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初为官吏
叶武跟着黄子澄进了皇城，不过，一路上，黄子澄对叶武却没有一点好脸色，依然是那么冷冰冰的，叶武也懒得热脸贴着冷屁股，干脆闷声跟在他的身后，你愿意理我就理，不愿意理拉倒。
一路走来，倒没有什么人盘问，不少内侍和宫女见到了黄子澄无不尊敬，纷纷行礼离去，这到让叶武有些意外。这老头在皇城中竟然这么有威望，这不得不让叶武好奇起了公孙文的身份。
“到了，这就是户部了，以后每天你记的来点卯，至于在其位，行不行其政就看你自己的喜好了。”黄子澄带着叶武走入了户部，随手指着一处看起来比较偏僻的仓库说道。
叶武皱了皱眉头，脸上却没有显得不悦，反而微微一笑，拱手道：“有劳黄大人。”
黄子澄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在此等候一下，我进去与侍郎支应一声。”
“户部不是由尚书来管么？”叶武好奇的多了一句嘴，道。
“尚书？”黄子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叶武，问道：“你这芝麻大点的小官来看守库房，还不用让尚书来此地给你请安吧？”
“……”这话中明显就带有讥讽嘲笑之意，看起来，黄子澄对叶武的好感确实不怎么样。叶武也没有太在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转身走到了一个石阶上，坐了下来。
“呵呵，这性格到还算沉稳。”黄子澄心中微微有些赞赏，他能看的出来，叶武听了自己这话，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样子，反而很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一样，能有这样一颗沉稳的心，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到是难得的很。
没有理会叶武，黄子澄独自走进了户部衙门。
叶武无聊的坐在台阶上，四下的看了一眼，不得不说，皇宫之大让他这个即使在电视上见过北京故宫的人也难得的感慨一番，四周是红墙高立，大殿淋漓高耸，中间一处长长的宫道，朝北看去则是一座十分巍峨雄伟的大殿。
虽然和小说中所记载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侍卫成群结队的乱溜达有些出入里，但是防备却也算的上是森严，几乎朝任何地方看，都能看到有守卫的经过。偶尔会溜达出几个太监宫女什么的，也是经过盘查和询问的。
“好了！”就在叶武像个乡下土冒一样东瞅西瞧的时候，黄子澄却已经走了出来，看到他四下张望的样子，忍不住的微微一笑，道：“一会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皇宫大内的规矩，你身在其中，无权无位，行走要处处遵章守矩，言语也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像当初你见我家公子那般，口无半点遮拦，胆大妄为。若是你出了什么差池被追究起来，到时无人救你，可别后悔。”
叶武认真的听了一遍，觉得黄老者番话和没说一样，宫中行走自然需要谨慎，别说是在皇城大内，就是在外面，他这六品小官也恐怕不会被人放在眼中。更何况，说是官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看仓库的小吏而已。
“多谢黄大人的提醒，下官会注意的。”叶武语气到是很敬畏的说道。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在宫里自己谁也不认识，就有这么一个黄老，似乎权利还蛮大的，自己要是连他都得罪了，那岂不悲剧了。
“恩。”黄子澄点了点头，背着手，悠闲的离开了。
叶武颇有感触，自己恐怕除了跑到这里看仓库，恐怕连像黄老这样四处溜达都不可能，这种被束缚了自由的感觉还真让人很是不爽。
“新来的？”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还算比较和气的声音在叶武的身后问道。
叶武忙转过身，眼前这人比自己稍微矮些，四十岁上下，长的到是一脸的和气，穿着一身怎么看都比叶武官大的官服，稍微打量了一眼叶武后，问道：“叫什么？”
“叶武。”
“哦。以后你就是这南面的瓷窑库房的守吏了，旁边那个小屋是你休息办公的地方。每日卯时到户部点卯，具体怎么做，你就问你的同僚吧。”这个大人似乎没有太重视叶武，只是随意的说了几句，就把叶武给打发了。
叶武哦了一声，也没有太在意，这很正常，自己这个小六品，算算恐怕也就是现代的县长级别的，而侍郎却是从二品的大员，部长级的谈不上，这副部长级正厅级的总算的上了吧。谁见过给县长交代工作的需要副部长级的人来说呢。
“多谢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叶武连忙道了声谢，顺口问道。
“你叫我夏大人就行了。”这人随口说道，转身走进了衙门。
叶武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官大就是好，对人都是爱搭不理的，不过他们悠闲恐怕也没几天时间了，等换了皇帝，谁官谁民谁为囚还不知道呢。
微微调整了一下郁闷的心情，叶武整理了一下官服，四平八稳的迈着大步走进了那个所谓的办公休息的小房内。
房中有两张木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就剩下了几大排的柜子，书架，在东侧的桌子后，一个看起来瘦骨如柴，长相有些让人不敢恭维的年轻人，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官服，正拿着毛笔，在一些卷宗上写着什么。
“额……这位……”叶武本想先打声招呼，谁成想，那个年轻人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将手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那张无人的桌子后，又埋头写了起来。
叶武有些哭笑不得，这哥们看起来工作还真拼命，都瘦成这样了，八成连饭都吃不饱吧！和他一比，自己这稍微有些腐败的身体，似乎更符合官相啊！
说实话，叶武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受冷落，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六品的小官吏，想让人重视怕是难事啊！怪谁？只能怪自己官太小。
微微的叹了口气，叶武走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前坐了下来，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书案上厚厚一层的卷宗，旁边摆着一支毛笔，显然是等候着审核批示的东西啊。
“咳！”就在叶武对着眼前这一大堆卷宗发愣的时候，那个瘦的都像个干尸似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抬头看了叶武一眼，道：“实在对不住，这几日进出的瓷器太多，需要批审的卷宗也太多，我就简单的说一下了，叶大人尽量的都记一下，什么地方记不住的可以问我。”
叶武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过反过头一想到也对，自己恐怕要进户部，到这里来补缺早就被他们这些人知道了，所以知道自己姓叶到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有劳这位大人了。”叶武点了点头，谦逊的说道。
“叶大人，以后这每天早晨日出，卯时破晓，内衙宅门内就打点七下。”那人刚刚开口，叶武就一脸不解的给打断了，问道：“什么点七下？”
那人一愣，无奈的解释道：“这是一块挂在内宅门外铁铸的云头状“响器”，正名叫做“云板”。其作用，就是通知内宅开门。因为内宅的门平时是关着的。用和它配套的棒槌打一下云板，就叫做“点”或“点一点”。点多少下，是有规定的：丧三喜四，平时只点两点。只有早晨的点，是由内宅的人开门出来“点”，而且一次要点七点。这七点，表示七个字，其含意是“为君难为臣不易”。听到这一信号，那就是三品以上官员上朝觐见，三品以下官员各司其职了。”
叶武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感情这点卯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是大概的含义却听懂了，那就是点了七下就是上班的时候了。
见叶武似乎已经清楚了，那人这才继续的说道：“你我二人看管这瓷器一库，每日进贡入库多少，朝廷取走多少，都要明确的记录在卷宗里，每日你我职责就是巡视库房，查点是否有丢失，破损，有则写下，报给侍郎，无则不需要记录。”
叶武对此到是没有什么疑惑，说白了就是看着库房，谁拿进来了什么，拿走了什么，是不是丢了呀，碎了呀，都要如实的记载下来。
不过，说起来好象很轻松，可是做起来恐怕就要累死人了。光是看这哥们瘦的这样，一副严重失眠的样子，怕就是一个累人的活啊。
“不过叶大人，侍郎大人曾交代，你只需要每日来此点卯，拿着入库明细的帐本去查验一番，然后如实上报即可。”
“是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叶武一听自己不需要耍笔杆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每天让他对着这些卷宗什么的，恐怕烦都被烦死了。
说完，那人起身拿起了一本厚厚的帐本，走到了叶武的面前，递给了他，说道：“这是详细的入库瓷器的明细，其中被圈起来的都是已经拿走的。叶大人现在就可以去库房中查点一番了，钥匙在墙上挂着。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哦……”叶武接过了帐本，还是觉得有些恶心，娘的，这帐本少说得有两斤重，看着都吓人。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库房到底有多少瓷器啊！
不过，既然是当了官，去做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到也是必然的。
“那好吧，对了，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叶武拿着帐本，随手取下了钥匙，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想起了还没问这个人的姓名，忙笑着问道。
那人微微一怔，道：“唐征。”
“哦，唐大人，呵呵，以后还请唐大人多多关照了！”叶武随意的敷衍了一句，笑着走了出去。
唐征愕然的看着叶武走了出去，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继续埋头处理起了卷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