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闲心理会今天的天气,看来你已经是胜券在握啦。”
耳边响起欧阳雪那淡淡却有些微凉的声音,唐杰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知道来的人是她。这只是一种感觉,听着那轻灵的脚步声,欧阳雪的名字就已经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唉,这你可是说错了,我不是胜券在握,而是抓紧时间最后享受。恐怕,日后这么好的天空,我只能透过医院的窗户来欣赏啦。”
“哼,看样子你很明白嘛。那干嘛非要接下这愚蠢的比赛?”
“别提啦。”唐杰一个翻身坐起来,满脸郁闷的道:“我是被人下套挤兑进来的。”
“什么意思?”欧阳雪一愣,挨着他的身边坐下来询问。
唐杰叹一口气,将早上教室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唐杰更加觉得未来黯淡无光,浑身软绵绵的重新躺了下来。眯着眼睛继续看天上的白云,因为这些白云越看越像自己一个星期后,满身绷带遍体鳞伤的悲惨模样。
“这个心恋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欧阳雪先是无奈的摇摇头,之后才转头望向满脸慷慨赴义的唐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去参加比赛吗?”
“唉,不去又能怎么样?现在全校的人都已经知道,我要是临阵退缩的话,懦夫胆小鬼的称号,那是要跟随我一辈子的。”唐杰自嘲的一笑道:“估计此时此刻,楚天雄应该正开香槟庆祝吧。庆祝我这个大傻瓜,竟然敢自投罗网去送死。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也算是个了断,不就是去医院住几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住过!”
唐杰洒脱淡然的语气,令欧阳雪内心很感佩服,但佩服归佩服,现实的问题很残酷,唐杰基本是没有什么希望能赢,打的不太惨就算很不错啦。一时间,天台弥漫着丧气的气氛,随着阵阵的微风,不停吹拂在俩人的面颊上。
“要不……我是说……如果你能吃苦的话,或许我倒是能帮你。”思绪良久,欧阳雪一咬牙终于断断续续,似有什么顾虑的将话说出来。
“嗯!”唐杰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一把握住欧阳雪的手急切道:“我能吃苦,我最能吃苦啦!有什么好办法,才能叫我不死的太惨,你快点说啊!”
欧阳雪还没说话呢,脸却先红了,用力将手抽出来,嗔怪的看了一眼唐杰道:“你再这样,我可就走啦!”
“呵呵,抱歉抱歉,事关小命,是有些心急。”唐杰挠挠头很尴尬的一笑。
“算了,你也是无心的。”欧阳雪强迫自己用最平淡的语气道:“我们家就是开武馆的,你要是能吃苦不怕累,我倒是能教你几招。虽然几天的时间你也练不出什么,但起码到时候不至于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你愿意学吗?”
“愿意,我太愿意啦!”唐杰点头如捣蒜,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啦。
“那好,明天还是午休时间,我在这里等你。”欧阳雪站起身来,背对着唐杰轻描淡写的嘱咐一句。然后就向逃跑似的,心神发慌快步走出天台。
来到天台外的走廊,欧阳雪哐当一声将门关上,这才全身无力软绵绵的依靠在铁门上。捂着发烫的小脸,心脏如同一台小马达般,突突的跳个不停。
“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跑呢?真是的,不就是碰下手吗,干嘛要慌成这个样子,真是讨厌啊!”此刻的欧阳雪,哪还有一点冰霜女神的模样,完全是一副患得患失的小女孩姿态。这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事情,她是第一次碰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令她有一种发慌说不出来的感觉。殊不知,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话,轻微的一下接触,调皮捣蛋的丘比特,已经将那枚小小的爱情之箭,射进一位十七岁少女的内心深处。
勉强安下心来的唐杰,完全无视于孙霓今天的警告,继续在天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反正他只要熬过这次期末考试,就会脱离受压迫受鄙视的校园生活,又何必天天给自己找罪受呢。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唐杰才如期而至的伸个懒腰坐起来,揉揉眼睛暗中越发佩服自己最近能吃能睡,看来这地主阶级的小日子,过得就是舒心愉快。当然,要是没有学校没有课堂,没有那两场该死的挨打比赛,唐杰会越发敬仰那伟大的上天。
很可惜,一向没有烧香习惯的唐杰,是没有什么渠道会让上天知道自己的。上天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对于这点唐杰算是看清楚了,基本已经快忘记上天保佑这四个大字,是怎么写出来的啦。
照样是吊儿郎当的回到教室,旁若无人的拿起书包,在周心恋等人鄙视得眼神欢送下,唐杰昂首挺胸走出了教室。却没有想到,来到教学楼外边,发现唐樱正舔着甜筒俏生生的树荫底下望着他,这令唐杰不由惊讶无比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唐樱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一番白眼,很公式化的道:“爸有话传达:从今天开始,由小樱监督你回家。一切都要听小樱的,如你有任何违背,小心你的狗腿!”
“唉!这还有我活路不!”唐杰脸都绿了,仰天长叹充满了英雄末路虎落平阳的凄凉。
“少废话,赶紧跟我走,我还要回去复习呢。”唐樱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唐杰能说些什么,只能是忍辱负重忍受下来,不然回家必然又是一番电闪雷鸣。正要起步,背后却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道:“哎呀,这不是杰少吗?怎么,在向自己的妹妹交代后事吗?”
话音刚落,唐杰的眉头就不由皱起来,转过身来,望着背后双眼闪烁恨意的人道:“楚天雄,你想要干什么?别忘了,这可是学校!”
背后之人正是楚天雄,不过却只有他一个人,跟随他左右的小弟一个也没有。这也正是唐杰说话底气足的原因,论单打独斗他还并不是很惧怕楚天雄。再加上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时不时走出教学楼准备回家的老师,这一切都制约着楚天雄不敢轻举妄动。
“赫赫,杰少,你干嘛这么提防我啊?我已经想通了,毕竟你是玛丽的救命恩人,以前都是我误会你啦,还请你多多海涵。”
出乎意料,楚天雄眼里的恨意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满脸笑容,说话也是文质彬彬,跟早上拿着铁棍追唐杰几条街的形象,完全是大相径庭简直换个人般。
唐杰眉头皱的更紧了,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唤,楚天雄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楚天雄再次冷笑一声,超过唐杰还没走几步呢,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般,转过身来道:“哎呀,瞧我这记性,还没向杰少汇报一件事呢。听说杰少对拳击也颇为感兴趣,为了能让杰少指点一二,我已经报名参加了拳击比赛,到时候还要请杰少手下留情啊!哈哈哈!”
说完不再理会唐杰越发冰冷的眼神,发出一阵得意之极的笑声,哈哈大笑的转身扬长而去。在楚天雄的眼里,唐杰现在跟死人一般无二,区别只在于唐杰还能呼吸七天的新鲜空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