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爷指着地下通道笑着说:“这是秘密!不可让外人知道!”
无畏点点头,目送田爷消失在地面。
这子时刚过,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痒痛就马上消失了。无畏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才敢相信。看到自己的肌肤上虽然是色彩斑驳,摸着都是伤痛感,再也没有那种蚂蚁噬咬的痛痒,整个人才轻松下来。
折腾了半夜,身心都是疲倦,无畏就地沉沉睡去。兰儿也略微放心,自去打坐修行。
这边田爷抬头望天,那一丝月光通过上方透气孔而下,表示这又是在晚上。田爷嘴里低声嘀咕着:
这么多年来,他都想得到我的宝贝。还绞尽脑汁想出些骗人的法子来,不都被我一一识破了?
我有宝贝的事情难道被教中圣母知道了?这叫无畏的是不是就是她派来呢?这虫噬符咒难道就是为了表明无畏不是修真之人,没有练过功法?我用灵识探过,他确实毫无法力。只有身上有那不纯的真气在运行,不但丹田被封印过,连那神明之府也被封印!但是丹田居然能吞噬灵识!嗯,真搞不懂这小子的来历!
但是这虫噬符咒可不是随人可受得了的,如果真要使出这般的苦肉计,那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一定不简单!无畏这愣头愣脑的,看起来就像个初出的牛犊,如果这也是装出来的,未免装得太像了吧?
明明他说有那本教的《火神真法》,白天我故意高声说出这真法的关键处,他也无动于衷呀!看来这蠢货可能没注意到。难怪火凤凰不愿教他,估计真是个榆木脑袋也有可能!
不过,凡事都得慎重起见,现在也不敢断定这无畏是不是来谋我宝贝的。嗯,这一切皆有可能,待我明日再试探试探他!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后。无畏听见田爷和狱卒低声说了一通,那狱卒便轻手轻脚的把上升的通道之门锁死,不再来巡查。这让无畏想起以前来村里的说书人,开讲《全唐传》里那程咬金一段,每当程咬金没得吃喝便来坐牢。不禁感叹:这田爷本事不小哟!
正想着,田爷在那边喊道:“无畏小子!”
无畏应道,田爷又喊:“你从那地道爬过来!我有事情告诉你!”
无畏听到田爷这么一说,以为他想出了解除虫噬符咒之法,连忙兴高采烈爬了过去。发现这边的牢房明显干爽得多,田爷翘腿坐在那旮旯处,正用一根牙签叼着牙齿!田爷见无畏过来,眼皮也不抬,说道:
“小子!过来帮老子捶捶腿!”
无畏一脸的无奈,想到有求于他,暂时不想得罪,只得忍气吞声,蹲下身子为他捶腿。田爷见无畏笨拙的手法,叫骂道:“你姥姥的!轻点行不行?对,就这样!再下去点,嗯嗯嗯,不对,上面上面!哎哟!”
无畏不小心碰到那田爷的肩上枷锁,田爷暴跳如雷,骂道:“你狗崽子,瞎了狗眼呀!疼死我了!”
无畏握紧拳头,压住胸中怒火,脸上依然保持平静,问道:“田爷,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你捶腿?”
“呃!就是帮我捶腿呀!”田爷把牙签朝无畏脸上吐来,无畏躲闪不及,被牙签轻轻划破脸皮。无畏再也忍不住了,挥起拳头便打去!一捶打在田爷脸上,田爷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畏曾经在海里制服过一头鲨鱼!当时鲨鱼被网上渔船,想不到它拼命挣扎,没人能够将它按住。这时无畏冲过去,一拳打在它脑袋上,鲨鱼便晕了过去!所以安泰村民称他为“小霸拳”!
这时无畏见田爷不动弹,以为他被自己打死,一时也吓得腿脚发软。他虽然渔猎无数,可从来没杀过人,忙俯身来探田爷的鼻息,田爷猛的睁开眼来,一把掐住无畏的脖子!
无畏知道田爷不但没死,而且还很生猛,便毫不客气的与他打斗起来!
那田爷虽然年纪不小,而且被枷锁锁了琵琶骨,失去了法力,但这身体却也敏捷强壮,丝毫不逊于无畏。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撕咬争斗。打到后来,谁也没有赢谁,两人都觉得累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两人对视相看,大家都鼻青脸肿,衣服破烂不堪,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无畏擦去嘴角的血痕,手指着田爷笑道:“你骗我!碰到你那枷锁,你根本不会痛!”
田爷摸摸那枷锁笑道:“也有点疼的!小兔崽子,你下手好狠呀!”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
两人笑罢,这把精力折腾光了,田爷指指外面,悄悄问道:“你想出去没?”
想!哪能不想啦!无畏正要应允,脑里浮现一个转念,田爷如果能出去,还会待在这里?这其中必定有诈!
田爷见无畏迟疑,问道:“你难道不想出去?那你也不想将那虫噬符咒除去?”
无畏点点头,说道:“想!可是我又斗不过紫然大护法,按你所说,就是出去了还不是无法消除?”
田爷狡黠的笑道:“出去了便有办法!”
无畏扭头便往地道钻去,临走时说道:“我不信你!”
田爷哑然失笑,原来是自己不信他,现在有些信了,却搞得他不相信自己了!心里暗道:等你晚上子时先!
午夜!
子时!
无畏睁着眼睛不敢合上,就等着那虫噬符咒发作。祖窍冠玉洞天中的兰儿,为了无畏分心,轻轻吟唱着歌谣,歌声婉转悠扬,让无畏不禁想起来在安泰村的快乐时光。
兰儿问无畏:“兰儿的歌好听么?”
无畏笑道:“好听!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好日子!”
看着无畏忍受虫噬符咒的折磨,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还要对着她笑,那脸显得无比的怪异,兰儿轻轻将泪落下。兰儿停下歌声,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
无畏闷哼几声,发出一声叹气,十指已经扣住那坚硬的石板,任由这痒痛肆虐,强忍这痒痛。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无畏已经浑浑噩噩。体内如火一般灼痛,突然觉得有一股清泉流入,觉得无比舒服,连那痒痛都稍稍减轻。
无畏睁开眼来看到那田爷的虬须和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自己的脉门被田爷用左手食指中指握住,连忙挣扎着起来问道:“田爷,你怎么过来了?”
田爷把他按住,示意他不要乱动,低声说:“我正在为你清除虫噬符咒,你不要乱动!”
无畏马上躺下仍由田爷处理。田爷从脉门不断的输入“清流”,这“清流”从心经到达心脉,随着血液遍布周身。
先将那发烫的身体降温,待体温如初,所有的“清流”汇聚的无畏的心窝处,不断的来回循环,一次一次的洗涤经脉。那痒痛随着“清流”的涤荡,慢慢减轻以致消失。那无畏的脸色也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田爷呵呵笑道:“状况如何?”
无畏勉力拜道:“多谢田爷!”
田爷扶起无畏,笑道:“现在你可信我?”
无畏刚刚好些,还很疲惫,只能轻声说道:“更加不信了!你原先说没法帮我清除,如今怎又有了?你说你没有功力,如何刚才又有了?”
田爷“唰”的起身怒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帮了你,还不信我!”
无畏滚到牢房一角,也不理他。
过了一会,田爷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也不怪你!就算是我骗了你吧!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可听好了,今晚我只是稍稍压制住了虫噬符咒,却不是清除!”
无畏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一时脸上放不下。等回头来看时,田爷已钻入地道中。见到他走,便也不去挽留。
这也难怪,双方都不知道底细,无畏也担心田爷是紫然安排来诱骗他说出火凤凰下落的人。虽然无畏已经对田爷说出了相关事情,却也保留了关键的地方,并没有把自己妹妹无双暴露,还有把尸体藏在冠玉洞天中一事也不敢说。
这田爷也是有经历的人,也不敢轻信无畏。经过昨天的试探,觉得无畏心无城府,是个毛头毛脑的年轻人。而且在今日白天,田爷和无畏打斗,也没见他有何忍让,而且还毫不留情。这幅做派不像那派来卧底的奸猾小人,所以信了他。
虽然无畏嘴里说出不信他来,但田爷认为帮他清除了体内的虫噬符咒,便可获得他的感恩和信任了吧?谁知,无畏倒挑出他前后矛盾的地方,还是不信他。
还好这虫噬符咒并非一日可以除尽,无奈之下,田爷只有骗无畏说这符咒只是压制住,并没有清除。看来要获得这愣头小子的信任,需要点点计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