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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迎春等人的奶娘忙带着三个姑娘各自回房歇息。

凤姐答应着,带着宝玉、黛玉回芷园给鹦哥疗伤,王嬷嬷听说也连忙带着雪雁和春纤赶了回来。

贾母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小丫头鸳鸯捏背,琥珀捶腿。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因有话要说,都没散去皆坐在椅上不声不响地喝着茶。

贾母闭着眼睛略眯了一会,心里也琢磨着黛玉的小脸,怎么尽一点也找不到女儿的影子呢?又一想儿女不肖其父母的多了,比如说环儿吧,长得既不像贾政,也没见其有赵姨娘的影子。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贾母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道:“鸳鸯,你带着人下去,不叫就不用进来侍候。”穿着青缎子背心蓝棉布衣裙的小丫头应了一声,扭着水蛇腰带着屋里人下去了。

“珠儿媳妇你也回去,看兰小子找你。”贾母看了看站在王夫人身后的李纨。

屋里只剩下贾母和贾府的几们奶奶太太了。

贾母也不开言,只等着他三人发问。王夫人谨慎地不开口,邢夫人更是三缄其口,到底尤氏年轻先沉不住气了。

“老太太,您可发现我这林妹妹生得和谁有七分像吗?”尤氏实在是好奇的很,姑太太她没见过。可先逝的皇后娘娘病时她可是进宫请过安的。林妹妹无论是长相、气质都和先皇后娘娘太像了。

王夫人、邢夫人轻挑蛾眉,也都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老太太。

“珍哥媳妇,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玉儿不过是个小孩子,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要当正经事出去说便是。你也忙了一小天了,晚上不用你在这侍候,回去歇着吧。”贾母轻描淡写地说。

尤氏虽然心中疑惑,也赶紧答应着,先去芷园接秦可卿。

“老太太,外甥女……”王夫人见屋里没了外人压低声音,她原来想说外甥女不会和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吧,可话到嘴边又感觉自己问的话荒谬的紧,便住了口。皇后娘娘怎么死的她可是比谁都清楚,一直都说皇后娘娘没有娘家人,可今天见着黛玉,王夫人的心里还真没有底了。

“玉儿是敏儿的亲骨肉,生在江南和先逝的皇后八竿子也打不着,别疑神疑鬼的。”贾母嘴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回忆着贾敏当年给自己写信说有喜之事,细想其中并无破绽。

“玉儿幼年丧母,我可怜她多疼她些也是有的,你们回去和那几个丫头说,让他们好好与玉儿相处。”贾母不悦地看着王夫人道。

“老太太放心,三丫头虽说平时咬尖的很,可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王夫人陪着笑道。

王夫人原本就心心念念盼着黛玉来,黛玉今天见了自己也是彬彬有礼,可黛玉的眼神让自己从心底里向外发毛。天底下哪有个婆婆怕媳妇的说法,虽说林家富贵,天下富贵的人家多了去了,就凭宝玉什么人家的姑娘娶不来呢。王夫人又不敢违抗贾母的话,反正宝玉还小,这事还谈不到桌面上来。王夫人第一次背着贾母,心里打起了主意。一则贾母岁数大了,二则自己女儿做了娘娘,三则贾府下一辈能上得了台面的奶奶又是自己的内侄女。王夫人合计着自己也算是熬出头了。

外甥女生得难得的好模样,家世清贵和宝玉站在一处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这原本对二房再好不过,可邢夫人冷眼瞧着王夫人却有些害怕黛玉,心中不解。长得像皇后娘娘是不假,这不更是福气富贵的向征吗?邢夫人低着头可大脑却没闲着。

邢夫人、王夫人又陪着贾母聊了会家常,才告退而去。

尤氏带着人到芷园里的时候,宝玉正前前后后指挥着丫头们忙活着。

“袭人你打发小丫头去冰窖取了冰来,给鹦哥敷在肩上能减轻其灼疼。”宝玉听说鹦哥烫得不轻,连连跺脚。“秋纹,你去厨房让他们做些清热败火的汤来给鹦哥喝。”

“到底是宝兄弟心细,又肯疼惜下人。”尤氏进来笑对宝玉说。

“珍大嫂子快请坐。”黛玉听说尤氏来了,便出了鹦哥的厢房。

“林妹妹,你远道而来,今天嫂子就不虚留你过东府去了。在这里若是凤丫头委屈了你,只管来找嫂子。”尤氏笑着瞅着凤姐对黛玉说。

“瞧把你巧的,想拍妹妹的马屁也不用拿我当筏子吧。”凤姐和尤氏说笑惯了,两人见面就互相取笑一回。

“大奶奶,小的送您回去吧!”凤姐对尤氏眨眨眼睛,上前拉着尤氏的胳膊一溜烟地去了。

他二人走后,小丫头们也把冰取了回来,鹦哥见黛玉等人一直转在床前照顾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

“姑娘,您去歇着吧,鹦哥不过是个丫头。”鹦哥几次三番催促黛玉去歇着。

“姐姐是为了黛玉才烫着了,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安心躺着吧,再多嘴可真成鹦哥儿。”黛玉笑着把鹦哥按在床上。这鹦哥进退知礼言语不多,不知外祖母为何取了这么个名字。

“林妹妹,你的丫头名字都清雅脱俗,不如你也给鹦哥起个名吧!”宝玉见黛玉如此待见鹦哥便提议道。

鹦哥一听,双眼发亮满怀期待地看着黛玉。黛玉才还想着这名字与鹦哥不符,宝玉就有此提议正合了黛玉的心思。

黛玉想了想道:“鹦哥姐姐,就改名叫紫娟吧!”

“紫娟!”宝玉看着鹦哥默念道。

“谢姑娘赐名。”紫娟就要起身拜谢,一把被黛玉按在床上。

宝、黛二人因紫娟的事忙了一下午,二人也便熟识起来。

贾母自邢、王二位夫人走后,在罗汉床上小睡了一会。醒后打发人找来赖嬷嬷说话。

“赖家的,你瞧宝玉和林丫头如何?”

“老太太的眼光再不会差的。”赖嬷嬷点头笑笑。

“也好,这家也应该交到王家姑侄手里了。”贾母坐在床上轻摇着身子,眼光飘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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