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阁上栖梧堂前,六位阁主来了五位,依次端坐于黄花梨木雕成的圆椅上。
苍梧一只脚跨入,不由的惊惶了一把,几对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来,其中还不包括暗地里的偷瞄,这种突如其来的名人效应着实叫她受宠若惊。
七岁的小女娃,却像男孩子一样束着高高的马尾,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一只脚在堂外要跨不跨的。
这就是天枢阁的新阁主?别开玩笑了!当年的杜衡任阁主时也有七岁,这丫头据说闭关了两年也才七岁,天枢阁的人脑子都叫驴踢了么。
“原来是位小妹妹,天枢阁主怎么称呼?”
苍梧终于将两条腿都带进了栖梧堂,循声望去,左手边,一位漂漂亮亮的少妇正弯着眉眼问她。“苍梧,苍茫的苍,梧桐的梧。天权阁柳阁主有礼了。”
少妇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天权阁主?”
“猜的。”
“那你来猜猜其余几人怎样?”
苍梧莞尔,手指一一点过。天权阁少妇身旁坐着的健壮男子是天衡阁主石长生,对面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是天璇阁主商陆,少年身旁年过不惑的男子是天玑阁主洛九天,剩下的最后一位,端坐于右首位的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是开阳阁主玉惊箫。
这美少年,长的着实好看。
苍梧指到最后一人,不由的怔愣了一瞬,折腰不已。
一二不过三,猜对一个两个或许可以说是巧合,可凤栖梧下属五位阁主都给猜了个通透,那就决计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猜字就可以言明的了。凤栖梧的规矩,新阁主在没有正式见凤主前是不准被告知其他阁主的详情的。于是几位阁主的脸色都不怎么自然,尤其是天璇阁的小少年,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将她从上望到下,从左望到右,就差拿把手术刀当场解剖了她。
“我猜的不对?”苍梧回过神,歪着脑袋疑惑地问。
绵绵软软的语调配上粉雕玉琢的清丽容貌,活脱脱一个瓷娃娃。五位阁主默然,有这样一位阁主,或许也不错吧。
石长生和天权阁的柳寒烟对视,神色莫名地点了点头。商陆同洛九天一番眼神厮杀,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彼此心满意足地望着她兀自笑的开怀,吓的苍梧脆弱的小心肝一抖一抖的。玉惊箫干脆地将人拐进怀里,大手摸了摸她柔软的乌发,猝不及防地在水嫩水嫩的粉唇上印下一枚湿漉漉的吻。
苍梧手脚僵硬,目瞪口呆。
耳边有谁的茶盏掉落,哗啦啦一声功成名就,碎了一地。
她她她守了两世的初吻,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这个半大的小子,夺走了!
二话不说,苍梧眼光一凛,已经玩的得心应手的弦铃姽婳一出,毫不留情地划向登徒子细白的脖颈……
“哎哎,听说新上任的天枢阁主脾气不好啊,一见面就拿家伙往咱们阁主脖子上招呼哪!”
“阁主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又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样都下得去手?”
“哎呀,你不晓得,天枢阁主才七岁!七岁你懂不?”
“也对,毕竟还这么小。那后来呢?”
“没后来了。”
“没有?”
“敢和阁主动手的人,一种去阎王爷那里打零工去了,剩下一种,嘿嘿,还在娘胎里准备着投生。”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那可是天枢阁盼了十三年才有的阁主,若真是那样,琉璃护法还不提着花枪把开阳阁给炸了?”
“对,你说的对!所以天枢阁主成了古往今来唯一出现的第三种人!”
“什么人?”
苍梧哼哼唧唧地躺在大床上挺尸,假装没有听见窗外两个正不亦乐乎地忙着交流情报的小厮,继续心无旁骛地和身下的锦绣绸缎厮混。
冲动是魔鬼啊!
淑女准则第七条,维持淑女作风的情况下,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割下玉惊箫鬓角的一绺长发,代价是她胸前的一个血窟窿。明显,这一次她亏大了,不仅丢了初吻,还做了一笔折本的买卖,苍梧欲哭无泪。
“今日可有好些?”一缕梅香飘来,苍梧闭着眼睛眼白一翻,睁眼,果不其然地瞧见了某个脾气好的阁主。
“死不了。”
玉惊箫展颜一笑,温柔地拨开她额上汗湿的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长袖一提,伸手绞干一块湿帕,轻轻擦拭,如和风细雨。
苍梧盯着他看,浓眉如剑,星眸如水,薄唇轻抿,玉面含笑,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拢成一束,用一枚环扣紧紧扣在脑后,摇晃间隐约能瞧见他身后长及后背的乌发。恍若妖孽的容貌,却有着遗世独立的气魄,年纪轻轻就长的如此好看,再过两年,还不知会怎么艳冠八方,倾国倾城呢。
唔,一个男人用倾国倾城,似乎不太好?
“怎么这样爱走神,又在胡乱想些什么?”
想也不想地开口就道:“想你怎么长的这样妖孽。”
尔后,苍梧的脸瞬间苍白。
玉惊箫的手正巧摆在了她胸前的伤口上,轻轻底下身子,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鬓,苍梧能感觉到脖颈处的一团热气似有似无的来回徜徉,还有伤口上撕裂般的疼痛。
口胡!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小苍梧,你要记得,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乱说的,那会惹来杀身之祸。”
呢喃般的低语,仿佛情人间的相互倾诉。苍梧浑身一颤,瞧见了他眼底的一丝杀戮,忙不迭地点头。
胸前的大手终于撤去,玉惊箫妖孽一笑,低头看了眼她雪白中衣上的点点血渍,蹙眉道:“伤口又裂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苍梧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思绪一晃一晃的。
玉惊箫见她不说话,也不恼,直接动手解她衣裳上的活结,三下两下便让她的上半身完全暴露,算得上是半个真理。
这辈子连同上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动手动脚,尤其对象还是如此妖孽的绝美少年,苍梧实在不晓得该庆幸的往祖坟上烧三柱明香还是直接选择疼死过去以保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