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位前辈为什么喜欢拿笼子当武器呢?”江凌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既然想不到明白,那就让一个能想得明白的人来想。江凌云一向认为自己不笨,只是有点懒而已,特别是在动脑子上面。
在他看来,如果想要抓人的话,有很多种方法,最方便快捷的就是像抓马一样,绳子扔出去,套在别人脖子上拽回来,粗暴点就打断手脚,人都残了,当然跑不了,温柔点可以把蒙汗药下在饭菜茶水里,阴险点就在毒针上涂抹软骨散,无耻点就一堆人一拥而上棍棒齐下,实在有太多太多方法了。
“或许他跟你一样。”郭唏白了他一眼,左顾右盼起来。
“跟我一样?”江凌云左思右想也不理解自己跟这位擅使笼子的高人有哪一点相似之处。
“恩,顺手。”郭唏忍不住笑了,很多人的理由常常奇怪得让人发笑。
江凌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位高人只是因为扔笼子扔起来很过瘾,才会拿笼子当武器。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想不到呢?他有点纳闷。
在江凌云纳闷的时候,郭唏已经走进了一家街边的铁匠铺。
铁匠铺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虽然还是叮叮当当,但郭唏却感觉这声音与干老头打铁的声音不太一样。
想了好一会,他才明白,原来这里打铁的声音时快时慢听起来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节奏感,干老头打铁的声音却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好像暗暗契合着某种规律一样。
“两位公子,你们要打造什么东西?”一个穿着短衫的汉子,见有客户上门,走过来问道。
“你这里能不能打造狼牙棒?”郭唏的问题简单直接,就好像他穿的衣服一样,简简单单。一点也不像其他纨绔子弟那样绫罗绸缎穿金戴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纨绔一样。
“公子,这里是铁匠铺,不是肉店,铁匠铺不打狼牙棒难道卖猪肉吗?”汉子看起来有点生气,说完还指了指那边犹自叮叮当当敲个不停的铁匠。
郭唏与江凌云对看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你们笑什么”汉子莫名其妙道,“还打不打狼牙棒了?”
“当然要了,我要打造的狼牙棒,长八尺,重一百五十斤。”江凌云嗓门很大声音很洪亮,以至于整个铁匠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公子,你没开玩笑吧?关云长才用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吕布的方天画戟也只有四十斤,西羌国元帅越吉的长柄铁锤也不过一百斤。”那汉子滔滔不绝道,“而你竟然要用一百五十斤的狼牙棒?”
铁匠铺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他们当然不信眼前这个看起来雄壮威武的汉子真的能挥动那么重的狼牙棒,在他们看来,这小子吹牛的功夫比他的力气大很多。
“喂,小子,吹牛的时候用点脑子。”一个脸比马脸还长的汉子叫道。
“他要是能挥动那么重的狼牙棒,那我就肯定能用三百斤的。”一个瘦得跟晾衣杆差不多的的人也笑道。
江凌云却不理那些人,固执道:“我就要一百五十斤的狼牙棒,少一斤都不行。”
“你确信?使不动可不能退货。”短衫汉子道。
江凌云点点头。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求?”那汉子又问道。
江凌云又摇摇头,郭唏却道:“用你店里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师傅。”
“那工钱可不少。”那汉子见郭唏和江凌云两人穿得不是很华丽,便道。
郭唏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递给那人道:“这是定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当然也一样,所以那汉子立刻拍着胸脯叫他们三天后来取货。
两个人走出铁匠铺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打算快马加鞭赶回家把肚子填饱,不过愿望常常与现实相反,看来郭唏和江凌云就是这样,当他们想早点回家吃饭的时候,就有人出来让他们不能回家吃饭。
“今天他们笑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说话?”郭唏很奇怪江凌云刚才的反应,所以刚一走出铁匠铺,他就开口问道,“你好像不是那种喜欢当忍者的人吧?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疯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要去咬疯狗一口?”江凌云突然变得口齿伶俐起来。
“当然不会。”郭唏摇摇头道,“我只会一棒子敲死它。”
江凌云还待要说话,郭唏又道:“你是不是不同意我的话?”江凌云点点头,说道:“疯狗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就该死吧。”
郭唏却道:“如果你不敲死它,如果它再来咬你怎么办?”
“那不可能!”江凌云斩钉截铁道,不过下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嘴巴一巴掌,因为疯狗的确会再来咬人的。
说话的时候他们正要穿过一个巷子,前面却突然跳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铁匠铺里脸比马脸还长的那位仁兄。
“你看,我说中了吧。”郭唏朝前努了努嘴,“疯狗上门了。”
“你真是乌鸦嘴。”江凌云叹了口气,跳下马来。
“乌鸦嘴也比被疯狗咬好。”郭唏嘿嘿一笑,也下马来。
一共跳出来五个人,一个的脸长得烧饼一样圆,他旁边那个脸则像砖头一样方,外面两个更是奇怪,一个比猪还胖,一个却比晾衣杆还瘦,中间那个,当然是脸比马脸还长的那位了。
五个人各有特色,不过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怪,没错,五个本来就很怪的人凑在一起就更怪了。
他们的兵器更怪,圆脸的用是刀,不是金丝大环刀,而是杀猪刀,方脸的手里拿着一块砖头,跟他的脸几乎一模一样,比猪还胖的那位则一手拿着一只金黄的铜钹,郭唏怀疑他本来就是戏班里打钹的,今天只是客串演出,晾衣杆那位的武器稍微正常点,是一根混铁棍,比晾衣杆粗一点,短一点,马脸兄则手里摇着一把扇子,还在附庸风雅缓缓扇着。
这样一个组合,你说怪不怪?
“你们是不是来打劫的?”郭唏整了整身上衣衫,开口说道。
“小子,还挺识相的。乖乖交出身上所有财物,大爷我饶你们一命。”马脸兄摇了摇扇子,恶狠狠道。他刚才在铁匠铺看见郭唏毫不犹豫就掏出一锭银子,又见他们孤身二人,虽然看起来健壮,但年纪尚小,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样子,心里便起了歹意。
“马兄,应该是我们。”他身后那个圆脸的低声说道。
“咳咳,恩,只要你们交出财物,我们就会饶你们两一命。”马脸汉子心里郁闷不已,丫的,少说一个字都不行,这头领不好当啊。
“哦。”郭唏哦了一声,手一指马脸兄,笑道:“我也想对你们说这句话,乖乖交出财物,饶尔等一命。”
“嘿,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再问你一句,交还是不交?”马脸兄恼羞成怒,扇子一合,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