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和许威两人是因为暑期实习的事情吵架的。陈洁想响应大学生支援西部医疗卫生事业去偏远山区实习,因为她认为这样她所学的东西才有用武之地。但许威并不以为然,他在卫生厅工作的老爸早早地给他安排好了一家国内一流的医院实习,并在他的央求下也给陈洁安排了一个名额。他认为只有在顶级的医院中才能提高和拓展自己的知识面。两个各执己见,分歧也由此而生。
陈洁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而苏阳则很惬意地斜躺在床上,虽然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但美女相伴的良辰美景绝对不可多得。苏阳眯着肿胀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把自己当作知己的红颜。陈洁算不上校花级的女生,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她的身上拥有一位“三高”妙龄少女所有的特质,高智商,高情商,高挑身材。
“我这是在哪儿?”苏阳的脑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奇怪低沉的声音。他并没有在意,实际上从被打之后他的脑袋一直在嗡嗡响。或许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可这会儿他宁愿竭力保持意识的清晰来聆听陈洁倾诉。
“这是什么鬼地方?”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袭来,这次苏阳每一个字都听得那么真切。
“谁?”苏阳从床上坐了起来,乔胖子已经出去了,还有谁会在宿舍。
苏阳的举动吓了陈洁一跳,她抱怨道:“你怎么了啊,一惊一乍的!”
“你没听见有人说话?”苏阳一边扫视着宿舍一边问陈洁。
“你要觉得我话多,让你烦了,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陈洁以为苏阳话中有话,在暗讽自己话多。
“没有啦,大姐,您别这么敏感好不好!”苏阳连忙跟她解释道,“我刚才真的有听到一个声音的。”
“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陈洁正说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便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苏阳心知肚明,那是许威的电话。苏阳的梦一下醒了,看看眼前的这位公主,再想想又黑又矬的自己,走在街上谁都会觉得不搭调。她理所应当是属于许威那种阳光高大类型的男生的,就像那些固定模式的定律一样。
“根本没有定律,笨蛋,没有一条规则是一成不变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话让苏阳大吃一惊,一是因为他弄明白了这个声音竟然来自他脑子里,二是它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脑子里?”苏阳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没必要说出来的,笨蛋,你只需要想一下我就会知道的。”那个声音不屑地说。
被外人藐视也就忍了,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也这么嚣张让苏阳有些受不了了,他情不自禁地又说出声来:“不许再叫我笨蛋!”
“啊?你刚才跟谁说话呢?”打完电话的陈洁听到了刚才苏阳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谁,我刚才跟乔梁说让他给我捎饭回来。”苏阳扯了个谎,如果他跟陈洁说自己刚才是在跟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对话,她一定会把他送到心理老师那儿的。
陈洁把桌子上的棉签和酒精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她告诉苏阳这会儿许威正在楼下等着她,她要让许威给苏阳道歉。苏阳婉拒了陈洁的好意,他一想到许威那恐怖的眼神就浑身不适。陈洁临出门时苏阳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他支支吾吾地对陈洁说:“如果没有人跟你一起去的话,我是说去山区实习的事儿,反正我也还没找到实习的地方,我是说……”
陈洁没有说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陈洁刚一走苏阳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的身体仿佛僵直了一般,苏阳意识到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忽然,苏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减缓,呼吸正在加重。随即出现了头晕、肢软、冷汗、心悸等症状,对诊断学几乎一无所知的苏阳既然迅速判断出这是低血压的表现。
“如果我愿意,我会轻而易举地杀了你!”那是一种充满蛊惑的声音,可以放大内心黑暗一面的特质,贪婪,狂躁,杀戮,他就是魔医“鬼王”,或者说是他的灵魂。
“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你早就做了!”苏阳竭力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但他试图用这样的举动向“鬼王”示威。
“鬼王”见苏阳不肯屈服便使出了第二招,制造一种自激效应,由于缺乏硬件的支持(苏阳不肯屈服,可供“鬼王”利用的脑细胞十分有限),“鬼王”只能制造出最简单的一种自激效应:急剧增高血压。如果不加以遏止,而是听任这种自激循环增强继续几秒钟以上,它就会将血压增高到中风的程度——也许高压400,低压300——苏阳的大脑毛细血管就会破裂。
但“鬼王”犯了个错误,他并没有仔细检查苏阳的身体。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如果他跟刚才一样继续减缓苏阳的心跳和降低血压,苏阳可能会真的受不了,因为他本身就患有低血压症。现在面对那条增高血压的自激信息,苏阳的身体本能的减慢心跳速度并扩张全身的血管。“鬼王”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现实——这个普通的年轻人竟然遏制住了自己的进攻。
与此同时,“鬼王”的意识突然模糊了一下,他知道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面。他那超级意识所拥有的信息正在源源不断地倒流出来,苏阳的脑细胞正在贪婪地吸收他们。“鬼王”通过苏阳的眼睛看到镜子中和这个年轻人的肢体语言,暴露出两个方面的信息,一个方面非受控的肢体语言也就是反映“鬼王”的信息表示出他的智力在减弱,减弱的迹象清晰可辨,决不会错。而另一方面主控的肢体语言则反映出苏阳的智力在飞涨,他的脑细胞正不断被激活。这对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苏阳来说脑细胞的开化过速最终会让他的大脑燃烧,而对于“鬼王”来说苏阳的死也就意味着他灵魂的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