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下。
无畏见范洪氏还没有走,冷笑道:“你怎么还在这?难道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快回去告诉你那官人听!哈哈,只是他想要筑基丹的愿望落空啦!”
范洪氏一脸的忧愁,幽幽说道:“谁说他是我丈夫?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楚!我看谁的笑话?”
“白天的时候,范彪不是对我说,你是他贱内么?”无畏见范洪氏如此说法,起了疑心。按说这范氏夫妻一条心,范彪想要得到筑基丹会不择手段,如今试探出无畏的“底细”,做丈夫的当然失望,这做夫人的如此“蚀本”,定是要“报复”的。
范洪氏稍稍捋顺头发,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问道:“无畏,我其实并不想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我只是觉得你信得过,希望你帮我!今天你我发生的这一切,那范彪都不知道,你可相信?”
她见无畏犹豫迟疑,好半天才吐出一个“信”字,心情才平复了些,说道:“无畏!我把一切都说出来,以后就靠你了!”
无畏听到仿佛她在托付终身,唬了一跳,连忙说:“言重!言重!”还来不及阻拦,那范洪氏已打开话匣子:
其实,范洪氏原名洪印儿。
她并不是普通的人族,而是人与灵狐的产物——狐人。
毛虫兽族一类,以狐类最为灵智,最易形成丹田实化成人形,所以世上凡人自古就有狐仙的传说。
洪印儿的家乡在南洋越李王朝境内,自古就是人兽杂居。
她身上灵狐血统来自全身毛发都是银色一类,被人称作银狐。银狐多居深山风水旺盛之处,族中同胞经历多年修炼成人后,便与当地土族通婚,生下这狐人,不论男女,都妖媚无比。
但因与人族习性不同,不被认可,在当地地位甚是低下。后被南下的修真人士看中,抓来当做动物豢养在家,为了便于控制,便从出生便喂入一种媚药,不仅能增加她们的妖娆程度,还会上瘾,一日不吃,便痛不欲生。
南山剑宗后辈丹家辈出,对于媚药的冶炼自然很是拿手。
洪印儿为了狐人一族不受压迫ling辱,忍辱负重,来到此地寻求解药。只是多年来只限于外门弟子范围,无法获知那媚药的配方,更加无法寻到破解的法子。
前几日,从故乡传来消息,与她青梅竹马的相好听人谗言,已另娶她人为妻。洪印儿痛不欲生,恨不能马上飞到家乡诘问他为何负心?当初明明知道她不能保守贞洁,为何此时做出如此决定?
当洪印儿说完,已经泪流满面,趴在无畏身上痛哭流涕。
无畏自知无法安慰于她,只得默默等她自己平复心情,然后问道:“现在你想怎么办?”
洪印儿用绢帕拭去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想你是内门弟子,可以帮我找出媚药配方。我帮你完成你想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我——”
洪印儿不让无畏继续说下去,自己道:“我知道,你并非合格的内门弟子!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有可趁之机。但是就是这个内门弟子的身份,便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与范彪不是同一路人,他有他的需求,与我无干,我们只要瞒得他便好!你愿意么?”
无畏苦笑道:“你可知道我的事情是什么么?”
洪印儿坚定的说道:“不管多难,总比不得我族人的苦楚,你先说出来,我尽力为你去做!”
无畏现在就是感觉天下之大竟无立锥之地!背后的原因岂可说出?但是叫洪印儿保护他,阻止大家寻他要宝,恐怕太不现实,看来真正要保命的法子还得自己想。不过,暂时与她合作还是可以的。想毕,无畏说道:
“有一事情,不算太难,你且先帮我做了,我才信你!”
“请讲!”
无畏慢吐吐的说道:“远在千万里之外,我有一识字启蒙的先生。如今我身处异地,每每想起他的大恩大德便夜不能寐。不知他现在一切可好?你能将我的书信一封和一些金银之物送去,略表学生相思之情,也好缓解我愧疚之意。”
“小事一桩!你把书信等给我便可!”洪印儿一听乃是邮差之事,一口应承下来。
无畏高兴说道:“好,我这就写来!”
洪印儿喊道:“我为你磨墨!”
两人一个在写,一个在旁等候。突然,无畏感到香风袭来,那洪印儿媚态毕现,在后面拥着他,努起小嘴便向他耳边吹气。无畏正为自己措辞用神思考,不想洪印儿又来这一招,大声喝道:“印儿,不要!”
“哈哈哈……师兄!我看还是要的好!啊!想来范彪来得不是时候,不如先且出去?”那范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内,说是要出去避嫌,身子却纹丝不动。
无畏见他,马上放下毛笔,笑道:“原来是范师弟!不必客气了,你请坐!”
“好好好!”范彪连说三个好字,看见洪印儿与无畏如此的亲密,满以为筑基丹这事已十成把握,连忙来问:“师兄想必对那筑基丹的事情胸有成竹了吧?”
洪印儿在无畏脸上拧上一把,才离开他的虎背,过来伺候范彪。范彪对她饱含深意的笑笑,大手在她股间摸了一把,洪印儿低下头去,不敢面对。
无畏正要回答,那洪印儿已经贴在范彪耳边嘀咕了一通,听得他直点头,等洪印儿说完,范彪抱拳笑道:
“师兄的这点事情包在我身上,师弟一定将它办好!呃——我这就不打搅你们了,以后有话和贱内——呃——印儿说,便是与我说一样!如她伺候你有丝毫怠慢,尽管告诉我!”
洪印儿用力捶打范彪,撒娇道:“死人~”
“哈哈哈……”
当范彪身影消失,无畏封好书信,又掏出田奇留下的碎银,说道:“我信已写好!再将这些银子包好,一起送去!地址人名都在那上面写有,你定要让先生有个回信,让我心安!”
洪印儿把这些收好,笑道:“刚才之事都是权宜之计,你莫见怪!”
无畏觉得完成一件大事,心里也轻松,笑道:“嗯,见怪不怪!你和他说了什么,他那样高兴?”
“我告诉他,你本不需要筑基丹提升修为,但是为了他专炼一炉!”
听得无畏暗赞洪印儿吹牛也不用打草稿!只听她继续说道:“无畏,你那点银两太少,等我回禀范彪,叫他添点,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滴血玉佩,让你增添一门法器!”
洪印儿不再害臊,认真把如何利用“内”字玉佩详加细说,无畏默默记在心里。最后,洪印儿说道:“我已把一切押在你身上,希望你莫负我!”言毕,头也不回飘然而去。
直到洪印儿身影淹没在夜幕中,无畏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才消除殆尽,手中不停的翻动那内字玉佩,脑海里不断的权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