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遥远的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他放在心低,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站在那旧的港池一旁,孙季初在用他那破的嗓音一下一下的歌着这首《大海》,远远的飘着,他今天有些兴奋,那潮涌般的心绪也唯有这歌声才能表述着。在那远处的港湾里在那晨曦的金辉下一艘小小的驳船在引导着一艘**缓缓地靠港,他期待已久的“工具”和“礼物”已经来到了。
**稳稳的靠住了,孙季初也收起了那少有的轻狂和那并不常见的兴奋,他理了理被海风们吹荡起的衣服,整了整那零的发,挂起含笑而又不失严肃的面容,向那靠着的**走去,步子很大叶很沉稳,两只手微摆着。
**旁的阴影下已是聚着一群人,大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他们明显有些兴奋,好像在大声的说着什么,似在争论,声音高高的传出很远,一些人的手上还在不住的比划着,争论的很激烈,看见孙季初走了过来,他们也没有停歇的意思,他们依然在争论着什么。
**是很普通的集装箱轮,吨位不是很大,是远洋运输中最常见的一类,很平常,很不稀奇。
轮船也不是新的,半旧不新的样子,船身上的漆色是斑驳着,在那隐隐的角落里还透着锈的点点。
这是一艘很正常的货轮,正常的航线,正常的运输,正常的目的地,一切都是正常的,似乎是的。
巨大的港机在移动着,缓缓的延伸着,慢慢的起吊着,吊起那被堆放着的集装箱们,一点一点的搬运着,搬运到那守候在一旁的拖车上,一个接着一个,有序的搬运着,渐渐的那堆着一层一层的集装箱们都被卸下了,那被遮掩的甲板被露出了,甲板上那被封住的货舱们的舱门被慢慢地打开着,货舱被一点一点的敞开着,露出那被精心掩盖的一角,那是一个个巨大的白色包装的货柜们,还有着一个个巨大的构件。这才是船上那最宝贵的主角们,孙季初的“工具”和“礼物”。
这是一套被“巴统”(巴黎统筹委员会,冷战产物,是西方国家管制高技术出口的重要组织,也是西方国家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的重要工具,我国一直是它的严格封锁对象,其对我国监控封锁的等级甚至比冷战时的苏联还要高)严格监控的超高精密的数控加工机床,是一套对国防事业具有战略意义的关键性设备,是孙季初精心准备的“礼物”和“筹码”。
在出国的三年时间里,孙季初几乎游荡了整个世界,世界上每一处不一般的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脚印,但要说哪个地方所待的地方时间最长的话,则要属那联邦德国(西德),那是一段不一般的岁月。
那是一段最刺激也最有价值的时光,那时的孙季初刚刚重生不久,也是刚刚的踏出国门,身上还带着迷茫,心里还带着好奇,脑海中更有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和冒险,他还是那么的青春和年少。重生的荒诞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那明天的记忆,还带来那明天的迷茫和惆怅,他是迷茫的,像一只失去了方向的航船,不知该往何处,又该做些什么。
重生是那么的荒诞,也是那么的现实,给他带来了明天的记忆,也给了他力量的源泉,他可以通过那一点一点的努力,来获取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照着那功法,一步一步的炼着,身体的素质每天都在提高着,脑海中的神识也在一点一点的累积着,这是真实的,却也使他更加的迷惑了虚幻了,这力量是强大的,强大到这力量面前一切都似乎是不真实的,一切似乎都是唾手可得,金钱权利似乎都是咫尺之遥,他有些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才是虚幻的。一个小人物一夜之间似乎突然可以轻而易举拥有那以前所期盼的一切,这是那梦里的现实,还是那现实只是一场梦,他是迷茫的。
在这迷茫中,刺激成了他的追求,也只有那最刺激才是那最好的麻痹,麻痹在那虚幻和那现实之间游荡的恍惚,麻痹那脑中空间无时无刻都在刺疼的痛楚,麻痹那对家对远方亲人的思念,麻痹那力量带来的不真实,然后再在这不真实中获得一丝真实的快感,像一个瘾君子般沉沦着而又清醒着,像个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于是那森严的禁区和那戒备的院所便成了那最好的寻求刺激的目标,越是被管制的越是那刺激的,每到那夜深人静之时,穿上一声黑色的行头,如那孩时梦中英雄们的打扮着,戴上一副墨镜,酷酷的,像个游侠一般,翻过围墙,越过警卫,来到那戒备森严的科研院所和超净厂房,用那神识解析着一切有价值的物事,将它们印刻在脑海中,静静地来静静地走,不带走一片涟漪,像那小说中酣畅淋漓的一切,成了那真正的唯一的“猪脚”。
而这套数控加工中心,便是其中极有价值的一部分,是孙季初在归国前特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香港用那各种材料照着那印刻在脑中机器的结构一个分子一个分子的用神识雕刻而出,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终于第一个白色的货柜被吊运而起,牢牢的固定在那港机的起吊上被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越过那船的舷,一点一点的下落,动作很稳也很准受力也很平均,货柜的晃动很小,起吊的师傅应该是个经验丰富老师傅,货柜里的机器和设备都是极为精密而脆弱的,是受不得一点的磕碰和晃荡的,终于那白色的被稳稳安放在那早已等候一旁的特种平板车上,有惊而无险,孙季初身边齐齐的传出一阵放松的呼气声,是方才那争论着的老头们,现在那争论已经完全的停止了,静静的,一大群人大都仰着头,看着那吊的动作,神情格外的专注,这些老头是孙季初通过国防科工委请来的已经退休的老师傅老专家,是专门为这次转运保驾护航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也就只能靠这些救苦救难的菩萨们救救急了。
最后一个大的构件也被稳稳的安放在那特种平板车上,孙季初也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本来他是不怎么担心的,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再重新操作一番,反正机器的所有的结构和组CD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随时随地都是可以用的,然而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的奇特,孙季初不急,旁边的那群老师傅们却是格外的操心,货柜们的一起一落都能引起他们那最大程度的关注,长长的吸气和呼气一下一下的顿着,格外的明显,萦绕在孙季初的耳畔,扰动着他的心,就怕那一位老师傅太过的关注一下子忘记了该如何呼吸,那乐子可就大了。
货柜们和那些大的构件被牢牢的固定在那大的特种平板车上,披着厚厚的篷布,十几俩大大的特种车辆组成一个大大的长龙,排列着鱼贯着驶出那早已被警戒静悄悄的港区,向那远方驶去。
在那车队的后方则跟着那辆进口大客车,孙季初和那群老师傅们在车上,车上的气氛是热烈的,老师傅们似乎还没从那浓浓的兴奋当中平静下来,他们在都在诉说着,争先恐后的诉说着,似乎在表达着什么,声音格外的响亮,那长久在车间厂房里专心工作所习成的寡言和木讷在这一刻被远远的抛弃了,似乎只有那大声的话语才能抒发心中涌动的思绪,他们很激动。
这些老师傅们大都是军工系统中经年的老工人老技师,很多都有着十几二十多年的高级职称,是真正经验丰富摸爬滚打过来的老资格,是共和国工业的重要贡献者,他们是共和国的第一代的工人代表,是他们奠定共和国的工业基础,他们是值得骄傲和尊敬的,这些老师傅们大都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这次出动本没这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出一下远门,毕竟国际环境摆在那里,国家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搞来太尖端的东西,再说到他们这个年纪大多也都看开了,但万万没想到这次转运的东西确是这么稀罕的玩意,这些东西可都是他们日思夜想也没办法搞出来的,这又叫他们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他们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现在他们已经老了,更多的弥漫在心里的却是那淡淡遗憾,他们为共和国奋斗了一生的青春和热血,他们看着共和国一步一步的成长着,一步步的追赶着那些西方国家,但追赶了三十多年这差距还是依然的存在着,而且似乎还在一步步的扩大着,可他们已经干不动了,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亲身去追赶,这本将成为他们一辈子的缺憾,但突然之间那希望却悄无声息的降临了,有了这套关键性的设备,我们同西方的差距一下子便被拉近了,十年,二十年我们终究会追赶上的,他们亲眼看到了希望,他们又如何不激动呢?
孙季初坐在那靠窗的一边,旁边是一个姓高的老师傅,很老了,这会儿也是显得份外的激动,脸上的潮红一阵阵的泛着,久久的不能褪下去,看的一旁的孙季初的格外的担心,就怕引起个什么意外,这些老师傅是真正的老师傅,那几十年高级职称所磨练出来的眼力和手感可不是吹的,我们国家的很多超高精度的零部件需求大都是这些几十年经验的老工人,一点一点的加工而出的,也只有这些老工人,才能在缺少高精度的机床的情况下制出那些的超高精度的部件,这是我们国家的工人们值得骄傲却又无比无奈的一个现实。
车队在前行着,带着那满怀希望的人们,带着那寄托着希望的机床,向着那远方,向着那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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