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振云笑了笑:“欲速则不达,静心修炼吧,有以前的底子,相信你现在的修炼会事半功倍的。”
杀了五个修炼者,那个商队好像没什么反应,这倒是出乎付振云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会不断有人来挑衅,哪知两人赶着马车,却再没人找麻烦。
一路上晃晃悠悠,花了近一个月,才赶回升日帝国帝都日耀城。离家越近,付振云心中越是欣喜,九年了,不知道父亲和大哥怎么样了,九年前大哥就已经是天机士,现在再差,也该是天机大师了吧。
赶着马车走在日耀城的大街上,看着和没什么变化的街道,心中嘘嘘不已,再过两条街就到家了,想起九年前离家时父亲苍老的身影,大哥爽朗的笑声,欣喜之余反而有点害怕,害怕忽然面对的那种陌生感。
站在家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心跳如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蓝影站在他身边,一脸诧异:“这就是你家?”
大门腐朽不堪,庭院里一片萧瑟,枯枝败叶随处可见,周围的行人绕道而行,看见付振云和蓝影两人站在大门外,对他俩指指点点,脸上的神情好似看见了怪物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看起来家里好像荒芜了许久,难道没人了吗,父亲和大哥遭遇了什么,自己不在的这九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吱呀~”缓缓推开腐朽的大门,发出揪心裂肺的声音,付振云看着萧瑟的庭院,心中无比苍凉,暗自祈祷,希望大哥和父亲平安,只要人好,其他都无所谓了。
站在虚掩的正堂门前,他的心冰凉,门上铺满了灰尘,即使他再不愿意面对,也看得出来,这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缓缓推开门,堂上凌乱,破散的桌椅散发出腐朽的气息。站在门口,付振云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去,转身,走向大哥的卧室,和正堂一样凌乱不堪。
难道大哥和父亲他们出事了?付振云不敢想下去了,发生什么事情,会致使家中变成这样?
急忙冲到父亲卧室门前,深呼吸几次,这才轻轻推开房门,待看清房中情形,心中如万马奔腾起来,又如千斤重锤不停的敲击!
房里和大哥的卧室一般,但在凌乱的地上,却多出了一具白骨!
一具匍匐在地的白骨,上面挂着支缕布料,几只小老鼠被付振云推门的声音吓得仓惶四窜。付振云一时僵在那里,脑海里乱成一团。
怎么会有具白骨,他是谁?父亲和大哥呢,这具白骨会不会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蓝影一直跟在付振云身后,此时从付振云侧面挤进去,仔细观察片刻说道:“这个人应该是身受重伤而死,看骨架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小,死前应该受过大刑。”
付振云上前几步,蓝影指着骨架说道:“你看这,十个指关节,断了七个,看肋骨,断了四匹,再看这,左右胫骨断成几截,左肩胛骨也有损伤,死前应该是受过折磨的……”蓝影看了一眼旁边后说道:“这些应该不足于致命,也许只是重伤,你看这,有水杯,根据他匍匐的姿势和手臂的方向,似乎是想爬过去喝水,大概是晕过去了,失血过多而死——也可能是晕过去后,失血过多,醒来后想喝水,腿骨和手指都断了,拿不到水,生生饥渴致死。还有个可能——”
“够了,别说了!”付振云脸色铁青,这是一具上了年纪的骨架,这有可能会是父亲的尸骸。
蓝影知趣的闭嘴,现在虽然无法断定这具骨架的身份,但既然在付振云家里,很有可能就是付振云的亲人。
付振云仔细搜索着房间里其他东西,希望能找出一些其他线索来。
蓝影还在仔细看着骨架,眸子忽然眯了一下,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你父亲是否有一枚戒指,很细小,做工很精致,应该是铜质的。”
付振云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父亲左手确实戴着一枚,据父亲说,就是因为那么戒指,他才邂逅了母亲素恋,但蓝影怎么知道?
“呃,我觉得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人都会死的,所以有时候其实我们可以看开点——”蓝影话锋一转,把付振云说得一愣。
“什么意思?”付振云先是不明白,但继而醒悟过来,立即扑到骨架旁边,看向左手,脑子里猛然一热,好似一颗炸弹在里面引爆一般:断了的中指上,一枚铜质戒指,暗淡无光的戴在上面,若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这是父亲的那枚戒指!
付振云无力的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笑脸,爽朗的笑声,对自己的溺爱,测试精神力本源时的勉强笑容,怎么转眼间,就天人两隔了呢?
不过当他看到那具白骨右手五根指骨后,愣住了,脸上先是疑惑,继而狂喜,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蓝影叹了口气,走出房间,没有看见付振云的脸上的表情,他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天,天快黑了,空气中散发出令人窒闷的气息,好似末日来临一般,轻轻叹道:“起风了,要变天了吧?”
房间里付振云极为安静,蓝影负手向天,他听不到房间里任何动静,庭院外边,偶尔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行人的喧闹声。
天色越来越黑,直到万家灯火,付振云才缓缓从房间里出来,面无表情,看也不看蓝影一眼,走到角落里,拿起工具,开始在院子的角落里挖坑。
风将两人的衣袂吹等翻飞不已,蓝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叹了口气,也上前帮忙。
末几,挖好之后,付振云在黑暗中将门板拆下来,放在坑里,拼合成棺材的样子,然后走进房间,小心翼翼的抱着骨架走出来,轻轻的放进去,然后合上盖子,缓慢的堆上泥土。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平静得不像样,好似在做一件和他没有一丝关系的闲事般。
堆好土后,跪在坟前,连磕几个响头。
看到付振云做完这一切,蓝影才轻声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付振云起身,握住腰间的诛杀,手上青筋暴突,冷冷的说道:“当然是先要自己好好活下去。”大哥不见踪影,只要找到大哥,所有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蓝影哦了一声,走近几步,问道:“那当下我们要做什么呢?”接着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有人在暗中监视。”蓝影好歹当年也达到过武圣境界,就算被封印了八千年,但失去的只是修为,经验和眼力可是一点也没失去。
付振云不动声色:“当然是先找地方住下来。”接着同样小声的问道:“别惊动他,让他在暗中监视好了,就当作没发现。”
说完当先向门外走去,这房子不收拾是没法住人,只有先去外面找个旅栈将就一夜了。
第二天,付振云让蓝影去找人收拾房子,他自己去找左邻右舍,想看看能否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他把周围的邻居走访完后,心中暗自吃惊,当年住在他家周围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再问他们,原来住的人搬到哪里去了,却没一个人知道,甚至有几家一听付振云问当年的事,脸色立即变得苍白无比,要不立即头摇得像拨浪鼓,要不就是一言不发不再搭理他。
看来这当中的事情绝不简单,周围邻居的诡异离开,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呢?付振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丝毫头绪。
中午的时候,蓝影回来了,一脸泄气,付振云心中纳闷:“你找的人呢?”
“别人一听我说具体地址,没有一个人来,好像你家是地狱似的!”蓝影皱眉:“看来你家当年发生的事情绝非寻常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亲戚去青莲通知你呢?”
付振云苦笑:“天机士家族一脉单传,你觉得我会有亲戚吗?”
“青莲也该有弟子在日耀城吧,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啊。”蓝影颇为不解。
“日耀城是武风堂的地盘,青莲弟子是不可能在这里的,再说了,一般的青莲弟子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啊。”付振云无奈的摇头。
蓝影嘿嘿干笑,轻声问道:“今天还是有人在后面监视我,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付振云点头:“我也发现了。”这并不是他俩有多精明,而是监视他俩的人太嚣张,根本就没有隐蔽的意思,总是不急不缓的在两人身后几十米的样子,堂而皇之的监视着两人的举动。
“要不要解决掉他们?”身后多了根尾巴,蓝影感觉极为不爽。
“暂时不用理睬,让他们监视吧,蛇总会出洞的。走吧,咱们去娱乐娱乐。”从周围邻居那得不到任何线索,那就去一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地方消息流通快,没准能得到一些消息也说不准。
既有大量人流,又有各色人物混迹的地方,赌场绝对是排第一位的选择。