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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礼物

夜已凉,凄冷的残月斜挂高空,清冷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天地万物之上,似梦似幻,美仑美奂。

杨七早已离去多时,了无睡意的凌风独自站在窗前,仰头望着斜挂在高空东南方向的残月,心下却是与残月的清冷迥然不同,迷茫、向往、兴奋等数种情绪来回地不停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剑技境,将招式的精妙、威力发挥到极致,却依然在招式的范畴内,人剑两分,人是人,剑是剑。

剑艺境,将招式从本质上升华,提高到蕴神含韵的自然之势,完全脱离于招式的范畴之外,人剑合一,人即剑,剑即人。

剑心境,以心中之意凝为剑心,驭天地万物为剑,一切只在意念之间,天人合一,人即天地,天地即人。

坚持自己的‘道’,才能终成大道!

大道难求,最终能成就大道者,万中无一!

这些念头不断地在凌风那早已凌乱的脑海内反复涌现,使凌风本就不静的心境更加难以平静。

月光如水,秋风送爽,夜下的天地一片清凉,而凌风的心里却是连连涌起一阵阵的莫名燥意,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极力抑制依然无效之下,更显烦燥。

本来以凌风的性格和心境,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但现在偏偏不是不般的情况,而是二般的情况。

杨七的剑理和对“道”的感悟实在是对凌风的感触、冲击太大了,使本就对剑道无比痴狂的凌风,此时对剑道更加痴狂,体内热血也早已沸腾。身心激动之余,凌风却又在心底深处感到了一股虽然微弱却又无法抑制的无力感,对那遥远、渺茫、充满艰难除阻的大道的无力。

就在凌风的心境最后的一丝防线濒临崩溃之时,心底充满激动、无力这两种互相矛盾情绪的凌风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再也不去钻那本就毫无必要的牛角尖。

钻牛角尖,特别是钻那种本就毫无必要的牛角尖,不是智者所为,因为那完全是在自虐。凌风当然不是这种喜欢自虐的人,相反是相当明智的人。

微闭双眼,身心彻底放松的凌风享受着夜下秋风的凉爽,缓缓长出一口浊气,同时也将心底最后的些许烦闷、郁结之气随之排出体外,这才睁开双眼看着斜挂高空的清冷残月,不禁自嘲地轻笑道:“如此良辰美景当前,我却视若无睹,真是浪费啊浪费,大大的罪过!呵呵,剑艺境、剑心境和那遥远的渺渺大道,都不是现在的我该考虑的事情,如何尽可能快地提高实力,尽早达到人级境界才是真的!”

说着,凌风最后看了眼斜挂高空的清冷残月,借着朦胧的月光转身走到床前,却未脱衣躺下,而是坐在床上以基本内功秘籍上所画的打坐姿势盘膝坐好,放松身心,排除一切杂念,开始了第一次修练内功。

第一次修练内功,首要之事当然是要先感应到丹田内那天生的一丝微弱内气,而要想感应到丹田内那一丝的微弱内气,就要做到身心放松,排除一切杂念,不然就算你根骨、天资再高,也休想感应到内气。

要感应到丹田内的那丝微弱内气,所需时间长短因人而异。根骨、天资皆高者,半个时辰即可,甚至时间更短;根骨、天资一般者,快则数个时辰,慢则三五天;而根骨、天资皆低下者,快则十天半月,慢则需月余,甚至永远无法感应到丹田内的气。

凌风知道自己的根骨、资质属于一般偏高一点儿,对于第一次修练就能感应到丹田内那丝微弱的内气本就没抱多大希望,如此以来心境反而更加平静,不焦不燥,呼吸轻缓、平稳,脑海内一片空灵,毫无杂念,凝神感应着腹下三寸丹田处的状况。

时间就在凌风凝神感应丹田内气的过程中缓缓流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消逝,盘膝静坐的凌风早已感觉到了双腿由于长时间的血气不畅而有些麻木了。对此,凌风却是似乎毫无所觉,依然盘坐在床凝神感应着腹下丹田处,双腿却由于麻木渐渐失去了知觉。

此时,月已中天,深夜时分。

经过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盘膝凝神感应,依然无果,凌风终于放弃了心底的那丝侥幸心理,不再去想感应丹田内气的事,却也未睁开微闭着的双眼,而是开始以意念催动体内血气向已麻木多时的双腿流去,以期快速恢复知觉。

渐渐地,凌风脑海内那最后的一丝***杂念也随之消散无遗,灵台一片清明,心如止水,体内血气却是惯性地运行着,有着某种言不出明的规律。

无意间,凌风竟是第一次进入了“物我两忘,心若止水”的高深境界,如此境遇,不得不令人感叹世事无常,真可谓“有心栽花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这时候的凌风,脑海内再也没有时间的观念,只觉得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清凉中带着微微的酥麻,简直是舒服到了极致,完全沉醉在这种感觉中,不可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正自沉醉不已的凌风终于感觉到了阵阵的疲累,心神由于长时间的消耗,再也支持不住,终于向凌风提出了严重“抗议”,并开始“罢工”,无奈的凌风只好向它“妥协”,遵从它的提议,退出了这种现今可遇不可求的境界。

就在凌风退出“物我两忘,心若止水”境界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丹田内似乎有着一股微弱的内气正自游动,但在下一刻这种感觉却又消失无踪,令人不由怀疑刚才的一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象而已。

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凌风却是十分确定,刚才游动的那丝微弱内气,正是自己凝神感应久久未果的丹田内气。因为凌风虽然即将退出“物我两忘,心若止水”的境界,但灵觉却是因此而前所未有的灵敏,对于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自然是十分肯定。

顿时,凌风微微有些激动,因为这意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修练内功、轻功等需要内力支持的武学了,这样就能尽可能早的达到人级境界,早日离开村子,进入那向往已久的江湖。

片刻后,一阵阵猛烈的倦意向凌风早已心神透支的脑海连番袭来,虽然激动,却也抵挡不住这连番的猛烈倦意,只好下床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这才脸上带着丝丝激动的笑意和衣而睡。

此时,已是深夜丑时过半。

次日早晨,当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纸窗照进小屋内时,凌风感受到脸上微微的灼热,这才从熟睡中醒转过来。

轻轻揉了下仍有些迷糊的双眼,凌风这才睁开闭着的双眼,起身下床,简单地洗漱之后,顿时觉得精神为之一震,似乎较之以往好了些许。

走出房门,凌风正好迎头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杨七,心下顿时知道自己又晚了,师父杨七一家人已经在大厅等着自己吃早饭了。

未等凌风开口问好,走至身前站好的杨七已经含笑问道:“小风,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嗯,睡得很好!师父,弟子又让你们久等了,还劳你亲自过来叫我,真是不应该!”凌风低头歉意答道。

杨七抬手轻拍了拍凌风的肩膀,摇头笑道:“没事!走吧,吃早饭去。”

凌风轻嗯一声,然后又微顿了下,这才看着杨七道:“师父,如果以后到吃饭的时间我还没到的话,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更不用来叫我。”

杨七看着凌风的眼睛,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点头笑道:“好,为师知道了。走吧,吃早饭去。”

吃过早饭,凌风正欲告辞回房,杨七却先自开口道:“小风,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送你。”

凌风生生咽下将出口的话,神色有些疑惑地点头道:“是,师父。”

说着,凌风起身跟随已走至大厅门口的杨七出门走去,心下却疑惑地暗自道:“师父要送我什么呢?”

走出大厅,凌风却见前面带路的杨七直接绕过前院,来到了后院铸造室前。

杨七随手推开铸造室的石门,直走至铸造台前方才停下脚步,跟随在后的凌风看到铸造台上的东西,这才明白杨七要送自己什么,除了昨天下午杨七演示铸造术所铸成的那把铁镐外,另外竟然还有一柄灰金色的连鞘长剑,从外表所看应该是新铸成的,应该是昨晚杨七连夜所铸。

看到这柄长剑,凌风在感动之余又是一阵激动,现在有了此剑,终于可以修习期待已久的剑法了。

杨七转身对凌风正色道:“小风,从今天起,上午去西边七八里外的山里挖矿,下午回来在这儿练习铸造术,直到你能铸造出精钢级武器为止。”

凌风亦正色道:“是,师父。”

杨七这才拿起铸造台上的铁镐和那柄连鞘长剑,点头笑道:“好,这把铁镐以后就是你的挖矿工具了。另外,这柄长剑就是为师要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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