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陈颂却是不饮,胖脸似笑非笑,道:“主公为人仗义,倒是个好靠山。只是不知主公何时动身逃下山去?到时可得跟在下说一声。在下也好跟随。”
闻言,王浩差点被呛岔了气,心中惊异,脸上却是愤愤而起道:“陈兄此话何意?莫非以为王浩欲抛下众人,独自逃离?”未了又坐下哼道:“我王浩与大众同心,既已应下为一方百姓寻一安生之地。自然是不会独自离去的。陈兄怎可如此看我?若如陈兄所言,王浩在此收民,练兵,开矿,又是为何?陈兄误会于我了。”
陈颂脸上依然挂着个佛爷一般的笑容,缓缓支着双手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走到王浩身前,一双闪动着灵光的眼睛直视王浩道:“主公怎可自欺欺人?一,收民上扶风者,是因为主公不忍民众流离,此乃小义。二练兵者,是为民众有一自卫之伍,虽是如此,却也并非出至本心。又说主公请萧岚练兵,则是为了将来一有祸事,寄望萧家能帮扶风众百姓一把。最后主公开矿炼钢,明是为了换取钱粮,不让民众饥寒。实则是心想:等诸事完毕,无后顾之忧后,主公你便可功成身退,下山自在逍遥。不知陈某说的对与不对?”王浩默然不语,心中更惊,陈颂却摇头叹道:“天下皆乱之时,何有桃源?主公所思所想却是大错特错了。”
王浩眉头一皱,不喜此人窥视内心,淡然轻声辩解道:“我乃凡夫俗子一个,却之如何?此事一有定计。王浩也就无愧于心了。又有何错之有?”
闻言,陈颂眼神斜然一瞪,怒喝道:“十里扶风山,前有郑州虎视眈眈,后有众匪群狼环伺!如此险地,主公怎可装作视而不见!又者主公若炼得好刀利剑,必为他人所谋。若换得钱粮变富足,更有群匪来攻。主公若就此一去不返。众人无挑梁之柱。这区区扶风两千兵士如何能挡?又道萧家,主公欲让萧家保这一方百姓。更是可笑。萧家倘且自顾不暇。如何有能力再顾他人?主公先前欲置众百姓于萧家。下场如此,莫是忘了吗?陈颂虽也是自在乐天之人,却也不能见数万人眼不能活,而无动于衷。言尽于此,望王兄三恩而行啊。”语毕陈颂昂首饮尽杯中之酒,幽幽叹道:“乐土乐土,爰得我所。天下纷争,乐土何在?……”。
王浩心中涩然,喃喃语道:“天下纷争,乐土何在……乐土何在啊!……?”此话重复数次,王浩双目失神,杯中酒洒落而下,淋湿了衣袍仍不自知。陈颂见他一脸丧气,失望一叹,正想掷杯而去,却见王浩忽然一站而起,躬身长施一礼,道:“王浩不才,但知陈兄与我一样心系百姓,且胸有沟壑,定有定邦之才。望陈兄助我一臂之力,与这方百姓一方乐土。王浩拜谢了。”
闻言,陈颂整个人却一下子又松了下来。又如之前一样,懒洋洋的看着王浩,道:“主公啊。你莫不是喝多了。在下不是早寻你讨了个差事了么?谋士啊。就那种光用嘴不干活的。哈哈哈。”
“这死胖子!难得我如此郑重。”王浩心中是哭笑不得啊。只好正色道:“陈兄莫要开玩笑了。既然今日陈兄点醒了王浩。让王浩知道普天之下既无乐士,也无桃源。陈兄自当正经,助我为这一方百姓开创一乐世桃源。”
陈颂肃然一正道:“主公言之有理!”
“那么,以陈兄之见。眼下我等应当先做什么?”
“嗯,是有一事。”胖子一脸严肃:“此事十分紧要。乃是当前头等重要之事。”王浩正要洗耳恭听,却见这胖子突然一收正经的神色。乐呵呵抱起一只猪手就边啃边道:“差点将这紧要之物放凉了啊。真是失策,失策。这凉了就失了味道。嗯,主公你怎的这样看我?”
“怎的这样看你?”王浩无语了。原来你所指的首要大事就是这个!王浩突然觉得:他是不是被这胖子给忽悠了。
接下来二人又是一阵痛饮。王浩不时拿话来试探于他,结果却毫无建树。这胖子一不正经,就似个浑人一般。最后王浩干脆直接问陈颂何以见他本心。陈颂却笑而不语,逼了半天,只说他会看相。王浩当然不尽信。又过了一会,陈颂问王浩何以对他另眼相看。王浩微微一笑,也故作玄虚道:“陈兄乃是异人,异人必有异相。王浩也会些许看相之术啊。”语毕,二人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打了半天哑迷,王浩也只知道了这胖子应该有点真才实学,却一点口风也没探到。心中对这胖子更是好奇了。
待饭饱酒足,陈颂也不客气,直接也不回矿区了。就让王浩在后院中给他安一个住所。王浩自无不应,当下就令一个小兵带他到后院中寻一房住下。
望着这胖子对带路的小兵一路叨唠而去。王浩眼中若有所思,饮下杯中剩酒也长身而起。自回房中去了。
睡到半宿,王浩突然身形一滞,觉得身上似有重物。睁眼一看,只见无双伏在他身上,一双大眼睛正出神的看着他。那是一双眉目含情的少女美目啊,王浩只一眼,就被她眼中的柔情深深打动了。不由得伸出手来,自然而然的将她抱起。此刻虽然二人的身体已经密不可分,少女身体的妙处更是无一不与他的身体相贴。但是,此刻的王浩心中却无一丝邪恶的情欲,只感觉到淡淡的温馨。自相识起,数月走来,这女子已然成了他不成分离的至亲家人。王浩深知如此。
无双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情愫,小脸上升起一道美丽的晕红。羞声问道:“先生醒了?”
“嗯。醒了。”王浩轻声答道。只是刚一说出此话,就觉得喉咙干涩,一张嘴更全是酒气。王浩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吞了下口水。无双听到他喉咙滑动的声音,轻轻一笑,也不起身,就如此半趴在他身上,伸出左手将一旁的汤水取了来。啧怪道:“哪有人如先生这般喝得半醉,衣也不除,水也不喝就躲下的?快喝些醒酒汤,润下喉咙。不然明日这喉咙得难受了。”
王浩由此回想起:每次喝多了都是由她服侍睡下,心中更是感动。一把捉住她的小手,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这份心意。只好干干换个问题道:“莫要这样喝。待我起来。要不,会洒得一床都是。”语毕王浩就要起身。无双却是不许,一手按在他胸前,羞红着脸道:“双儿自有办法,先生勿动就是了。”
王浩正好奇她要如何喂他喝汤,却见无双小饮了一口,接着一挽秀发,伏低下身来,对着嘴儿就给他度了一口。和着香津,那温热的汤水,直流而下,却直上心头。王浩心中一荡,大舌正想捕捉那条灵活的小舌。却突然间脖子一麻,大嘴竟是不能动弹了。
无双抬头嘻嘻一笑,从王浩脖子后收回小手。轻语道:“先生莫要动了坏心思。双儿这就与你喂汤。”语毕又是和汤数口度下。其中香艳,不足为外人道也。
待整碗汤喝完,王浩刚刚被挑起的情欲已经变成了一抹苦笑。无双解除了他的禁制。又伏在他心口上坏笑一声道:“先生觉得可美?”
王浩心道:“美倒是挺美,只是没你这么折磨人的。”心里虽是这么想,王浩脸上却已经带上了正人经子的面具,正儿八经的吩咐道:“此事太猛浪了。下次可是不许。”
“是,奴家知道了。”无双乖巧一笑,又用小指点了点他心口,问道:“方才我见那胖子留在了山上。先生可是要重用于他?此人真如先生所想,有真才实学?”
王浩不置可否,轻抚她身后及腰的秀发,双眼却望着空中道:“未可知也。此人行为怪异,不是大迂就是大贤。只待日后一看便知。”
“先生又狡猾了。”闻言,无双呵呵一笑,一挑他的下巴道:“若他真有实学,便交于先生。若只是个饭桶,便交于双儿。双儿可是要代小青讨个公道哩。”
王浩听到此话,恶寒啊。果然女子不能轻易开罪的。太记仇了吧。都在矿区折磨那胖子几天了,还不放过他。
二人又说了会关于这胖子的事,王浩突然想起今日无双将他赶出房中的事,遂问道:“双儿,今日王浩,可是对你有说错了话?怎的在小屋中突然就生起气来了?”
“哼,先生不解风情嘛。怪不得双儿生气。”无双一拍他的胸口肉,呲着小牙道。未了,又嘻嘻一笑道:“不过,双儿就喜欢先生这样儿。不解风情才好哩,才不会让狂蜂浪蝶拐了去。对了,先生今日所来是为了何事啊?”
王浩还在想着他哪里不解风情了。突然感受到无双的目光,连忙说道:“哦,我原想寻双儿要些改善体质的药物。好让我与众弟兄能共同操练一番。眼见众人在外流汗,我于心不安。”
“原来如此。”无双细想了一下,说道:“双儿每日给先生服用的汤药本就是有此功效。只是因是从里质调理起,所以若要见效需得二到三年。若是先生急于求成,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
无双一脸为难。王浩忙道:“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难处倒也没有。只是怕先生受不了苦。”
“哈哈哈。”王浩大笑,“大丈夫,怎么会怕一个苦字!”无双又道:“还有个疼字哩。”
“又苦又疼?这倒新鲜。要如何施为,双儿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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