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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辰共鸣(始)

“我与一些朋友做了个实验,将一种特殊的精神印记留在每一个人召唤出的使魔体内。当这些使魔回到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相同印记的使魔会互相吸引,一但相遇就会向人间界所在的坐标发出一种能够被我探知的特殊波长。但是实验结果证明,直至此刻也没有任何一对使魔两两相遇。这个试验充分证明我的平行世界理论是正确的,所以星界并非是一个整体,而是无数个不同的位面。但是,为什么不同位面间的使魔具有类似的外形,这一点至今尚不得知。”——摘自星之贤者伊卡罗斯手稿。

“尔文·达!”那位高瘦的男性教师连续高喊了三声,却不见动静,不由地有些尴尬起来。

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发生,每一位来到这里参加入学仪式的孩子都会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点名,毕竟这是关系到未来前途的事情,马虎不得。

难道是我喊错了?这位教师摸了摸后脑勺,又仔细地看了看名单,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不过这个名字倒显得有些古怪,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达’这个单音节作为姓氏的家族。

“您在叫我吗?”一个肤黄面瘦的小男孩忽然从一旁钻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张羊皮纸,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是你叫‘尔文·达’?”负责点名的教师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不不,”达尔文摇头道:“我的家族比较特殊,是将姓放在名字的前面,所以你应该叫我达·尔文。”

将姓放在名字的前面?那位教师微微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少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看着小男孩那与众不同的黝黑眼珠与墨汁一般的黑发,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来自东方的客人,这两种特征与他们一模一样,而且同样有着将名放在姓前面的习俗。恐怕他的祖辈应该是从外国迁居过来的异族人。

在日不落帝国,异族人十分常见,虽然依旧但是以蓝眼金发高鼻梁的白种人做主体,但同样不乏一些国外迁居过来的黄种人及黑种人。

他猜的一点不错。达尔文的家族原是东方古国中的皇族一脉,因为躲避祸乱才逃到了日不落帝国来。虽然已经渐渐融入到了西洋世界当中,却因为传统观念而没有改变这古怪的姓氏,因此才有了‘达尔文’这样古怪的名字。

在那教师的催促下,达尔文跑上主席台,走到众评委的面前站定,看着台上台下一双双碧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他不由地干咽了口口水,情绪开始紧张起来。

“咦,这不就是刚才引起骚动的那个小子吗?长相好奇怪哦?”看台上的那个公主本来已经哈欠连天,无聊地快要睡着了,但看到达尔文走上讲台来,忽然来了精神。

“这个小家伙不值得引起公主您的注意,”黑袍人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听刚才这家伙跟邓布利多之间的谈话,居然连使魔召唤术都不会用。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还敢走上台,您就看着他出丑吧。”

这个世界上敢直言邓布利多的名字,而不带任何敬语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这个黑袍人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大胆。

“可是邓布利多爷爷不是把记载着召唤术的卷轴送给他了吗?”小公主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地问道。

“那又如何?学习召唤术哪里有这么简单?”黑袍人冷笑道:“就算着小子是天才,想要成功地召唤出使魔,至少也要花上一夜的时间。”

“这是为什么?”

“召唤术修炼的第一步是星辰共鸣。这要求施术者必须在一个星空晴朗的夜间,利用发散的精神力去寻找一颗与自己相性的星辰,然后利用咒语产生共鸣,才能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到异位面世界,召唤出使魔来。”

“那为什么其他人都能在白天里召唤出使魔呢?”

“星辰共鸣之后,两者间便会产生某种联系,即使在白天也能无视刺眼的日光,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星辰,产生共鸣。”

“好难懂诶。”小公主满眼的迷茫。

“打个比方。你在清澈见底的湖水里见到了一条大鱼。你用鱼饵引得这条鱼上了钩,这时你就与这条鱼通过鱼线产生了联系。哪怕这条鱼钻入了看不见的泥潭中,只要你一抬鱼竿,就能轻易地通过鱼线会把大鱼从泥潭里钓起。”

“这么说,现在这些星星都是在泥潭里,看不见咯?除非现在天就黑下来,不然就做不到星辰共鸣,对不对?”

“没错。想要此刻见到星辰,除非是发生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日食现象。不过,这种概率实在太小了,除非这是在写小说,不然哪里会这么巧。”

“可是,老师你看……”小公主一手抓着黑袍人的袖口,另一只手指着天空,露出吃惊和兴奋的表情大叫起来:“太阳的中心变黑了耶!”

“公主,我不会上你当的。根据占星方程式的计算,下一次日食还要等三百年以后,所以……”黑袍人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尽管小公主装出来的表情惟妙惟肖,但他不会上当的。

“你自己看嘛!”小公主打断了他的话,翘起一根手指使劲地点着空中的太阳,神色间略带着嗔怒地说道。

“公主您的演技还真不错,比上次像多了。”黑袍人正想多说几句玩笑话,可当他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的时候,这才觉得不对劲,便下意识抬头朝天空望去……

太阳高悬,然而中心却仿佛挖了一个大窟窿,好似一枚光芒夺目戒指,令人暗自乍舌。群星璀璨,尽管此时尚非夜晚,然而暗淡的日芒已无法遮蔽它们的点点星光。

黑袍人不自觉地将嘴张得老大,眼神露出了一丝震惊。因为,按照占星公式的推导,眼前所发生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发生。

“这……这怎么可能?”他喉咙里咕隆一声,艰涩缓声道。

让我们将时间拨转到日食尚未发生之前,达尔文走上主席台的那一刻。

毕尓博毫无表情地望着他,手中的羽毛笔轻轻地敲着桌面,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邓布利多露出鼓励的笑容,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而其他三位评委望了望这两位的态度,虽然心里有些困惑,却也一言不发,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虽然邓布利多刚才表现得似乎十分看好这个小家伙,可是私下里听了毕尓博所说的话,似乎这个达尔文连召唤术都是刚刚才学的。就算邓布利多再如何开小灶,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又能学到些什么?

没错,达尔文正在为如何施展出召唤术感到发愁。而这关键之处,正是那位黑袍人所说的星辰共鸣。

朗朗晴空,除了白云之外,哪有一丝星光可言?总不可能去求他们将时间放宽到晚上吧?

那该怎么办?直接告诉他们自己不会召唤术?或者学其他孩子那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个……”石易踌躇了半会儿,忽然一咬牙,原本迷茫的眼神坚定下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看到达尔文神情变化,毕尓博心中冷冷一笑,暗道:看看,是准备出杀手锏了吧?你破纸儿都被我发现了,还当宝贝呢!

“你想说什么?”比尔博面无表情地冷声问道。

达尔文在口袋里摸了半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儿,递上前去,还摆出一副肉痛至极的模样,甚至目不忍视地撇过头去。

“我给你们一千金币,就让我过了吧。”达尔文露出谄媚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

噗!

“贿赂?贿赂!这是在赤裸裸的贿赂!而且,而且还想用一千金币贿赂我!这未免太过荒唐了吧?”听到达尔文的话,意料之外的毕尓博差点把茶水从鼻子里喷出来,他被达尔文的举动激怒了,脸色通红得就仿佛是小姑娘被掀了裙子似的。

“昨天那个什么城的城主,想让他家的儿子进我的学校,足足给了三万金币我才勉强答应,区区一千金币就想进来?门都没有!”毕尓博显然是在嫌钱少。

见众评委无动于衷,还一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达尔文丝毫没感到尴尬,甚至还送了口气。

因为他刚一出手就已经无比后悔了。虽说进入魔法学校后能赚到更多的钱,但这一千金币还没捂热呢就要往外掏,以达尔文的性格这比被人打了一顿还要窝囊。所以当他将这巨额财产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顿时感到无比安心。

经此一遭,他对这一千金币终于有了某种属于自己的踏实感。不过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五位评委包括邓布利多在内,对他的好感度都大幅度下降。

算了,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做一名魔法师。达尔文自嘲地笑了笑。

“就这样放弃了吗?”就在达尔文萌生退意的时候,一直三缄其口的邓布利多忽然开口问道。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语调,达尔文抬腿走人的打算落空了。

“谁说我要放弃了!”达尔文倔强地说道:“你们看着吧,不就是区区一个召唤术吗?我绝对能使出来!”

“切,如果想做就能做到,那愚民都能当魔法师了。”毕尓博小声嘲讽道。

达尔文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坐,将那张羊皮纸摆在自己的面前,旁若无人地阅读起来。

“他在干吗?”

“不知道。别浪费时间了,快点下来吧!”

“又来一个耍赖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子弟,等着明天上新闻头条吧,真是丢脸。”

“下去,快点滚下去!”

看台上,操场上,群情渐渐开始激愤,甚至还有石头,玻璃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丢了上来。

但是作为校长兼评委的毕尓博既不理会,也不阻止。因为他想让这小子好好出一出丑,而看重他的邓布利多教授也会因此失了颜面。

自从许多年前邓布利多抢在毕尓博之前发表了一篇与他研究方向相似的文章后,他就对这位会长大人很不顺眼了。这个仇他可是一直想找回来呢。

嘭!一枚金币从看台上抛下,正中达尔文的脑袋瓜。原本毫无反应的他忽然一跃而起,将那枚金币接住,脸上露出一丝了悟的微笑。

后世人是这样描述这一幕的:贤者达尔文在他的那次入学仪式上,仅仅不过十四岁的他盘坐在地,面前摆着伊卡罗斯大师的手稿,开始试图理解这玄之又玄的召唤术。当一枚金币从空中落下砸在达尔文的头顶上时,他获得了顿悟,找到了通往真理之路的钥匙,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也是从此开始。后来这枚被称为‘达尔文的金币’被他自己拍卖出了一亿三千万金币的高价,创造了拍卖历史上性价比最低的一例,并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例。

但关于这枚金币的真实去向却有人产生了质疑。这些人认为,这枚金币其实早就被达尔文花掉了,甚至这一幕还被许多拉面馆的顾客所目睹。当然,达尔文拍卖行坚决否认这一事实,而达尔文大师自己也出面进行了澄清。

达尔文用牙咬了咬金币,确定没有灌铅后,美滋滋地放回到口袋中。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目光落在了天空中,那灼眼夺目的太阳上。

“关于星辰的定义,我认为月亮也能算入其中,因为我能够从月亮上感受到类似的星辰之力。甚至是白天里高悬的太阳,其实也是星辰的一种。”

想到羊皮纸里那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达尔文眯起眼睛,望着空中的太阳,双瞳犹如金币般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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