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田奇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随送早饭的狱卒而来的果真是巴光,巴光身后跟着一帮火神教众,煞是威风。
巴光环顾这监牢四周,轻轻一笑,俯身在那一号牢房送饭处道:“田爷早安!小的现在来了!”
田奇见他如此表情,知道那三个条件已经打动了祝炎,只是不好判断这火神教教主会不会屈尊而来。这表面不动声色,干巴巴的问道:“哦?教主如何说呀?”
巴光低声说道:“田爷好运气,这教主大人同意了你的条件。”
田奇依然的平静,说道:“哦?那还不放我出来,先实现这第一条!”
“诶,田爷不要着急,教主说,兹事重大,决定亲自来!”
“哼!我怕是祝炎他毫无诚意吧?”田奇听到祝炎要亲自来,心中有苦说不出,这天竟然真要亡我,让我田奇死在这狱中?
巴光连忙解释道:“田爷此话怎讲?教主大人亲自前来可是天大的颜面,怎么说是毫无诚意呢?”
“哼!既然有诚意,那为何不同你一起来?”这田奇也苦于无话可说,故意来挑刺。
巴光依然耐心解释道:“这——田爷,你也知道教主大人他事多,这晚些到来也是没办法的呀!”
“那要等上多久?”
“教主大人说,那午时之前必到!”
田奇心中略略宽慰,想必这还有大概半日的时间,如果无畏能够破解狴犴琵琶锁的第八重禁制,这逃离生天也许还有些希望。想到这里,那脸上稍许和蔼些,说道:
“那好!那就在此恭候教主大驾光临咯!”
巴光见田奇和缓下来,口中称赞道:“田爷大人大量,小的就在外面等候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
巴光在监牢外踱着方步,不时的抬头看天。这田奇也是心神不灵的盯着这狴犴琵琶锁来看,一点动静都没有。既不出现那让人兴奋的青烟,也不出现那有拼打厮杀的抖动。田奇内心暗骂:无畏这个小王八羔子,到底在干嘛呀!
无畏此时在锁内急得团团转,向那碧玉洞天中的兰儿求救,兰儿一时也想不出破解之策。
而且在这黑暗中时刻都要保持警惕,以防突然有什么东西突袭。
突然,仿佛一阵寒风袭来,无畏马上停止不动,聚精会神警惕着四周。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丝毫的动静,这绷紧的神经才又松懈下来。
无畏苦于没有出路,心里后悔没有制出一张传音符来。现在身处禁制中,又无法制符,不过转而一想,这身边即使有那传音符,也不敢用!此时用它,怕是被巴光他们发现,岂不是坏事!
这真叫人左右为难呀!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牢房里的情况还好,那教主祝炎还没有大驾光临。田奇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各种滋味,只恨不能与无畏互换,你来装腔作势,我来破解禁制。
那锁内的无畏心想,事已至此,急也没用,还不如利用这点时光来修炼火神真法总纲。即可修炼,又可御敌,总不坐以待毙强吧?想毕,祭起瞳剑,在身周围划出一个圆圈,让剑身绕着这圆圈预警,而无畏自己就在圆圈中打坐修炼起来。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雾黑暗中,无畏仿佛就是一盏明灯,四周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觊觎着他。而他,却浑然不觉,让一颗浮躁的心慢慢冷静。
脑里一字一句的浮现着总纲要领,丹田内升起一团火焰,在灼烧。全身上下的三百六十个穴位都在源源不绝的往丹田内聚集法力。一时间,丹田内法力沸腾,那身上的三魂七魄化作十粒珠子如同小孩蹦跃出来,在那灵力汇集的“海洋”里游戏。
无畏似有所悟,真气急转,那魂魄被法力滋润得熠熠发光,也在慢慢成长,刚才还是薏米般小的,现在竟长成莲子般大。无畏一声长啸,从修炼状态中醒转,旋即手中拿起那瞳剑四下挥舞。
瞳剑激起的剑芒豪光四射,剑芒前处一股臻气形成那一只不可言状的兽头来。凡剑芒所到之处,那黑暗便往后退一丈,仿佛对这兽头很是畏惧。无畏舞得兴起,想到自己和师傅都还身陷牢狱,不禁浮想起范先生时常激励学生时说的话,口中唱道:
“大丈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戹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
无畏唱完此番话语,亦是觉得惊讶,这些话语自己当初只是耳闻,根本就不甚其解,如今有感而发,居然琅琅上口。其中腔调还铿锵有调,意气风发,大有悲怆激昂之意!如今自己正是如此么?在这四处无边无际的空间,像那犹斗的困兽?
无畏一时心中感慨,用那瞳剑在地上刻出一个“囚”字来。还摇头晃脑的说:“昔日先生说我字差,如今我已修真,竟然来字也好看些!哈哈……”
正当无畏作耍时,突然在这黑暗中又想起昨日的吼声!那声音震得无畏耳朵发麻,连忙运起火神真法来抵御。只听那吼声余音未了,一个苍茫的声音响起:“‘囚’?我最恨此字,如何在这里看到?”
忽而一阵罡风,将那黑暗刮走,四周变得明亮起来。原来这还是在那通道中,只是到了尽头。那拐角处,一只麟头、豸尾、龙翼的猛兽出现在无畏眼前。无畏看到这龙不向龙,虎不像虎的家伙,口中凛然道:“你是谁?跑到这里作甚?”
“哈哈哈……”那猛兽仰天大笑,笑完说道:“小小娃儿真可笑,此处是我的地盘,你还来问我!我乃龙之七子——狴犴是也!你倒是谁?居然敢在此呱噪?”
无畏心中立刻明白,此物就是那狴犴琵琶锁的第八重禁制!原来祝炎在炼祭它时,设了个局,想那狴犴乃是牢狱的守护神,生平最恨“囚”字。就让狴犴在看到此“囚”字时,才肯现身。
如今这禁制已经明了,无畏也不啰嗦,祭起瞳剑便向狴犴刺去。狴犴嘴中吼道:“好个刁人!不见答话就来厮杀,你怕我是吃素的好欺负不成?”话说间,便张开利爪,猛扑过来!
无畏和锁中的狴犴斗得正酣,这田奇发觉狴犴琵琶锁又抖动起来,心中少许安慰。想到那午时快到了,心里又是焦虑,怕那祝炎准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