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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刹那间的烟火

“阳子,出手吧!”

“我根本没有感觉嘛,难道你忘记了柯华?”

“靠,记得他干嘛?我早就劝过他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所有的精诚所至,金石都会开滴!”

“我不想夺人所爱!”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

自从苏苏生日过后,杰杰就一门心思替阳光和赵涵拉起了红线,几乎每一天,阳光的耳朵都会承受杰杰这无休止的摧残。

已经记不清这是杰杰多少次力劝阳光了,这一次,杰杰直接将阳光堵在寝室里,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阳光从遥遥离去的阴影里拽出来。

面对阳光的执拗,杰杰锲而不舍地问道:“还放不下遥遥?”

两个多月了,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遥遥,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让阳光的猛地一沉,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地回答杰杰道:“是的,我忘不了遥遥,也不可能忘掉遥遥!她用她的一生来爱我,我却在她最需要人疼的时候质疑我和她之间的爱情,我很后悔,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若无其事的接受别的女生!”

不可否认,阳光的陈述很煽情,但杰杰却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冲着阳光大喊道:“难道你这辈子都不谈恋爱了?难道你这辈子就不结婚了?你TMD就是一个懦夫,被打倒就不能站起来的懦夫!”

“随便吧,无所谓了,失去了遥遥,我才知道失去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了!”阳光惨然一笑。

杰杰怒了,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就此沉浸在过去的悲恸你,猛地一拳击中了阳光腮帮,大吼道:“你要记住,你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充满愧疚活在过去的阴影,永远不会有人说你痴情!”

被杰杰这记老拳打个正着,阳光将嘴角边溢出的鲜血轻轻擦掉,望着杰杰“恨铁不成钢”似的目光,幽幽说道:“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你不会明白永远失去最宝贵东西后的这份痛楚,永远不会明白!”

阳光眼角再次泛起了泪花,一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遥遥,他的心就会撕裂般疼痛。杰杰抽出一支烟扔给阳光:“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你会发现忘记也是一种美!”

阳光当然知道杰杰此刻的心情,他很庆幸能认识这样的好兄弟,这或许是大学几个月来,他唯一的收获吧。于是,淡淡地说:“杰杰,我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达到既定的目的,但阳光终于松口了,杰杰也看见了好兄弟彻底走出阴影的希望,俗话说“忘记一段恋情的最好办法便是迅速开始新一段恋情”,杰杰相信,只要阳光能和赵涵在一起,就一定能冲淡遥遥带给他的这份刻骨铭心的伤痛。

“很痛?”看着揉摁着腮帮的阳光,杰杰嬉笑着问道。

“不痛,你试试?”阳光扬了扬右拳。

“得,我可打不过你,刚才我还担心你发飙呢!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滚一边去!难道要揍你还要找什么借口?”

“切,别得瑟,总会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阳光当然听得懂杰杰的潜台词,不由叹道:“杰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给我点时间好不?就算要开始一段崭新的恋爱,也得酝酿酝酿感觉吧?说真的,我现在对赵涵真没多少感觉!”

“别逗了,哪次上大课你不是像绿苍蝇一样盯着人家?要我说啊,你这家伙就是闷骚,但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先来追你吧?”对阳光的话,杰杰根本不信,虽然遥遥离去后的这俩月,阳光极少上课,但目光却依然是看着赵涵的方向。

阳光不想解释,他看的人一直都是蓝訫,那个和遥遥有太多相似地方的女生,如果杰杰拉红线的对象是蓝訫的话,阳光应该不会犹豫,因为从蓝訫身上,他能看见太多遥遥的影子。

见阳光哑口无言,杰杰得意地笑道:“别扯这些了,下周三校庆,我想,应该是你和赵涵开始故事的最好机会,到时候一切交给哥哥我安排啦!”说完,潇洒地弹飞了烟头,走出了寝室。

“去哪?”阳光冲着杰杰的背影嚷嚷。

“大哥,不能陪你了,不然咱就得赔了夫人了!”杰杰回头摆出一副苦相。

“滚吧!”阳光笑着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弹向杰杰。

“阳子,晚上咱去挑星际争霸,老地方等我啊!”走廊里回荡着杰杰的声音。

这时,阳光才真正开心的笑了笑,有这么一个好兄弟,很好!

……

X大校庆在万千X大学子殷切的企盼下,终于来到了,但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热爱X大,因为大多数人期待的是X大花费上百万资金筹办的烟火晚会,在那时,会是谈情说爱最美好的时间段。

阳光没有机会体味学校一系列盛大的庆祝活动,快到中午十二点,他刚准时起床,便被杰杰强行宣布“占有”了他一整天的时间。

……

“去哪啊?”阳光打着呵欠朝杰杰问道,昨晚在“奇迹”里奋战太晚,虽然极有规律的按时起床了,但他还是有继续睡觉的冲动。

扯着阳光穿过车来车往的街道后,杰杰才顿住身形,冲阳光说道:“你丫全忘了?不是说好今天搞掂赵涵的么?”

搞掂赵涵?开什么玩笑?阳光摇头说:“我说什么事儿呢!你怎么还记着这茬?大兄弟,拜托啦,我对赵涵真没感觉!”

“切,不和你扯淡,今天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哥哥我可是全安排好了!”对阳光的话,杰杰完全无视,今天,他千分之千的要让阳光和赵涵“勾搭”上,他实在不想阳光一直这么颓废下去,不是有人说过么?爱情是人奋进的最佳动力。不谈奋进,至少得让阳光将大学混毕业吧,刘班头已经不止一次点阳光的名字了,谁能保证那家伙哪天***不和谐,将阳光的违纪事件给捅到中文系,那样的话,阳光绝对会立马跟X大说拜拜了。

杰杰的心思,阳光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他知道杰杰是真心的对他好,看着一脸急切的杰杰,阳光叹道:“你小子怎就认准这个事儿了呢?你不觉得这对赵涵是一种伤害?”

伤害赵涵?杰杰倒没有想这么多,他只知道阳光和赵涵在一起很登对,而且目前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能让阳光重新“活”过来。现在忽然听阳光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犹豫,但旋即,他便朝阳光笑道:“阳子,这你就甭担心,难道你没听过‘日久生情’?”

瞅着杰杰邪恶的笑容,阳光彻底无语,算了,就这样吧,或许杰杰说的也没错呢?

见阳光不再反对,杰杰兴奋地又是扯起阳光,朝着目的地前进……

……

“杰杰,我这个月可没钱了,这理发的钱你可得报销!”阳光刚一扭头冲杰杰嚷嚷了一句,便被发型师给硬扳了转来。

“您老就放心吧,哥哥我早计划好了,今天,我要将最完美的阳光赐予赵涵!”镜子里,同样享受着发型师摆弄脑袋时的舒爽的杰杰,坚定地说道。

这下,阳光是彻底被打败了,心里想想,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理发了,于是也不再跟杰杰啰嗦,闭上了眼睛。或许是昨晚玩“奇迹”真的太累,不知不觉,阳光竟然睡着了,在这短暂的瞌睡中,他竟然梦见了赵涵,是的,冲着他巧笑嫣然的赵涵……

……

“阳子,怎么样?‘金剪刀’的手艺可不是吹的!你丫现在帅呆了!”率先完成了发型设计的杰杰盯着镜子里的阳光,嘴里啧啧有声。

不可否认,“金剪刀”发型设计连锁店在整个P市,甚至在S省省会C市市,那都是鼎鼎有名的。看了看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阳光心底略微有些感触,前段时间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颓废了?嘴上却敷衍着说道:“还行吧!”

这下,杰杰不满意了,“怒斥”道:“靠,你眼睛有问题?就你现在这‘人模狗样’,哥哥我相信,待会赵涵一见到你,绝对会**,TMD,也太帅了吧!”说道最后,杰杰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阳光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金剪刀”你所有的洗头妹妹全都“死命”的顶盯着他,现在的阳光对于女生来说,那就是无尽的诱惑,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生也一样,谁叫此刻阳光这丫的帅得掉渣?

实在忍受不了女生们犀利的眼神,发型师刚刚宣布OK,阳光便像弹簧般弹了起来,飞快地窜出了“金剪刀”,反正也是杰杰付钱,他可不想本人像大猩猩般看待。

可是,他又错了,人类社会本就是男人和女人组成的,大街上女性的比例显然比“金剪刀”里大很多。来来往往的女性,阳光是老少通杀,回头率是居高不下,但带给阳光更多的却是尴尬。

“阳子,你小子跑这么快干嘛?”追上来的杰杰一把扯住阳光,不停地喘着大气。

“靠,你小子整这么多事儿干嘛?”阳光顿住身,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你一打整竟然这么帅,平时都蓬头垢面,披头撒发的,哥哥让你还原了真我的风采,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抱怨?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扯,赵涵呢?”阳光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他也知道杰杰是好心,他也不想浇灭好兄弟的热情,想想在“金剪刀”造型,乖乖,那至少也得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吧。

“急不可耐了?”杰杰眯了眯眼睛。

阳光无语。

“切,你是回归真我了,我呢,现在也总算是悟了!”杰杰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

“什么?”阳光被杰杰这话又给整糊涂了。

“原来一个人的头型竟然这么重要!”

“我晕,大哥,你能不能说点正事儿,我现在都还没吃饭呢?”看着耍宝的杰杰,阳光快“哭”了。

“走吧,哥哥安排好了,不过今天下午就咱俩一块,晚上才能见到赵涵!”杰杰正经起来。

“噶?为什么?”

“靠,还自诩为才子,难道你不知道夜晚才是一个人风采最绚烂的时候?难道你忘了今天晚上的烟火晚会?你想想啊,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赵涵看见如此帅气逼人的你,她一定会心如鹿撞,情不自禁,你俩的事儿就成啦!”

“……”阳光再次无语,杰杰这厮也太能幻象了,不去写爱情小说,真的是浪费了。

……

夜,在杰杰的期待中,在阳光的忐忑中,缓缓降临了。当时间准确地指向六点半的时候,苏苏和赵涵如期而至。

正如杰杰所言,夜晚最能诠释一个人的风采。今夜,赵涵高高盘起的发髻,略施粉黛的俏脸,欲语还休的神态,虽然一袭炫白的羽绒服遮盖了她完美的身材,但那牛仔裤却清晰地勾勒出两条长腿的性感。在这一刻,阳光终于有了惊艳的感觉。

“阳子,赵涵好看么?”

“好看!”阳光下意识地回答这个问题后,猛地回过神来,苏苏正站在距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跟前。看着嬉笑着望着自己的苏苏,阳光慌忙解释道:“不,我不是那意思!”

“我不好看?”此时,赵涵却一扫从前的羞怯,一双秀目亦紧盯着阳光。

如此情景,一向不善言辞的阳光有点懵了,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们都很好看!”

“那平时我们就不好看啰?”苏苏没有放过阳光的意思。

汗!阳光心里非常汗,乖乖,难道古语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见阳光吃瘪,赵涵嫣然一笑,轻声说道:“你也很帅噢!”

这下阳光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两女不由吃吃的笑了。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杰杰在关键的时候拉了阳光一把,他拽过苏苏,问道:“吃饭去?”

苏苏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吃过了?不是说好的吗?又涮我!”杰杰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可以请我们唱歌啊,我想一顿饭不吃,你们俩个大男人不会有什么事的吧!”苏苏却大大咧咧地说道,完全不顾及杰杰现在业已轻微受伤的心灵。

在两人发生小小争执的时候,赵涵却附在阳光的耳朵旁,小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没有吃饭,苏苏说你们会自行解决的!”

突然感觉到耳边的热气,阳光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没事儿,不就一顿饭么?苏苏说的也对,一顿不吃,饿不死咱!”

最后,杰杰还是屈服了,在苏苏的引领下,四人向着熟悉的“黑蚂蚁”前进……

……

苏苏依然充当了麦霸的角色,一首接一首的秀着SHE的歌,杰杰只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一杯杯整着闷酒,没办法,一进包房,赵涵便完全将阳光给“占有”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天南地北和阳光神侃着。

赵涵真的很漂亮,在昏黄的壁灯下,凸现得更加妩媚,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阳光的鼻腔里,一直洋溢着赵涵身上的芬芳,而这味道竟然又是阳光最为熟悉的“花香5”,渐渐的,阳光醉了。

终于,赵涵也沉默了,端着盛满花茶的杯子,静静地听着苏苏的歌声。盯着赵涵,想起杰杰所说的话,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刺激,阳光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或许真的能“日久生情”呢?想到这,阳光仰头干掉一杯啤酒后,坐到了赵涵的身旁,凑到赵涵的耳畔,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赵涵扭头看着阳光,挥挥手示意音乐太吵。

阳光顿了一顿,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很巧,这时刚好一曲唱罢,阳光的声音甚至将依然喝着闷酒的杰杰惊醒,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家伙也太直接了吧!

“砰!”苏苏手中的麦克风掉在了地上。

“没事儿,手滑了,你们继续,继续!”苏苏很快捡起了麦克风,没人注意到她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而赵涵,终于等到阳光说出了她期盼已久的话,心中充满了甜蜜,迎着阳光热切的眼神,她幸福地点了点头。

阳光心底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我TMD又恋爱了!”

“恭喜,新婚愉快!”杰杰端着酒杯凑了上来。

“滚一边去,说什么呢?”阳光没好气的回了句,从赵涵点头的瞬间,阳光忽然有了种被杰杰拉下水的感觉,甚至感觉到有点后悔,毕竟他欺骗了赵涵,喜欢,真的谈不上!

一旁的赵涵却猛地敲了一下杰杰的脑袋,娇斥道:“死杰杰,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在苏苏面前说你的坏话,哼!”

对了,苏苏呢?现在赵涵终于想起了一个寝室的好姐妹。苏苏也翩然而至,端着酒杯,幽幽地说道:“恭喜你们,以后大家一起玩咯!”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一股脑干掉了一整杯酒。

“谢谢你,苏苏!”赵涵对着苏苏说道。

“不用啦,都是好姐妹咯,走啦,烟火晚会要开始了,我也唱累了!”苏苏笑着扔掉酒杯,率先走出了包房。杰杰当然屁颠屁颠地跟着跑了出去,他必须去结账。

阳光和赵涵相视一笑,旋即走出了包房。

……

出了黑蚂蚁,阳光和赵涵便没有再见到杰杰和苏苏,他们也没多想,人家俩口子的事儿,他们用不着瞎操心。

赵涵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叫了句“开始啦!”,便不容分说,拉起阳光朝着学校跑去。

赵涵的手很柔软,十指纤纤,这是阳光牵起的第二个女孩的手,不自觉的,他的手心开始冒汗,而现在却是夜风冻人的冬天。

跑到操场边,赵涵却没有累的意思,指着天空中正爆开的一团紫色烟火,开心地笑道:“好漂亮!”

或许是被赵涵的情绪所感染,阳光那被阴霾笼罩了两个多月的心现出了光明。看着身边快乐的赵涵,阳光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赵涵的肩头。

虽然隔着羽绒服,但阳光还是分明感觉到了赵涵的身体猛的一阵颤抖,随后,赵涵扭头看着阳光深情款款地说道:“阳光,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阳光没有说话,只是搂着赵涵的右手更紧了。

“你相信永远吗?”几乎是窝在阳光怀里的赵涵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烟火,娇柔地问道。

“我相信!”阳光的回答很坚定。

“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赵涵情真意切的目光锁定了阳光的眼睛。

沉思了片刻,阳光低沉地说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两个人,即使最终不能在一起,但他们相恋的时间,就像天空那绽放的烟火,即使消散,他们的心中却会永远记下它的绚烂!”

这句话,阳光是极其认真的,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和遥遥一起背靠背看星星的那个夜晚,相同的情景,不同的只是怀中的女孩,也在这一刻,阳光心底暗骂自己:真TM是个混蛋!

对阳光的话,赵涵若有所思,但她却下定了决心:即使这段恋情只是刹那间的烟火,她也会义无反顾地铭记这份令她心醉的美丽。

……

时间过的很快,X大耗资百万的烟火晚会结束了,在送赵涵回女生寝室的时候,阳光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那是属于柯华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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