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小喜才从无限的郁闷中摆脱出来:“你当老子喜欢,长得跟个娘们一样。”小喜最烦的就是他自己的长相了,显然,为了外貌问题,虽然有时候能因为外貌得利,更多时候,他因为这长相,遇到了比别的流浪孩子更多的刁难。
为了不受人欺负,小喜宁可把自己涂的脏脏的。
芸熙心里叹气,小喜的种种行为处事,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吧?“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嫌弃。”芸熙边跟小喜聊天,手下的动作也不慢,一边为小喜擦拭全身。
小喜深默不语,他知道芸熙脸上的伤挺重的,以为自己刚才说的嫌弃自己长相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两个人都开始不说话,小喜是有点尴尬,芸熙是认真为小喜擦拭身体,只有树林里树叶被风沙沙吹动的声,虫子的鸣叫声,水声潺潺,还有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叫。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过,两人的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满足,当然,如果不是在这么怪异的气氛中,倒是挺浪漫的。
小喜身上的皮肤,也犹如美玉一般,细腻光洁,比脸上不逞多让,白白嫩嫩,果然不负正太之名,芸熙一边擦拭,一边想着小喜如果不是投错胎,做个世家公子肯定也是够了的。
擦到小喜的关键部位时,她还是停顿了一下,后来一想,反正也这孩子跟自己儿子比大不了多少的,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小喜也算自己儿子辈的,也就没什么尴尬,直接擦了过去。倒是在看到小喜被打后身上留下的淤青,全身很多地方一片青紫,让她一沉心疼,生活所逼啊。
“你不要紧张,老子好着呢,这伤没几天就能好。”小喜看着芸熙在擦拭淤青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难得出声安慰。
“知道了。”芸熙答应归答应,下手还是轻轻的。
小喜见着说了也没用,只好任由芸熙去帮他处理。擦好身子,芸熙居然还从包袱里摸出了一瓶跌打药,帮小喜揉起来:“你忍着点痛,揉散了淤血才会好得快。”
“啊~~嘶!哎呦!你给老子轻一点!”小喜一阵惨叫,“痛死了。”
“别乱动,药酒不用力气揉怎么发挥药效呢?都叫你忍着点了。”说归说,她还是放轻了力道。
从擦洗到上药,芸熙没把小喜当成年男子,小喜也一直没想到芸熙是女人。
芸熙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小喜全身的伤都上了药酒,调笑道:“你很久没洗澡了吧?”
小喜被她说的红了脸,“老子,老子那是没时间。”
“呵呵,我不会笑你的。不过,经常保持身体洁净,对身体和伤口都比较好。”芸熙又变戏法一样拿起包袱里的一套衣服,看的小喜一愣,估计觉着芸熙的包裹有点像小叮当的口袋吧。
芸熙笨手笨脚地帮着小喜穿好,看着衣服和裤子有点长,便折了几下,“这本来是我打算自己穿的,所以买的有点大,可惜没买里衣,你就将就着穿,回城给你补齐了。”
小喜觉得奇怪,那包袱里好像什么都有,“你怎么包袱里有那么多东西?”
“本来我进城的时候,是打算找个地方打工的,太破的衣服当然不能穿,药酒是准备自己用的,只是没想到……呵呵。”芸熙自嘲地一笑,想到自己在找工作时,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甚至被人骂了出来,感叹不已,没想到这里的人也是嫌丑爱美。
“你忍着点疼。”笑薇犹豫了下,还是帮着小喜换了衣服,整个过程,由于经验不足,小喜刚好身上带伤,又是一阵惨叫,好不容易,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
“你是不是想趁机杀了老子?”那么痛,小喜呲牙咧嘴。
“要杀你也没几两肉,还不如劫色好。”芸熙开玩笑道,希望能够分散小喜的注意力。
小喜一抖,这乞丐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你,你不要乱来啊。”
芸熙笑死,“得了,我开玩笑的,要劫色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两人斗着嘴,时间过得挺快,搞了一头汗,芸熙才歪歪斜斜的给小喜穿好衣服,还好晚上没人路过,要不,还以为这里出了命案。
小喜看身上的衣服虽然只是粗布做的,但穿着却很舒服,觉得芸熙买衣服的时候应该是仔细挑过了,“你哪里来的钱买衣服?”
芸熙轻笑一声,并不回答,“我也去洗洗,你等会。”她把小喜移到靠近火堆的树旁,自己拿着包裹直接走到河边,放下包裹后,穿着衣服直接走进了河里。
河水只有及腰深,现在的天气,凉凉地刚刚好,芸熙脱掉了衣服甩到岸上,一点也不避讳小喜,在她看来,跟她儿子差不多的大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况且,她现在伤,就算是出钱请人看也没有人爱看。
这地方很偏,好在没有什么猛兽,水很清澈,显然没什么人来过,算是她发现的“私人地盘”。她来过几次,安全的很。
小喜看到芸熙脱掉的衣服后有点吃惊,那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那些伤一部分很深,还有许多细碎的伤口,不深,却很多,并不像是打击伤害,看上像是刮伤,都是长长的一道道,芸熙洗的时候小心翼翼,刚结痂的伤口显然要总是要避水的。
芸熙没有伤口的地方皮肤倒是很好,粉粉嫩嫩,光泽莹润。果然就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这个乞丐之前应该是富家子弟吧?
倒是他人没有小喜想象中那么胖,而是有点水肿,很奇怪的水肿,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小喜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道。
芸熙犹豫是否要告诉小喜真相,但是又觉得穿越这样的事情很不可思议,说了估计也没人相信,就只是说:“是被仇家伤的。”
这下更是坐实了小喜的想法,觉得芸熙是落魄人家的弟子,心想着到时候看看如何能骗他点钱出来花花,这乞丐并不是没钱的主啊,都藏着呢!要不哪里来钱买馒头,买包子,买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超出小喜的想象了,甚至,小喜觉得被雷劈到。
芸熙擦完上身,在水中脱掉了裤子,搓干净腿和臀部就走上岸边,她腿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多,也不深,只有疤痕在,还有就是前几天被打的瘀伤。她用棉布擦干身上的水渍后,拿出包裹里的另一套粗布衣服套上。
接着挽起袖子和裤管,好好的把脚在水里洗干净,套上一双干净的布鞋,笑着说:“我们这一洗,估计这河水里的鱼要遭殃了。”
小喜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看到的事实,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脑子中一片混乱,芸熙是从水里正面走上来的,就着火光,他自然是把她整个人看了个通透,这才发现,这个乞丐居然是个女的。
这样的事实,让见惯风浪的小喜大脑直接当机,对于他来说,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是很严重的事情,问题是,她的年纪,如果岁数不大倒是没什么关系,如果……小喜已经有点不敢想了。
“你多大了?”小喜脱口而出。
“不知道,可能有十三,十四了吧?”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年龄。按照身高和发育来说,她应该,可能,大概是这个年纪。
小喜有点绝望地闭上眼,这个年纪,有些人已经定亲了,成亲的也有不少。
或许,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必须娶她的,小喜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说,君子坦荡荡,别的可以不拘小节,坏人名节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心理斗争了很久,小喜一直都没有决定如何做比较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痛了。”芸熙看小喜一直不说话,以为他伤口又难受了。
看着芸熙充满关心的眼睛,小喜想到她这段时间来的种种情节,他觉得,有这样的做妻子,似乎也不错,长得难看又如何?娶妻娶贤,他又不是什么王孙贵族,根本不需要以外貌出众的女子相伴终身。
终于有答案的消息,平静的脸上泛出了笑颜,嘴角乍现的酒窝,明亮有神的眼睛,都让他看上去神采飞扬。
“老子我,十三。”小喜很淡定的来了那么一句,显然有话要说。
“怎么了?”芸熙一点也不明白小喜心里曾经的纠结,“啊?你有那么大了?真看不出来。”
“再过两年我就能成亲了,你也可以嫁人了。”
“怎么了?突然那么说?”芸熙被他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净说些奇怪话?”
“你叫什么名字?”小喜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他喜欢傻傻的女孩子。
“梦芸熙,黄粱一梦的梦,舍己芸人的芸,熙来攘往的熙。”
“芸熙,再过2年,我,小喜,就娶你!”小喜看着芸熙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什么?”芸熙觉得她自己出现了幻觉:“你再说一次?”
“老子……我会负责的!”被芸熙一问,小喜刚才的气魄完全消失了,半天,小喜才把要说的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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