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的仪式有些西式,只是司仪取代了牧师,让本应神圣的婚礼变成了一场娱乐大众的荒诞剧。或许在喜悦的氛围下,严肃和嬉笑都被淡化了,祈祷和耍宝都可以与祝福拼接起来。司仪竟在主持之余大跳MJ的机械舞,这让苏阳更加有放Weezer歌儿的冲动。
可惜大多人和苏阳一样,并不憧憬仪式,只是对热闹和午宴的酒菜感兴趣。婚宴适时的提供了这样的场景,让人可以大快朵颐。人们也都将最原始的贪婪暴露无遗,就像是群体癔症。而这时,人与人之间也没了隔阂,一手拽个酒瓶子,一手酒杯,满场子乱窜,认识的多喝点,面生的少喝点。每个人都竭力表现,以显示自己跟新郎或者新娘关系非凡。于是大部分人在场下例行公事似的鼓着掌,喝着彩,其实不过是催促那漫长无味的仪式早点结束。婚礼就是一场戏,主角自娱自乐,观众关注吃喝。
午宴开始时,苏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和其他来帮忙的人一起风卷残云,桌上的菜顿时少了一半。肚子里有东西了才意味着开始喝酒了,他们在新郎新娘来敬酒之前调了一杯“百宝汤”。这样的龌龊在这样的气氛中是被允许且推崇的,只是新郎一般会让伴郎喝,所以苏阳特意问酒店要了个大号的扎啤杯子。在众人犀利的言词下,伴郎不得已将“百宝汤”一饮而尽,苏阳看着那小子到下一桌前已经有些晃荡了,心里暗暗得意。方雯茜皱着眉头回头看了苏阳一眼,他没看出什么意思。剩下的桌上都效仿这桌人调着各自特色的“百宝汤”,伴郎一圈下来早已不行了。
晚上还有答谢宴,所大家们下午都在酒店休息。方雯茜外公也喝得不少,拽着苏阳大谈人生,说着男人到了他那个岁数就会看懂很多一类的话。方雯茜和表姐早就把红酒换成了放了气的可乐,所以没什么事,于是跑过来给苏阳解围。他们去了旁边一间安静的房间休息,方雯茜坐在苏阳腿上,用湿巾帮他擦脸。
“我好看么?”方雯茜问。
“你好看,这是个公理。”苏阳笑着说。
“你会娶我么?”方雯茜的问题有时候很痴,却总能适时的把握住苏阳心中的想法。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苏阳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会说出些漂亮的话。
方雯茜不再说话,蜷在苏阳怀里。有些人,你愿意空出一天甚至一辈子来等她,苦苦守候,不惜浪费光阴。对苏阳而言,方雯茜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方雯茜傻笑着掏出手机,放着苏阳上次醉酒在KTV唱得“少年游”。
“朱门半掩谁家庭院,我骑白马路过门前。
只闻见,一曲琵琶点破,艳阳天。
待字闺中谁家小姐,琴声幽幽拨我心弦。
盼相见,日日在她门前,放纸鸢。
不过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见。
谁知踏破所有铁鞋,只在一瞬间,
注定沦陷你眉间。
佳人,少年,前世种下的纠结。
姻缘,红线,邀你人世共并肩。
夕阳下我拉着你一起望着天,
慢慢的静静地度过旧旧的时间。
真的好想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数着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翩翩。
今生与你相遇,前世柔情继续,
你的身影为何消失得这样了无音讯。
曾经为你写满那封相思的信啊,
再也不会变成我心里那道忧伤的印。”
这时,从门进来一群头戴面罩的人,苏阳一眼就看见他们藏在衣服中的枪。
“你们想干什么?”他把方雯茜藏在身后大声叱喝道。
“别担心,苏先生,我们的目标只是你,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想耽误这么美妙的一个婚礼现场,也不想找客人们的麻烦。所以你最好乖乖地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人说道。
“你们是我妈妈的手下是吗?”方雯茜站了出来。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认识你的妈妈。”那个人狞笑道。“识相的话就不要管这件事,否则,这个酒店里的所有人都得送命。”
歹徒的话着实吓了方雯茜一跳,这里的人可都是她的亲朋好友啊,她不能让他们有危险。苏阳也是这么想的,他可以用信息素除掉这些人,但是他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危险,毕竟外面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如果你想用信息素对付我们的话,那就错了。”首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苏阳这才注意到他们全身都包裹着,那些面罩应该也是防护用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武器,苏阳想不明白。
“好吧,我跟你们走,但是你们得保证不能伤害他们。”苏阳快速分析了当前的处境,他成功制伏歹徒并将所有人就出来的几率是零,所以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歹徒们给苏阳带上了头罩和一副手铐,然后将他带出酒店。
“你们也带我走吧,我们是一起的。”方雯茜对歹徒们说。
“对不起,小姐,你对我们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首领撂下一句话后离开了。
苏阳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那些该死的衣服把歹徒们身上的信息素都屏蔽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他们一定是胡嘉蓉的手下,刚才的说法只是为了不让方雯茜怀疑。苏阳一边走一边想着,他听到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通过对声音的辨析,他知道那是一架直升机,确切地说是一架黑鹰直升机。在BJ城郊怎么会有这种美式装备呢,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个家伙?首都附近不应该有严格的空中管制的吗?
他们大概飞了三个多小时,然后缓缓降落。苏阳闻到了海腥味,而且脚下的地面有些摇晃,他推测这应该是在一条船上,而且这条船应该是在公海上。
“对不起,要以这样的方式把你请到这里来,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Lisa她……”苏阳识得这个声音,没错,他就是方雯茜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