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临淄,我马上被禁足了。君王后害怕消息去到秦国,秦国会以为齐国有野心,因此侵犯齐国边境,攻打齐国,使齐国苦心经营的多年来的安宁付之一炬。因为我一个小丫头,打破了齐国的安定,君王后是绝对不可能饶过我的。
我想了很多天,记得秦国一直都没有任何攻打齐国的战事,才放下心来,不然君王后非杀了我以向秦国示忠心不可。
正放心下来,侍女就飞奔入内,报战事发生了。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明明没有呀,怎么会有战事呢?命侍女再去打听,回来说是燕国,攻打齐国西境的聊城,齐国已经派出大将田单聊城解围。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秦国。
燕国?燕国为什么攻打齐国?是田单火牛阵复国之后的战事延续,还是另有起因?
我想起燕王姬喜,那个有一双狭长双眼的男子,此刻,他是否知道,我在齐国?恐怕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消息已经传开,齐国上下都知道了,难保其他国家的国君会不晓得此事。
聊城久攻不下,齐国上下焦灼不安。
这时徐市却带着他的卦象上门来,是他为战争所占的卜。
我说我完全看不懂,我也根本不懂什么占卜。
徐市却听不进去,坚持是我不肯泄露天机。
我说:“是的,天机不可泄露,我即使知道谁赢了这张战争,但我也不能说出去。”
“这一次来,我本来还有一件事要与姑娘说的。如果姑娘愿意给徐市指点一二……”
“哦?不见得我对这件事感兴趣呢。”这是在跟我交换条件呢。
徐市凑近,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地说:“姑娘,看来大王真的爱上你了,我都从来没见大王在太后面前态度这么强硬过,他坚持择日便要迎娶你……”
“什么!”我被这消息吓得将一个杯子碰在地上,幸好杯子是铜制的,咚咚地在地上滚了几下,完好无缺。不是说等我长大么?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太孩子气了!
“姑娘,这不是好消息么?”
“好你妈个头!”我气不打一处来,这齐王田建煞是可恶,我明明已经跟他讲明了,偏是要早早地把我给糟蹋了,“我”才几岁呀,用得着这么着急么!“儒家不是提倡,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么?”
“姑娘有所不知了,这天下连年征战,人口大量死亡流失,为了补充兵源,各国是积极鼓励甚至强迫早婚,以增加人口呀,而今平民百姓是十六可娶,十四可嫁,国君十五则可生子……”
“麻烦你转告太后,我只能保持处子之身,才可保一地之平安,反之,则能给此地带来患难。”
徐市一惊,呐呐地答应下来。“那,此战,齐军可会获胜?”徐市还是不死心地问。
“此战是持久战,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我只好这么说,我得花点时间好好整理思绪,想想我看过的史料当中,齐国有没有这一年的发生战争,结果是什么。
徐市没走,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姑娘可知道长生不老之术?”
我翻了个白眼,21世纪的高科技说了,想要长生不老,那就把人冻起来,待到哪一天真有这长生不老之药了,再解冻!“我不知道。”我摆出意兴阑珊的样子。
徐市却为了他的学术研究,穷追猛打,这种耐心,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受了我这么多白眼仍是孜孜不倦。
“其实,我看姑娘虽是十岁的模样,但作风、说话,竟不像这年龄的人,我也是听过的,有一种药,叫返老还童……”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其实徐市说对了,他看出来了,说出了我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得不打断他,“谢谢你这么抬举我,不过,你可否告诉我,这药,倒是藏在何处了?我也想瞧瞧。”
徐市被我这么一讥笑,惭愧地低头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只是想,姑娘若是天上来,定是见过的。不过,我却是知道,云蒙山有位仙人,传说是当年张仪苏秦之师——鬼谷先生,无人知晓他究竟多少岁,却是鹤发童颜,只见他头发和胡须像冰雪一样白,长长着地,身着白色长衣长裤,神情像处子一样柔和,吹的是风,饮的是露,出去时乘了云气,驾了飞龙,入了水而不湿,入了火而不热……”
我听得丝毫动弹不得,鹤发童颜,雪白的头发胡子,白色长衣长裤……
“他在哪里?”我顿时站起来,直逼徐市。
徐市被我吓了一大跳,转而有些得意地说:“姑娘知晓这些作甚?”
“我找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的”,我忙对徐市开空头支票。说不定他就是我是否能够回去现代的唯一线索了,可我如何才能见到他!“我想要回去。是的,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我本来确是不属于这里,我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认为我是仙子也好,其他的也好,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任何超于常人的能力,我见过你说的这位仙人,我想再见他。若是你告诉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的。”
徐市想了想,说:“据说是在云梦山鬼谷里面。”
对!云梦山,我想起来了,在西安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从此随我隐于云梦山……”,难道真的是他!“你说他是谁?”我急急地问。
“鬼谷子。但甚少人见到他。”
“云梦山在哪里?”
“在楚地呢。”
“远吗?快告诉我呀,怎么去?”
“姑娘莫着急?有人说鬼谷先生已经仙逝了,却有人亲眼见他仙风道骨模样,仍旧生活在云梦山,这见到的人非常少,再说云梦山在楚地之南,这一路可遥远得紧……”
楚地之南?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下来,仔细一想可不是,我现在在齐国临淄呢,要去楚国之南,等于从齐国的最北去到楚国的最南边,要是快马加鞭的,也不知道要走几个月……
“你亲眼见过他吗?”
“我师兄年轻时候游历到楚国的时候曾亲眼见过。”
“是吗?那你师兄呢?”
“我师兄已经去世了。”
这唯一见过的人,还偏就去世了。我真是欲哭无泪。
“你可有办法让我见到他?”
“这个,姑娘,容我回去想想办法可否?”
唉,也只能这样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能把我们今天的话告诉了别人,你要是告诉了别人,我肯定是饶不了你的!至于这场战争的胜负之事,我也确实需要点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徐市倒也还仗义,说:“姑娘放心,姑娘所说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提。至于其他,等我想出了办法,再来告诉姑娘,那时,姑娘再替我解答一些疑惑,这样,也不至于姑娘告诉了我之后,我却没有找到办法报答姑娘。”
我不禁对他感激起来:“你一定要帮我找找办法啊,拜托你了!”
自此之后,我便有了盼望,就好像人生重又燃起了希望,有了理想有了奋斗的目标。日夜盼望着徐市再次到访,倒把他说的齐王要娶我的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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