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见众人默不出声,都垂头丧气,虞子期把玩着自己给他的一把青铜短匕。
虞妙戈靠在门框,望着外面,从那颤动的肩头,可知她还在幽咽。
王毅站起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过去,虞子期没抓住短匕柄倒一下抓住短匕锋利的刃尖,疼得直咧嘴。
刚才吕雉的离开,王毅虽觉得那毒后离开了,可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现在想来,觉得如果吕雉跟了自己说不定成不了毒后,也不足为奇。她临走时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心,他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很无情。看到虞妙戈靠在门框上那种无依无靠的情形,他觉得虞妙戈肯定有种见到吕雉走思及自身去向的愁苦,她肯定也害怕自己不要她,他心中的疼痛不禁丝丝加剧。
他走到虞妙戈身后,轻轻的把她扳过来。
那一双汪汪的泪眼,长长地睫毛上含着淡淡的愁怨,小嘴上的憋屈,牵扯着他心头的痛。他掏出紫英给他的丝帕,轻轻的擦去她的泪。众人连忙低下头,各自忙着去垂头丧气了,虞子期不看刚才被割的伤口,倒把刃尖翻来覆去的看,似乎是刃尖被他的手伤了一般。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自己的座位处,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虞妙戈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和温柔的眼神击晕了,坐在他旁边恍然在梦中一般,傻傻的看着他。
“咳咳,各位……”王毅清清嗓子,招呼道。
众人忙抬起头,目光没看王毅,倒是都齐刷刷的望着虞妙戈。
王毅眉毛一皱,怎么啦?他一扭头,我的妈呀!
虞妙戈正满脸通红,汪汪的眼里溢满泪水,迷死人的笑着,傻乎乎的望着自己。
王毅忙一拧虞妙戈的手。
“哎呦!”虞妙戈一下回到现实中。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吓了一跳。忙低下头,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王毅拍着桌子道:“不要看我的夫人,看我!看我!”
听到如此有趣的召集令,众人终于忍不住,一阵爆笑,终于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事是谁干的?”王毅等众人静下来,道:“大公子奉朝廷命令要招安山贼,他应该不会烧死那些人,这样他就是公然抗命!”
“会不会是蒙将军?”木青道。
“他有什么理由?他和大公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这样做两人都不好啊!”王毅解释道。
“他有理由啊,他这样做,大公子要获罪,而他是驱赶匈奴的大将军,这里还需要他,陛下肯定不会把怎么样,那这里就他说了算啊。”虞子期道。
“这可以算个理由。”王毅道:“大公子走了,那朝廷肯定还会另派一个监军来的。终究不会让他一个人独大的。”
“我也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木青道:“大公子施仁政肯定会误工期,而误工期他的责任最大啊。他没办法阻止大公子施仁政,只好烧死那些人,让大公子施不了仁政,那他就可以威逼严刑奴役抢工期。”
“如果这样说,蒙将军的可能性还真是最大。”王毅道。
“不是可能性了,一定是他。”虞子期道:“今晚我们去做了他!”
做掉蒙将军?这个历史有名的牛人将领是被赵高害死的啊?赵高?咦,会不会是赵高呢?赵高来烧招安大营?什么理由?
“好,今晚去,去看看现场,如果真是他我们就做了他,如果不是那我们就不能杀他了。”王毅这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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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毅带着众人,来到军营旁边的树林里。
“一会儿,我、木青和虞子期三人进去,其他人在这林子里接应我们。张澜,张澜……”
“他不在这儿。”木青道:“主公,他出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
“回去再向你汇报。”木青在这里不敢跟他说。
“好。”王毅道:“我们现在进去。”
“主公,主公。”一个队员从后面过来,道:“在这林子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小水潭,潭里有几个浸湿的火把。”
“昨晚这里有人来过?”王毅一听,觉得事有蹊跷,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线索,道:“大家再找找,看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一会儿,又一个队员跑过来,道:“主公,我找到这个拂尘。”
过了小半个时辰,再没有发现其他东西,王毅忙带着这些东西和木青、虞子期一起偷偷向军营潜过去。
翻进军营,避开流动哨,一座座营房寻找着。
黑夜无月,又是一身黑衣,流动哨也很难发现他们。
寻找了很长时间,终于发现一幢比较好一点的营房,估计住的应是高官。三人窜过去,偷偷捅破窗户上的牛皮纸,往里一望,发现两个人跪坐在矮桌旁,正在看着什么。
三人交换一下眼光,王毅指指木青,又指指门口,示意他放哨。点点虞子期,示意他跟自己进去。分定后,三人立即行动。
这营门虚掩,门口没有人守卫,王毅和虞子期推门而入。里面一人抬头一看,迅速站起,取下墙上的佩剑,唰的一声抽了出来。王毅一见那瞬间动作,就知那人是高手,应变能力极强。
“蒙将军?”王毅故意道。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蒙恬刚准备呼人,见来人叫自己蒙将军,似无恶意,便问道。
“我们来求证昨晚放火事件。”
“咦?”另一年轻人站起来,道:“你们认为放火另有其人?”
“这位是?”王毅估计他是大公子扶苏。
“在下是公子扶苏。”扶苏一辑道:“不知二位有何教我?”
“烧营对你们二位来说,只有害处,毫无益处。所以肯定不是你们所为。这是我们在外面林子里找到的东西,两位可曾见过?”王毅将拂尘从腰间抽出,放在矮桌上。“还有,那边林子里,有一个小潭,潭里有浸湿的火把,我估计昨晚那儿有人。”
“这拂尘我们不知是谁的。”蒙恬道:“我们这里也有东西,就是这两只重箭。这两只重箭做工精良,箭羽择选挑剔,排列整齐,可知这重箭价格不菲,且这重箭只有咸阳才有,所以我估计昨晚放火之人来自咸阳。”
“不知是不是父王派的?”扶苏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王毅道:“他既然允许招安,自不会再派人来做下此事的。”
“可这重箭来自咸阳啊。”扶苏道:“父王素来刚愎自用,不喜听人劝的。这次我力劝招安,他本就不喜的,在我多次恳求下,才勉强应允的。”
“蒙将军,这重箭咸阳配备哪些军队?”王毅问。
“廷卫部队都是这种重箭。”蒙恬豁然开朗,道:“公子,是赵高那厮派来的人。”
“何以见得?”扶苏问道。
“郎中令赵将军是找高的弟弟,这廷卫部队隶属他啊。”
“府令此番作为何意?”扶苏道。
“公子、蒙将军,凶手既是他人,我等告辞了。”
“多谢阁下指点。”蒙恬道。
王毅一点头,和虞子期匆匆走出,招过木青,三人匆匆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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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二公子匆匆回到咸阳老家,连喝水的功夫都节省了,匆匆就进了父亲的卧室。
卓腾云见卓文聘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问道:“是何急事?”
儿子几年来的转变,他深感满意。看来儿子本质并不会,只是以前不靠他,他懒得表现出他的潜力。
“虞子期不见了,虞妙戈也不见了。”卓文聘急急的说道。
“怎么会不见?”卓腾云一听也急了,这可是关系到卓家的兴衰荣辱、生死存亡啊。“有些什么人去过虞家?”
“那段时间去虞家的人倒不少,最有实力的只有两批。”卓文聘道。
“哪两批,你快说啊?”
“第一批是一个姓王的公子带了一批人。第二批是项家。”
“项家?那可是一望族,也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家族。”卓腾云道:“要轮希望,这项家希望最大。”
“不,爹。”卓文聘道:“我认为那王公子希望最大。你是没看见他,如果你看见了,也会这样认为的。”
“何以见得?”
“我与他初次见面,他就知道我家的一切。”卓文聘道:“你和哥哥的事情以及近几年我们生意的盈亏,他都知道!”
“嘶!”卓腾云倒吸一口凉气,道:“是个厉害角色。门下有些什么人?”
“不要说门下,门下人个个都让人不可思议。”卓文聘道:“只要王公子没有发话,门下一个个就是你拿刀砍他的头,他都不会动。”
“他们两家在虞家待的时间长短如何?”
“那王公子待的时间长些,还在虞家吃了午饭。而项家在虞家只待半个多时辰。”
“不用想了,那虞家选的是王公子那批。”卓腾云道。
“费解就在这里,可虞家没有跟王公子联姻。”卓文聘道:“听说饭后,王公子没有听到虞家提联姻,脸色很不好,是愤愤离开的。”
“咦?”卓腾云道:“那虞太公玩什么花招?”
“当天晚上,两批人都离开县城,听说在岔路口打了一架,后来第二天那王公子带人把存放在我这里的武器运走了。”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虞妙戈?”
“没有。”
“那项家走的时候有没有虞妙戈呢?”
“也没有啊。”
“那就怪了!”卓腾云道:“那就不看虞家了,我们自己去找虞妙戈,你明天就去寻那王公子,看他那里有没妙戈,有的话就直接投到他门下去。”
“好。”
父子俩开始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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