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这句话由李四的口中缓缓道出，像是毫无感情夹杂在其中，但是，配合着李四脸上的苦笑，总归是让周围听到这话的人感觉到揪心，无比的揪心，如同感觉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阿桑奇听完这话，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李四，然后像是入魔了一样的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
随着李四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一起失神的，还有楼上的格兰特和罗伯特，这个时候原本正在讨论的两个人，竟然也都齐齐失语，脑海中想起以前自己的故事，自嘲的笑了笑，端起小桌上的奶茶，一饮而尽。
而李四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波动影响到了这些人，还在那里自顾自的感悟刚才玉婆婆点给自己的那本《先天道德经》，一字一字的顺着看去，李四竟也忽略了现在丹田内的那几道真气，任凭他们去追逐了，李四的心神现在更多的这是在这本书上面。
“元始以真妙观，元始以真妙听，妙观见非象之象，妙听闻无声之声。太象无形无逃，吾妙观；太音希声无逃，吾妙听；吾以妙为无极无上。吾故无极无上真妙，真妙真元，真元不可元，真妙真神；真神不可神，真妙真真；真真不可真，真妙真道，真道不可道，真妙极矣！”李四慢慢的诵读，用心去体悟期间，甚至像是以前背诵课文一样的在太华山上摇头晃脑的，仿若是疯了一样。
“婆婆，老爷这个样子，真是不让人放心啊！”凤凰和九尾在一边小心看护着李四的元神，一边对玉婆婆传音说道，“老爷这个样子像是要走火入魔啊！”
玉婆婆轻轻笑道：“恰恰相反，他这不是入魔，而是出魔！从自己的心魔里面走出来，这事你们着急也没有用，这得全靠他自己，如果出的来，那么以后修炼的道路他会走的很顺溜。”
九尾这时候很焦急的打断了玉婆婆的话，“要是走不出来呢？那以后老爷怎么办？”
玉婆婆微微冷笑：“要是走不出来，你们认为我们和他还会有以后这个说法吗？他一旦被魔化，我们也都会失去意识，和行尸走肉一样，那样，还有什么以后！”
凤凰倒没有什么担心的，坚定的看着李四沉迷的样子，说道：“婆婆放心，贱婢肯定老爷会出来的，就算老爷心神不再，贱婢也一定会追随老爷！护卫在老爷前后！”
九尾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凤凰，暗道，“到时候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有选择余地了！”
这时候李四只知道自己的心灵此时无比的逍遥快乐，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如同漂浮在空中一样，那种心含万物的感觉让李四沉迷不已。
但是，一瞬间的功夫！在李四的丹田内猛然爆发出来一股黑气！黑气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侵蚀着李四的灵气和身体。在外面的人看来，现在的李四面含微笑，而身体却在一点点的被坐下的黑气所吞噬，显得诡异无比。
阿桑奇本来想去拉李四一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又被他自己生生止住，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李四到底是受到了威胁还是正在修炼，因为他不知道李四修炼的到底是什么，万一这时候自己贸然打断他，要是修炼的话，估计会害的李四终身受伤也不一定，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能打住，在一边看着，不让别人打扰到李四，隐约间他感觉这时候对李四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
李四这个时候正在天上往下面掉，像是被什么强行吸着一样，落到了地面上，但是，这个时候李四却茫然了。
他漂浮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画面，那是一个很熟悉的画面，对李四来讲可以说是终身难忘的一个地方，比尔港外的森林，李四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画面转换，强盗到齐了，李四抬起头往不远处的一个树枝上看去，那里是自己隐匿的位置，果然，不久之后，强盗尽皆死去，唯有自己还站在一边使劲的呕吐！
那次李四清楚的记得，自己很是恶心，被血腥味灌满了鼻子之后，胃里面翻江倒海，脑子里像是炸了一样，不由得自己不吐！
画面轮转，四周的空间像是风车样的被无形的手扭转了样子。
原本的森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地，白色的石块和偶尔闪现的白色的狼，这是白狼山？
李四心中似乎可以肯定些什么了，但是还是有些迷茫，他很想知道是谁让自己看的这些东西。九尾在前面，自己在后面，他浮在半空，从上向下看着当时的自己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的在白狼山厮杀着，不，是看着九尾厮杀着，不过不多时李四便把头抬向了天空中，怨气！太多的怨气屏蔽了整个天空！原本瓦蓝色的天空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淡淡的紫色，那个时候自己道行千看不见，现在看见了却无能为力，唯有一声长叹……
洞穴中的厮杀也结束了的时候，场景再次变幻，在富勒姆城的鲁莽，在斯坦福城中的酷刑，李四都一一看了过来，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看的很坦然，如同是看自己的军功章一样。
直到巴西卡小城外的场景，李四的心里动摇了。
那些人他本来可以救的，可以都救下来的，不管是那些猎人也好那些佣兵也罢，他本来都有能力救下来的，不多，一个九尾的幻术就可以，但是他没有救，更多的则是像现在这样，静静的旁观，那时候有能力去救而他不曾想过，现在想去救，却没有了机会……
“后悔了？”
空中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这声音透着玩世不恭和混不在意，但是，却让人怎么听怎么感觉到生气。
李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
“不要着急嘛，这才刚刚开始呢，你看，这些人死的很是活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你就这么想的啊，现在怎么了？为什么又后悔了？”那声音依旧是戏谑的说道。
场景再换，是森林中，旁边有河，是泰雅乌鲁大峡谷的出口，森林草地下趟着三具尸体，是当时前往上游巴西卡城的使者。
那声音在李四看向那三具尸体的时候再次响起：“他们可是无辜的，但是你还是杀了，为什么呢？我不明白啊！呵呵。”
李四咬着牙看着下面的尸体，他觉的无力，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看着盘踞在尸体附近的怨气，浓郁的几乎可以生成怨灵了，李四闭上了眼，不忍再看，但是他很快又睁开了，因为就算他闭上了眼睛，那场景依然还在眼前！
李四发现自己眼前的空间四周被两只手牵住，像是包包袱一样的一提四个角，整个场景便被收了起来，四周瞬间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这些我还是好好收藏了吧，对我来说这可是解闷时候很好的调味品啊！”那个声音在李四的身后响起。
李四回过头，呆了，那人竟是自己一般摸样！
“很惊讶？”那人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那块彩色水晶，“你就是那么求道的吗？杀掉那些无辜的人？呵呵，看来你更合适修魔，而不是修道！”
“……”李四这个时候关注的不是这个人的话，而是沉浸在刚才的那种的心境里，那种旁观者的心境中，“我走的太远了，都忘了为什么而出发，为什么呢？变强？不，我不是为了变强而出发的，更不那种无意义的杀戮，我是为了……为了……为了我的正义！为了贯彻我心中的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