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浩诧异地盯着方大伟,疑惑地问:“难道你不看新闻吗?平时你上班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新闻吗?”
方大伟耸耸肩,道:“我早就看到了,这些人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文浩用奇怪的眼神紧紧盯着方大伟:“这还不奇怪?三个地方同一天晚上发生如此类似的事件,而且三个当事人都是臭名昭著的‘禽兽老师’。他们受伤的部位都在裆部,并且男**官都遭受了永久性伤害。这……太诡异了吧?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人为!一定是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的团体行动。否则时间、目标和效果怎么可能拿捏得如此精确?”
方大伟心如明镜,这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就连只看了三个类似新闻的张文浩,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蹊跷之处,何况那些吃国家俸禄的人?最先出现的三个新闻尚且如此,还有二十个呢?
方大伟嘴角挂着微笑,感觉像吃过蜂蜜一样,甜到骨髓里,体验到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做上帝的感觉真是不错!
方大伟如是想。
如痴如醉,甜甜蜜蜜,浑不知时间流逝的方大伟不经意间一抬头,赫然看到秦玉玲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设计部门口。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是小乔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这股该死的香水味将秦玉玲身上的狐臭味冲淡了好多,以至于方大伟根本不知道母大虫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见到方大伟抬起头,望向自己,脸上满是惊异的表情,秦玉玲忽然破天荒地展颜一笑。
Oh,mygod!
简直太可怕了!
方大伟头皮一麻,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全身每一寸肌肤瞬间冒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好像吃了别人擤出来的一大坨鼻涕一样,难受得想一头撞死了事。
秦玉玲被方大伟和张文浩背地里称之为母大虫,可见她平时是多么的凶悍。五年了,方大伟几乎从没见她笑过,唯一一次见她笑过的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而且那时,她不是对着人笑,而是对着手机笑。现在忽然看到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方大伟的心就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紧紧地攒住了他的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谁见过老虎笑?
“方大伟,快到人事部找周小姐,她有事找你,”秦玉玲笑容一敛,轻声说道。
“人事部的周小姐?是什么事?”方大伟疑惑地问。
“你过去一趟就知道了,”秦玉玲说完,屁股一扭,走了。看样子,她是特意来通知方大伟的。
周敬花是星辰公司的人事部主任。
记得那时,当方大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差一点笑出声来。心里恶趣味大发,暗忖:要是她有个哥哥,是否叫周敬烟?要是她有个弟弟,是否叫周敬酒?要是她有个妹妹,是否叫周敬茶?
周敬花,这个名字虽然土得掉渣,可人却长得婷婷玉立,身材也婀娜多姿,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玲珑有致。肌肤细嫩洁白如雪,秀发油光发亮如瀑。眉清目秀,清爽可人。可是,如此一个可人儿,却整天板着一张脸,一幅聋哑人的模样。
这不能怪她,这是环境使然,因为没有人愿意看到她笑。
为什么?
因为她笑必露齿,露齿必吓人。
难道她着长长的獠牙?非也,她长的不是獠牙,而是四环素牙。几十颗牙齿虽然排列非常整齐,高矮胖瘦也恰到好处,可是其色泽却令人反胃不已,灰黄灰黄的,就像风化了几万年的岩石一般。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缺陷,因此她很少笑,久而久之,她就变成了一个整天阴沉着脸,不苟言笑的人。她的性格跟秦玉玲倒是挺相似。
由于本身的缺陷,她对人也渐渐变得苛刻起来。在公司里,除了职位比她高的人之外,她对谁都一样,绝对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因此,她身边也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
在私下里,方大伟和张文浩直接把周敬花叫“四环素。”
方大伟轻轻推开人事部主任办公室的门,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的周敬花抬起头,见是方大伟,一言不发,打了个手势,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方大伟拉过一把椅子,就在她的办公桌这一边坐了下来。
大家都是熟人,根本不需要讲客套话。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周敬花终于写完。她抬起头,望着方大伟,面无表情地问道:“方大伟,你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方大伟一愕,答道:“好像是下个月吧。”
周敬花默默地收起刚才写的东西,说道:“没错,就是下个月。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通知你,公司不打算跟你续约了。”
方大伟霍地站起来,瞪圆双眼,质问道:“你说什么?”
周敬花无动于衷,漠然地说道:“昨天下午下班之前,我得到上面的通知,让我今天将公司的这个决定转告你。提前一个月通知你,也算是看在你为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了。还有,上面也说了,按照劳动法所有条款计算辞退薪水,你应该得到的钱,公司一分都不会少你。另外,还给你加五千块,算是这几年来对你工作的一种肯定,你应该知足了。”
方大伟颓然坐了下来。
他知道,周敬花口里所谓的上面便是指总经理白啸天。记得当年,因为自己和张文浩经常迟到,被白啸天传下来一道口谕:“方大伟和张文浩要是再累计迟到五次,立马开除,绝不手软!”。如今,白啸天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或许是因为昨晚跟小蜜厮混,被原配捉奸在床,弄得他急怒攻心,这才将气出在别人身上。
方大伟曾经深刻地体会到:在一间公司里做事,最大的悲剧并不是被开除,也不是受处罚,而是不被重视,不给晋升,不加工资,把你凉在一边,活活地把你耗老,耗成老油条,耗得你越来越无法适应环境,并逐渐与环境脱节。
如此看来,悲剧似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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