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林远吗?”遥遥的我听见安萍的声音。人群里有人议论,那个坐在屋顶边的小伙子是不是要自杀。我妈的脸绿了,她认出了阿球这个心腹大患。我放开孙皓洁的手,朝阿球的所在走去。
孙皓洁赶上一步,重新拉住我。我转头向他笑:“那是我朋友。”。他也笑了笑:“我陪你过去。”。说话间,我抬头仰望,楼顶空空。阿球已经走了。
安萍和林嘉永告辞时,脸上都有些古怪,我冲他们笑笑,意思让他们安心。老妈被阿球的突然出现惊到,怕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纠缠。后来见我对孙皓洁直言不讳,才放下心来。
我和孙皓洁启程回杭州的前一晚,我爸妈私下拉着我,谈了他们对我婚姻大事的看法。老妈一如既往的急吼吼,深怕夜长梦多,催我回去后就和他早早筹办婚事。老爸对孙皓洁虽然赞赏,但言语间只是要我严肃对待嫁娶大事,一旦选定人,就要和对方一条心,不能三心二意害人害己。老妈嫌老爸乌鸦嘴,把他拍一边去,继续教育我应该如何博出位,抓牢另一半的心。
重庆,解放碑。又是上次的酒店。只是这次孙皓洁与我同行。几天来他与我寸步不离。晚上,他敲开了我的房门。“小家伙,有没有想我?”他笑问。“没有。”我笑答。他坐在我的床边,说他要给我表演一个魔术。他脱下外套,松开衬衣领口,把右手的袖子卷了起来。我看着他,问他是不是要抽我。他一乐,正经的说他爱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我。
他把我拉到他身旁坐下,把我左手的袖子也卷了上去。
“相信我吗?小家伙。”他宠溺的看我。
“我相信你啊。”我说。
“那你信不信我在你身上藏了东西?就在你这里面。”他用手指点点我的左手臂。
他见我但笑不答,把他的手臂让我看:“不信吗?我在这里也藏了东西,我现在取给你看。”
说着他把左手放在离右手臂约10厘米的地方,眼睛微微眯着,和台上的专业魔术师一样,装出副费力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我有些想笑,可一想他用心良苦,就配合的摆出认真看戏法的表情。渐渐的,我愣住了。房间中熠熠生辉,一个圆形的三色玉环从他的臂中取了出来。这是什么障眼法?我把他的手臂拉过来细看,上面光滑无痕,可我刚才明明看见玉环在他手臂里发光。
他满意的看着我:“现在信了吧?玉环是一对,还有一只我藏在了你的手臂里。”
“不可能!”我站了起来:“你等会儿得告诉我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他重把我拽回床上坐下:“让我表演完,我再教你。现在,小家伙,我要你集中精神,跟我说‘赤水迢迢,往生燕林’。”
我噗的一笑:“你.......”
他吻了上来,我躲到一边:“好!好!好!”我说:“败给你了。你个神棍。”
我按孙皓洁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手离我的手臂也10厘米的距离,脸上一副发力的专注样。见我不念了,他看着我:“你再笑我的表演就砸锅了。快,一直念下去。直到我叫停。”
我嘴中跟他刚才一样,念叨那句所谓的咒语,突然,我的手臂里透出光来。
我一怔,孙皓洁催我“小家伙,别停。”。我继续念着,惊奇的看见自己的手臂里也如他刚才一样,透出一个圆形的影子。只是我的这个,看上去模模糊糊,没有他之前的清晰。我记着他的吩咐,嘴上一直没停。慢慢的,慢慢慢慢的,圆形的影子在我的手臂里越来越清晰。是个三色的玉环,和他的那个相仿。
被孙皓洁的魔术吊起胃口的我,更认真更清晰的念起那句咒语。孙皓洁盯着我手臂上浮现的玉环,悬在我臂上的手微微发抖,象是在更为用力。我被迷住了,大声的重复那句简单的话。玉环看上去触手可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挡住它。孙皓洁的手朝我臂上摸去。
“长安!”
我身子一挺从床上站了起来。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阿球一把把我扯到他身后,挡开了孙皓洁伸向我的手。孙皓洁嘴里发出一声咆哮,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将阿球撞到在地,同时左手抓住我的毛衣,要把我拖走。阿球一脚踢上他的小腿,在他跪倒时,挥拳打中他的下颚。孙皓洁被阿球打的朝后仰倒,我被他一带,整个人扑到了他面前。
房间里静了下来。孙皓洁的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呆呆的半趴在地上,身子抵着床。阿球一时僵立在旁。
“她是我的!”孙皓洁用嘶吼的声音说。变成墨绿色的瞳仁,狠绝的盯着阿球。我发抖。他的头发披落,里面露出尖尖的耳朵。我看见他的两颊塌陷了下去,颧骨高高耸起,鬼魅如地狱勾魂的黑白无常。“滚开,不然我掐死她!”。他发出几声类似夜枭的尖笑:“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叫**坏老子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我得不到?”阿球淡然的说。
掐着我脖子的妖又桀桀的笑了:“她死了,往生珏就毁了,你还能得到什么?”
说着,他放我脖子上的手忽然加力,我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
阿球笑了一声:“那好,那就大家都得不到。你先掐死她。然后我再杀了你。”他拔出了长生。
寒光耀的屋子里一冷,我感觉脖子上的手微微抖了两下。那只妖歪着头,舔上了我的耳朵:“小东西,别对自己的手念刚才我教你的咒语。他拿不到往生珏不会杀你。”。说完,他把我猛地一推。我直接朝阿球的剑上撞了过去。
阿球侧身拽住我。那只妖趁他收剑,跟在我身后扑上前来。他的爪子划过阿球的左肩,阿球一颤,被他抵在墙上。阿球把长生向下一刺,那妖惨叫了起来,他的脚被阿球用长生钉在了地上。转眼间,阿球又抽出插入他脚背的长生,一肘子顶在他胸前,把他顶飞了出去。此时阿球右手将长生向外挥起。我眼前发花,看见无数细小的光圈在一瞬间击向那只妖。短促的尖叫后,那妖蜷在地上,又猛然象弹簧弹起,透窗而去没了踪影。
玻璃幕墙外,倾盆大雨中的夜越发的黑。远近的灯光如同被裹在阴暗的雾气里。我想去窗口张望,被阿球拉了回来。他把窗帘合上,叫我洗漱睡觉,明天跟他去上海找张晓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