点颤抖。
来到北雄关见到郝博莲的喜悦此刻已经完全消失,站在那里浑身是血的和十一个狂风骑对峙的北洛让她整个人好像傻掉一般。
“怎么回事。”
郝博莲的眼神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狂风骑,实际上这仅仅只有五十人的骑兵团并不是北雄关任何一个在册兵团的一份子,它是真正属于郝博莲最后的底牌,一张无论是对塞外蛮族也好还是那些叛逆者或者盗贼团甚至是对异族都算的上精锐的底牌。
北雄关虽有雄兵数十万,但是这等塞外之地本身条件决定了北雄关再怎么城高关大也不可能抵挡来自数方面的进攻,所以在北雄关建关之初北侯贵族便在这里留下了五十个狂风骑。
这五十人无论哪一个都拥有着神力加持,大陆四大国,每一国都有属于自己的终极力量,北国的终极力量便是神之力。
每一国只能够有侯掌握的力量,而这五十人也是侯花费了十年的时间一个个改造出来的,并且这种改造将随着这五十人的血脉永远的存在下去,也就是说只要这五十人有后代,那么他们的每一届后代中都会诞生一名狂风骑。
这一届的狂风骑才诞生不到五年,郝博莲看着地上那二十几岁的年轻脸庞心几乎碎成数块。
“北洛,你怎么会杀死狂风骑?”
李玲蔚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洛,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失望。
“你搞错啦,人可不是我杀的,而是她杀的,我刚收养的孩子,怎么样,不错吧,这种年龄已经可以杀人,长大后一定会比我还强。”
北洛冷冷的看着李玲蔚露出一丝比寒冰还要冷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玲蔚那失望的眼神北洛的心中便感觉无比的愤怒。
这个女人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失望,悲哀,真是愚蠢的思想,这个世界死的人还少吗,到现在居然还在乎什么杀人不杀人的。
“北洛,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在强大的人也不能够乱杀无辜,你投降吧,看在你救过我,和在送我来北雄关的路上救过无数的难民份上我可以为你求情免去你的死刑,而将你改成终生监禁。”
李玲蔚的目光悲哀的看向北洛,在她想来这是北洛最好的下场,她不想看着北洛被狂风骑杀死,她更不想看着北洛再继续那样在外面肆无忌惮的作恶下去。
失去自由,换回良善,这应该是一个好的结局吧。
李玲蔚的目光祈求的看向身边的郝博莲,后者的脸色此刻铁青一片,看着北洛的样子恨不得吃掉北洛。
柔飞快的跑到北洛身边拉着北洛的衣角。
四周空气的凝重即便是柔也能够感受的到,这些人,绝对是想杀掉北洛的。
“我可以再杀掉一个的。”
柔的声音很轻很淡,说的却极为认真,在她看来这是她帮助北洛唯一的办法,四周,郝博莲和李玲蔚的眼神愕然的看向柔,而北洛则是微微一愣。
突然间,北洛的手扶着额头大声的笑起来,那种张狂的笑让他的脑袋昂向了天空。
什么时候即便是女人都能够随意的决定自己的命运,随意的给自己怜悯和让人可爱的同情。
“白痴。”
北洛冷眼看着李玲蔚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