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乞还没有等二人辩解便将二人赶出了王宫之外,齐公阳生有些失落地坐在大殿之上,他也很想出兵去援助鲁公,但是他又不敢违逆田乞的意思,因为田乞随时都有可能杀掉他,齐公还依稀地记得,当年是因为田乞杀掉了自己的哥哥才让他即位的。
“子贡师兄,我们怎么办。”公输班有些急躁的问道,他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到这个地步。
子贡却并没有像公输班一样发愁,他慢慢地说道:
“莫急,莫急,我早预料到他田乞会这样,他明明知道鲁国是不敢欺瞒齐国的,又怎会不想要那些封地呢,想必是怕齐公也学着鲁公对付三桓来对付他吧。”
田乞的心思早就被子贡洞察地一清二楚,公输班看子贡如此自信便以为他有了办法,于是公输班急忙问道:
“那师兄可有办法了?”
“办法自然有,只是天色尚早。”子贡故作神秘地说道。
说罢子贡便领着公输班离开了齐王宫,一头雾水的公输班此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子贡领着公输班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前,门上的牌匾用齐国大篆赫然刻着相国府,子贡赶忙前去敲门,“咣咣咣!”,相国府的门开了,走出了一个老头,子贡赶忙行礼说道:
“请老丈转告一下相国,便说鲁国来使要见相国一面。”
那老头让二人在门外等着便进去传话了,公输班心想白天田乞直接将二人赶了出来,难道晚上来找就有用了么。果然,不一会那老头便走了出来对着子贡说道:
“相国今日不见客,二位请回吧。”
“还请老丈在传一下吧,就说鲁国孔夫子坐下弟子来访。”子贡依旧坚持地说道。
那门房老头听了子贡的话之后转身又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出来了,然后说道:
“二位请随我来吧。”
子贡和公输班赶忙又向老头行礼,之后便一同进了相国府,二人走到堂内看见田乞跪坐在地上正在吃喝,田乞看到来人之后便轻蔑地说道:
“本相当是谁,二位来使为何来到寒舍,今日在王宫之内不是已经拒绝了鲁公的请求了么。”
子贡向田乞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说道:
“劳烦相国大人了,今日在王宫之上子贡已经看出了相国大人的难言之隐,所以此次专程前来为相国大人解惑的。”
“解惑,本相在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需得你来为本相解惑。”田乞依旧轻蔑地说道。
子贡笑了笑后又说道:
“相国大人既然同意我等入府,便是已经知道子贡前来的目的了。”
田乞怔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二人有什么目的?本相只是敬仰孔夫子罢了。”
“哈哈哈哈。”子贡笑了笑之后说道:“敢问相国,鲁国相比齐国来说如何?”
“鲁国区区一个弹丸之国,怎能与我齐国相比。”田乞说完后泯了一口杯中的酒。
子贡又问道:
“那子贡再问相国,齐国国君比起周天子又若何?”
这时田乞盯着子贡看了看,接着又说道:
“周室无力,天下皆知,徒有虚名,虽说周王较齐公高贵,可是如今又有哪个诸侯听命于周室呢。”
“正如相国所言,如今周天子已无力再号令诸侯,如今的齐公不也同周天子一样么,敢问在齐地之内又有谁敢不敬相国呢,怕是齐公也不敢如此吧。”子贡又说道。
听了子贡的话之后田乞显得有些尴尬,他望了望四周,然后让侍从在两边的下人都退了下去,之后又说道:
“鲁国的来使可不要信口胡言,齐国之内该受人敬仰的是齐公,本相只是区区一个相国,哪里敢像来使所说的那样飞扬跋扈。”
“既然相国不愿明言,那在下便替相国说出来吧,今日在王宫之上相国不愿出兵助鲁怕是因为齐公想学鲁公一样来对付相国吧。其实相国本大可放心,如今鲁国受三桓霸政已久,可谓民不聊生,所以鲁公才想求援于齐国,那敢问相国大人比起那鲁国的三桓又如何呢?”子贡笑着说道。
田乞有些生气地回答道:
“本相比起鲁国的三桓当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本相也一直为民所颂,你何时见过齐国的百姓骂过本相,再者说来,三桓乃鲁桓公之后,是鲁国的公室,本相并非齐国公室,这叫本相怎么能跟三桓相比呢。”
“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相国大人不过是害怕齐公日后会学着鲁公一样来对付相国,其实相国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如今齐地之内尚无人抱怨过相国便说明了相国是有德之人,那三桓乃是无德之臣,百姓怨声载道,三桓又怎能同相国大人相提并论呢。”子贡又笑着说道。
“接着说下去。”说完田乞便端起了酒樽一口喝干其中的酒。
子贡此时又向田乞行礼,然后说道:
“相国之名相较三桓之名,百姓心中自有公断,而齐公亦深知相国大人的忠心,既然齐公如此仰仗相国大人,那相国大人又何惧之有呢,相国心中的顾虑怕是多余的了。”
田乞此时也笑着说道:
“就算你说的有理又怎样,本相同意出兵援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得来的封地皆是齐公的私土,这与本相又有何干呢。”
“相国此言差矣。”子贡接着说道:“如果子贡没有猜错的话,相国此时世袭的爵位应该是子爵吧,自周天子以下,世间便有公、候、伯、子、男五爵位,而以相国之力却屈尊于子爵之位,鲁公与周室乃是血亲,如若事成之后鲁公向周天子讨一个伯爵来献给相国如何呢,如此一来相国便有了光宗耀祖之功,不知相国意下如何。”
这时田乞已经明显有些心动了,世袭伯爵是多大的权力都换不回的荣耀,如若田氏在他这一辈能够世袭伯爵,那对于整个田氏来说都是值得的,相比之下,田乞心中所想的那些顾虑便显得不足为道了,在齐国他已经掌控了朝政大权,可如若一旦身为伯爵,那便有可能晋位诸侯之列,这样的回报实在显得很诱惑,子贡一下子便抓住了田乞的心理,他明白田乞是一个有大抱负的人,加官与赏赐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那么必要,唯有晋爵才是田乞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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